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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姨和“張小寶”立刻變成了失去了生命力的死物,四肢無力地垂下,連腦袋都歪在一邊。 敖金彧及時收了力氣,也沒打算在兩個不會給反應的傀儡身上浪費時間。 他已經察覺到了,這個“秋姨”應該不怎么擅長戰斗,但那個傀儡倒是相當麻煩,要是今天來的是其他人,說不定就被她糊弄過去了。 敖金彧看著眼前的兩具傀儡,“張小寶”還好說,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人,但秋姨看起來完完全全就像是具尸體,先前她自己說是用活人做的傀儡…… 敖金彧微微搖頭,露出些許悲憫的神情,伸手點了點秋姨和“張小寶”的額頭,金光一閃,冰冷的傀儡神情似乎舒展了些許。 這里的東西要是被凡人看見了,也不好解釋,他只好先把他們塞進自己的儲物袋,然后給黃主任匯報了任務進展。 黃主任那邊似乎也剛剛結束,他追到的人是個“搬山鬼”,說是鬼,但其實就是山里石頭成的精怪,空有一身力氣,幾乎沒有腦子,經常被大妖捉去當苦力。 這次抓到的就是被派到這里來搬張小寶的,但這倒霉蛋半路被黃主任截住了,那就意味著張小寶還在醫院里。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張小寶,黃主任正在趕往這邊,讓敖金彧先在醫院里搜一圈,想辦法找到他。 敖金彧苦惱地撓了撓頭,醫院這么大,上哪去找。他擔憂地看了眼窗外,北北說他要過來,但愿不會遇見壞人。 得動作快點。 …… 醫院門診部前,縮著脖子坐在大廳椅子上戴著帽子的中年男人忽然睜開了眼,他臉色蒼白了幾分,低聲罵了句:“他媽的,不是說好騙嗎!” 從外表來看,恐怕沒人會把他和“秋姨”聯系在一起。 敖金彧猜的沒錯,這個傀儡師并不擅長戰斗。他醉心機關傀儡術,但并不喜歡制造殺人利器,一心追求造出更像活人的傀儡,終于走上了用活物制造傀儡的道路。 這次來這里,也不過是接了個委托。 ——一心追求正道的修者仙妖組建了三界互助委員會,與正道背道而馳的邪修們也有自己的組織。 他不敢停留,壓低了帽子,快步朝著醫院外走去。 走出醫院大門,他警覺地四處查看了一圈,確認沒人跟著他,這才松了口氣,直接坐上了眼前的出租車。 “去……”他還沒說出自己的目的地,出租車已經往前飛馳。 中年男人被重重甩在車后座上,車窗外的景色飛快倒退,天色迅速暗沉,道路兩側一片漆黑,只有正前方能隱隱看見一座高大的石碑擺在路邊。 中年男人意識到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 司機笑了一聲:“先生,這一趟去冥府,可沒有回程?!?/br> 中年男人驟然變了臉色,猛地撲過去搖晃車門,但車門紋絲不動像被焊死一樣,他又扭頭,咬牙朝駕駛座上的司機發動了攻擊。 指尖的絲線朝著他飛射而去,但卻穿過對方的身體落了個空。 司機似乎被他毫無意義的反抗逗笑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中年男人忽然聞到了紙張燒焦的氣味,他慌慌張張低頭一看,突然發現自己坐著的出租車變成了紙做的,正從底部開始燃燒起來,眼看著就要燒沒了。 中年男人慘叫一聲,卻無處可逃。 駕駛座上的司機變成了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的黑色長發男人,他戴著一副帶有尖刺的黑色皮手套,遮住了半張臉。 他饒有興致地用指尖敲了敲著火的紙方向盤,仿佛欣賞著對方的恐懼:“凡人難逃一死,你又何必掙扎?!?/br> “但愿你嘴硬一些,我可有好多刑罰想用呢?!?/br> 紙出租車被燃燒殆盡,中年男人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長發男人手中繩索一晃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兩人落在了一條前后看不清道路的羊腸小道上。 中年男人雙手抓著繩索,發出喘不過氣的“嗬嗬”聲,他仿佛毫無重量,被長發男人輕而易舉地拖著往前走。 他這會兒終于看清了遠處那塊石碑上的字——鬼門關。 鮮紅的血字仿佛剛剛用鮮血寫上,帶著冥府獨有的陰冷煞氣,鎮在陰陽兩界的相交之處。 中年男人神情驚懼:“這是鬼門關,你、你是……” “哎呀,難得有外勤,太高興忘了自報家門了?!蹦腥宋⑽冗^臉,露出黑布覆著的半張臉,明黃色的狹長眼瞳露出笑意,“在下冥府十君之一,是掌管拷問、刑罰的帝罪君?!?/br> “大人說了,既然三界互助委員會有內鬼,那就我們先審一遍,再把人交出去?!?/br> “不過么……這畢竟是鬼門關,來的時候是人,帶出去的時候,就是鬼啦?!?/br> 中年男人抖如糠篩:“我、我陽壽未盡,你們不能……” “瞧你說的?!钡圩锞澚搜?,語氣卻溫柔至極,“做壞事折壽的呀?!?/br> “??!”中年男人終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帝罪君停下腳步,檢查下確認他是真暈,這才遺憾地說:“大人,他嚇暈了?!?/br> 如果中年男子還醒著,多半會驚愕那塊煞氣沖天的石碑上居然還有一個人——這人完全沒有一點氣息,仿佛不存在一般。 殷北屈著一條腿坐著,輕輕點了點頭:“看起來就是個沒膽子的,應該能問出來點什么,你先審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