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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月君不用著急嘛,我說過,只要打敗場上的鐵人,我自然對恒月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安樾知道再多問無益,不再理會虞玄清,慢慢轉過身,與擂臺上的鐵人相對而立。 在安樾上臺到此時,鐵人除了頭微微動了一下,令他頭上的鐵罩發出了一點聲響外,此外便一動不動,仿佛里邊的并非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被機關控制的木偶人似的。 但安樾知道不是,因為在面對著鐵人時,雖然他頭上的鐵罩將他整個頭罩住,但從前面兩個孔洞中透出來的目光,讓安樾莫名感到有些異樣,似乎面罩里邊的人正在靜靜地觀察他一樣。 安樾此時與鐵人相距不過兩丈,得以十分清楚地看清鐵人身上的每一處細節,精鐵淬煉的鐵筒和鐵片都泛著冷中帶銀的光,材質厚實,咬合緊密,將此人牢牢地禁錮其中。 沒有人愿意戴這樣一幅枷鎖在身上,安樾暗自思忖,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到底是何故甘愿受虞玄清驅使,愿意為他賣命呢?可若說他是被迫的,但方才對夏羽痛下殺手時,又冷酷無情到沒有絲毫的人性。 帶著這些難以解釋的疑問,安樾不敢掉以輕心,氣流在他身邊漸漸聚起,那是他已經運用嫻熟的運靈之力,他的手心仿佛一個沒有底的漩渦,將周遭的靈力快速地收起并轉換為強悍的攻擊之力。到了最后,聚起的靈力在他周身厚厚團成了一團無形的漩渦,雖然看上去沒有異樣,但人人都感覺到身處漩渦,甚至能感受到周身靈力的快速流過涌動 。而從某些角度看安樾,會發現他身后的物體看上去似乎扭動起來。 對面的鐵人顯然也感受到了這靈氣的變化,他似乎開始變得興奮,從鐵衣里邊發出骨骼伸展的格格聲響,帶著著綁縛的鐵衣互相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來。 兩人幾乎同時發動,如方才對陣夏羽一樣,鐵人的手臂直往安樾肩頭抓來,但安樾不是夏羽,在對方手掌幾乎要觸到他的肩膀時,安樾突然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欺身而上,在幾乎要貼到鐵人時,又忽而從他下腋鉆出,只聽“咔噠” 兩聲,鏈接鐵人前胸后背鐵片的兩處鎖扣被挑開, “哐當” 兩聲,鐵片先后掉落地上,鐵衣解開。 原來安樾一開始在觀察鐵人時,就注意地看了鐵片之間是如何鉸合在一起,認準了位置后,利用鐵人行動的稍稍延遲,用匕首挑開了鉸鏈的鎖扣。但令他驚疑的是,在貼近鐵人的一瞬間,他似乎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里邊還夾雜著極淡的,幾乎難以令人察覺的一點點的馨香。 血腥味很快得到了解釋,在安樾看到解除了鐵衣的對方身體后,鐵人的衣服是白色的,但此刻他后背一片濡紅,那顯然是大片的血已將白衣浸透,安樾的心抽了一下,他不知道何等的傷會導致這樣大片的鮮血,在他看來,除非整個背部沒有一片好rou才會導致這樣的情況,這個被罩在鐵衣里的人,顯然在這之前,是受了極重的刑罰 ,這可不是虞玄清口中所說的小施懲戒。 同樣震驚的還有全場的人,而虞玄清甚至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動手! 快動手!” 他朝著鐵人大喊。 安樾目光銳利地盯著鐵人,心中忽然泛起一個特別可怕的念頭,他聲音有點顫:“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不說話?你是不是被逼的?” 鐵人在鐵衣掉落時有點愣神,但虞玄清的話顯然刺激了他,他一腳將地下的鐵片踢起,鐵片夾著勁風,如果刀斧一樣直向安樾劈來,擂臺周圍一陣驚呼。 安樾騰空翻起,鐵片擦身而過,將他翻起時垂下的衣擺割去了一片。 “安樾,避開!” 一聲高喊自側面臺上傳來,安樾一抬頭,亓甲正破障弓已拉滿,上面一根金羽箭已經對準了鐵人! “住手!” 安樾大喊,而他抬頭之時,鐵人已欺身過來,這一次搭上了安樾的雙肩! 安樾想要掙脫,但一掙之下竟然沒能動,情急之下,翻手繞過對方手臂,同樣抓到了鐵人的肩膀上,兩人幾成對犄之勢! 對方掌力驚人,安樾感覺肩膀幾乎要碎了!他靈力直沖雙肩,感覺到對方在沖擊之下力道略收,借此時機,他雙骨一縮,掙脫了對方的手掌,隨即注力掌上,以對方肩膀為支點旋轉而上 ,跨坐到了鐵人的肩膀上!雙腿死死夾住了鐵人的頭罩。 “起!” 安樾一聲低叱,又是“咔噠” 兩聲,頭罩的下端的鎖扣亦被挑開,安樾抱住頭罩,騰空而起,隨著頭罩的分離,鐵人的面目也顯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是在看到飄揚的白發時,安樾的眼就紅了。 沒錯,這個被罩進鐵罩子里的人,就是蒼楠! 突然的明亮讓蒼楠有些不適應,他微微閉了閉眼,再次打開后,血色染上他的眼眸,他轉而望向安樾,表情和眼神冷漠而疏離,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不認識面前的人。 安樾還沒有從難以置信中回復過來,耳邊就被聲浪充斥:驚訝聲、詢問聲、嗟嘆聲混雜在一起,這其中,他聽到了來自天衍宗方向的“宗主、宗主” 的呼喊,來自云枝的“公子,公子”,來自場下的“是嵐日仙尊,竟然是嵐日仙尊” 的驚嘆。 琉月門和天衍宗弟子蜂擁上來,但還沒有到擂臺跟前,周圍就冒出了許多偽宗的侍衛們,將眾人阻擋在擂臺外面。而虞玄清此刻也站起來了,一掃先前的溫文爾雅,面色嚴厲地說:“誰也不要亂動,否則死?!?nbsp;而中侍衛手中的利劍齊刷刷拉出,止住了眾人的動蕩,大家只能一邊跟偽宗侍衛們對抗,一邊焦急地望向擂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