“我也找憐春君商量了，她說一切聽您的。如果您不打算幫忙，那她也勸不了?！?/br>
    “但如果您愿意幫忙……”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用擔心在小敖面前暴露身份，我們可以串通口供，就說您是我們的特聘人員，已經退休，不想跟這些事扯上關系了?！?/br>
    “這回是不得已，才讓您再次出山?！?/br>
    殷北看著黃主任，收回目光擺了擺手：“我這兒沒有更多房間了，讓他住對面吧?！?/br>
    “這種沒開竅的小妖怪，受不了我這兒的陰氣?！?/br>
    “是，我也是這么想的?！秉S主任總算露出些許笑意，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這下那孩子的命總算能保住了，多謝……”

    “用不著謝，我還有點疑問?！币蟊贝驍嗔怂暮?，“他一個還沒開竅的半妖，對方那么大張旗鼓抓他干什么？”

    “原本我也想不通，不過，知道老張走了，我多少猜到了點?！秉S主任眼里一閃而過一絲悲痛，他搖了搖頭，“老張跟我提起過，他們鼴鼠精，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本事，比不上那些天生尊貴的大妖怪，不過也有自己保命的本事?！?/br>
    “比如，臨死之時會把消息傳遞給血脈相關的同族，用最后的影像提醒他們避開危險?！?/br>
    “但張小寶什么都不知道?！币蟊比粲兴?，“只要他的半妖血脈還沒覺醒，他就只是個人，血脈傳遞自然也不起作用?！?/br>
    黃主任神色嚴肅：“但這對他們而言就是一顆定時炸彈?！?/br>
    “老張臨死之前一定看到了什么，所以他們急著要在張小寶還是人的時候，把他殺了?！?/br>
    殷北挑眉：“既然這樣，你們為什么沒幫他覺醒？”

    “老張不想他做妖怪?！秉S主任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們也不想強迫他放棄凡人的身份?！?/br>
    “在他人看來，這或許婦人之仁，但……”

    “‘三界互助委員會’這個組織，不就是諸位仙妖的婦人之仁嗎？”

    “這孩子從前一直是個凡人，從未接觸過這一邊的消息，這下恐怕受到了很大沖擊?！秉S主任有些心疼，“老張……是我的舊友?！?/br>
    “舊友遺孤，我也想盡力護著他?！?/br>
    “我看他還在混亂，就沒有告訴他太多。大人若是覺得他該知道了，就把一切告訴他，讓他自己選吧?！?/br>
    殷北若有所思：“其他我都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是個凡人，還是個不信鬼神的凡人?！?/br>
    黃主任愣了愣，有些遲疑：“您、您的意思是，不暴露身份嗎？”

    “你就說把張小寶托付給敖金彧?！币蟊敝噶酥缸约簩﹂T，“讓他倆去對門住?！?/br>
    “這……”黃主任有些不明白殷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老實點頭，“好，那我交待小敖幾句?！?/br>
    殷北點了點頭，把敖金彧叫出來，自己去看在客廳坐著的張小寶。

    他受到的沖擊過多，已經有些麻木了，看起來還沒有當初剛從冰柜里撈出來的時候鮮活。

    殷北覺得他現在大概也說不出什么，正打算轉身離開，張小寶忽然叫了他一聲：“你、你是當初停尸房那個人吧?！?/br>
    張小寶眼神飄忽不定，看著他問，“你、你也跟他們一樣，是懂那些法術的人嗎？”

    殷北往外看了一眼，敖金彧還在跟黃主任聊天，他轉過頭，神色坦然：“不是?！?/br>
    “我只是個不信鬼神的一般人類?！?/br>
    張小寶居然松了口氣，他仿佛看到同志一般熱淚盈眶地拉住了殷北：“對??！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這肯定是惡作劇對吧！要不然就是我在做夢！實在不對就是我瘋了！”

    殷北眼里露出幾分同情，從他的反應大概能看出來沖擊到底有多大了。

    敖金彧接受了黃主任的任務，從門外進來的時候，殷北正拿著手機點外賣，他頂著一貫不怎么熱情的臉，翻著手機問張小寶：“脆骨吃不吃？腦花呢？吃辣嗎？”

    張小寶點頭如搗蒜：“吃！重辣！最好是辣死我的那種！”

    殷北看了他一眼，只好滿足他的愿望，敖金彧有些搞不清狀況：“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他說他要借酒消愁，我請他吃點燒烤和啤酒?！币蟊毕屏讼蒲燮?，“你呢，你喝啤酒嗎？我反正喝可樂?！?/br>
    張小寶發出抗議：“兄弟你這就不上道了，怎么也不陪陪我……”

    殷北瞥了他一眼，他立刻乖乖閉了嘴。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見這人比看見那幾個會法術的還慫。

    “那我也喝可樂?！卑浇饛ぶ蟊弊聛?，好奇地看菜單，“都有什么？”

    兩人默契地無視了自己剛剛吃完午飯的事實，十分不收斂地點了豐盛的外賣，張小寶十分感動：“好兄弟！”

    敖金彧看著他欲言又止：“你……”

    “等會兒！”張小寶神色嚴肅，“你先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今天莫名其妙有個怪人放著火沖進來說我爸死了我已經很震撼了，我還不能相信?！?/br>
    “你們見著我爸的……尸體了嗎？”

    敖金彧誠實地搖了搖頭。

    張小寶松了口氣：“那就不能保證他已經死了?！?/br>
    “其實……”敖金彧想說，他們非要殺你，其實基本已經論證你爸已經沒了，但張小寶再次一臉嚴肅制止了他：“你別說了，如果非要說，就等我喝醉了再說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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