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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又笑道:“陰護衛何出此言,莫非你希望我與他人交好?” 蒼楠:“自然不是。我……” “那陰護衛想與我交好么?” 安樾說著伸出手,“陰護衛不是一直想握著我的手么,此刻我便讓你握?!?/br> 手指柔嫩如蔥白,根根似玉,此刻便伸在蒼楠面前,他心頭震動,抬頭看安樾,見他面色平靜,嘴角似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味不明。 蒼楠忽然心中升起一陣酸澀,過去的樾兒,膽小柔弱,直率單純,從不做試探人心之事,他如今如此難以相信他人,自然是被自己傷得太深的緣故。 蒼楠伸手輕輕握住安樾的手,并沒有其他動作,而是帶著放回到他的膝上,然后松開,將手抽回。 “樾兒此時并無安全之慮,無需牽著。而我,始終都會在樾兒身旁,不會再令你受一點點的傷害?!?/br> 不求你的再次接納,但求能夠守護在你身旁。 蒼楠的舉動顯然并不在安樾的預想之列,他停頓半晌,忽然笑道:“有點意思?!?nbsp;這個話題不再繼續。 …… 晚間,待安樾就寢以后,蒼楠沒有返回自己的居所,而是趁著夜色,出了琉月宮,直奔月城內某一處所。 門開了,宮馳道:“怎么才來呀?!?nbsp;將他帶入進去。 是一個背街的三進院落,不是很大,但勝在布局合理,空間寬敞。蒼楠問:“這又是什么地方?” 宮馳:“我看你一時三刻也不打算回去,干脆就買了這一處院子,方便你行事,不是我說你,你到底想干啥,偌大個宗門說扔下就扔下,在安樾面前扮作他人,你想干嘛?” 蒼楠神色有些黯淡,艱澀道:“我也不知道,他說與我難續前緣,我雖然有點難過,但只要能守在他身邊,看著他,護著他,我也便知足了?!?/br> 宮馳大為詫異:“你,跟他坦白了?” 見蒼楠苦笑搖頭,他嘆了一口氣說:“曾經那么好的一對,還真是造化弄人,陰差陽錯。行了,這邊的事我管不了你,宗門那頭你得處理處理,我可頂不住了?!?/br> 蒼楠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師尊他老人家身體如何?” 宮馳道:“身體倒還健朗,只是被你氣得夠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你并非真的閉關的消息,那些人找不到你,便都擁到了重光仙尊面前,這下可好,老宗主親自去找人,結果你想也想得到,這幾日,你無論如何得回去一趟。 ” 蒼楠:“好?!?/br> 宮馳又告訴他,仙都城里最后一批琉月族人現在也前來月城的路上。 “這一批約莫有三、四十人,年輕人居多,年幼的亦不少,沒有修為,我擔心他們會成為偽宗和那些邪派的目標?!?/br> 蒼楠神色變得冷酷嚴肅:“將我的指令帶給簡竹,命他派宗門得力弟子護送這一批琉月人安全抵達月城?!?/br> “另外,運來的靈石,在琉月門典禮當日,依然以天衍宗的名義送上。 ” 宮馳一一答應,末了又問蒼楠:“云枝她真提到我了?” 蒼楠挑了挑眉:“沒聽到過?!?nbsp;見宮馳一下子垮下的臉,又笑道:“樾兒不是邀請了你參加夜宴,到時候不就見到了?!?/br> 又交代了數件事情,蒼楠臨離開前,見宮馳欲言又止,便停住腳步,問:“還有什么要說?” 宮馳:“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跟安樾真的已經回不去了,你能不能放下,蒼楠,我知道你也受了不少苦,你的頭發,你的聲音……沒有了安樾,你還有天衍宗,有大家?!?/br> 蒼楠頓住,垂目,半晌他重新抬頭眼中隱隱有瑩光:“如果叫你放棄云枝,你愿不愿意?” 宮馳愣住,又聽到蒼楠說:“而且,現在他需要我?!?nbsp;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來的路上,蒼楠心中一直縈繞著宮馳的話,如果他跟安樾不再有可能,他可不可以放手? 不行,他心底的聲音無比堅定,只要想到可能與樾兒分開,他就心如刀割,這比要他去死還要難受。蒼楠也好,陰朔也好,只要安樾愿意,他可以不做他自己,他可以成為安樾想要的任何人。 一路神思,等他忽然意識到已經回到了琉月宮時,人已經站在安樾的寢居外了。夜已經很深,門廊處空無一人,整個西華苑靜悄悄的。 蒼楠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壓制住進去看安樾熟睡模樣的沖動,正準備離去時,忽然感覺到里邊的人的呼吸不太對勁,他心頭一緊,側耳凝神又聽了一下,忽然神色大變,“砰” 一下推開門,沖了進去 。 果然,安樾頭上大汗淋漓,連同衣被滾落在床邊,額上青筋突暴,全身痙攣抽搐,這是毒發的前兆! 蒼楠大驚,一把自地上抱起安樾,扶他坐在身前,度以靈力引導他周身紊亂的氣息,然而,安樾體內仿佛有著一股極強的對抗之力,蒼楠的幾次嘗試都被其反彈回來,陰寒和火熱交織的陰邪之氣直沖蒼楠丹田,這股邪氣,若放其游走,必加速安樾毒發,而以自身丹田納入,也必將損神傷體。 來不及做多的考慮,蒼楠一咬牙,撤去丹田周圍護體靈力,將這陰邪之氣盡數收入,安樾緊繃的身體漸趨松弛,而蒼楠則一口鮮血涌出 ,灑在衣襟。 他顧不得擦去血,再次將安樾抱入懷中,查探他的脈息,見其漸漸平穩,這才松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