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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又有腳步聲,安樾卻沒有抬眼,應該就是蒼楠所說的要將他帶回先前牢獄的人,如今他連逃走的意愿都不太有了,天下之大,卻再沒有他的安身之處。 …… “這里真的是太冷了?!币粋€聲音抖抖索索地說,“咱快點,看下情況就趕緊離開。他們風風光光地去九嶷建功立業,卻把咱倆留下,真是晦氣!” “師兄不必著惱,我倒覺得這是天賜良機?!绷硪粋€聲音說。 “怎么講?” 盡管冰洞中寂寥無聲,那人仍是降低了聲音,大概是自覺接下來的話實在見不得人:“你可知道里邊那一位是什么來頭?” “什么來頭,不就是九嶷的jian細欺騙了宗主被揭穿如今成了階下囚嗎?” 兩聲不懷好意的jian笑:“不錯,但他還是百年罕見的極品爐鼎之體,這可是絕世機密,有幸被我得知,想想宗主的境界是怎樣突破的?這不是你我師兄弟做夢都得不到的機遇嗎?” “爐鼎?你從何得知,你的意思……”前面那人話說了一半,顯然是被極大的震撼扼住了喉嚨。 就算安樾不想理會,但這言語中露骨的惡意也令他不由警醒,他小心挪動了一下身體,讓洞中的冰柱擋住自己一點不至于被外面一眼看到。 “可是,這要是被那位知道……”那個被稱作“師兄”的猶豫說。 “那位早就對他恨之入骨,就算能夠提高修為,也壓根不會碰他,但又不想讓他好過,讓我們來查看,這不就便宜了咱兄弟倆,這里人跡罕至,做點事情人不知鬼不覺,宗主搞了幾次突破大乘,咱怎么也能到出竅吧……” 前面那個顯然心動,立刻說:“那事不宜遲,你守著望風,我先來?!?/br> 兩人說話間就來到了柵門外準備開門。 聽到他們越來越無恥的言語,安樾已經預計到他們打算做什么,他首先是出離的憤怒,雖然他對往后無所企望,但也不是隨便一個渣滓就可以欺辱;其次是無盡的失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蒼楠會派如此下流卑鄙的人過來,或者說他明明知道,就是想要用這些人來羞辱他,從身心上碾碎他? 安樾凝神,想要收聚一些靈力給這兩個狂徒以教訓,奈何他受寒太久,身體極為虛弱,雖然吃了宮馳的一顆丹藥,但也僅僅是令自己不受饑餓煎熬而已。想要如往日一樣運息自如卻遠遠不夠,甚至連從地上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他心中焦慮,對方兩人,又修為不低,若逼迫他,他可能都無法自保! “咦,符咒怎么不靈了?!?nbsp;一個說著往洞里窺視,只看到遠處角落一個身影一動不動?!安粫撬懒税??!?/br> “死了也能用,還不會亂講……咱先把這門弄開,怪了,像是被大力推開過,符眼都錯了位,來來一起使勁?!?/br> 兩人合力對一處施加法力,門開始松動往上一寸寸收縮。 安樾心中一下子慌了,萬一被他們闖進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正在無措倉皇之間,他耳邊忽然飄過一個聲音,那聲音大聲說:“亓豹子,你行不行啊,這樣的妖都降不??!” 安樾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可緊接著他手上一陣燒灼感,古老圖騰的符號在手心若隱若現,前面的聲音又響起:“我跟你打個賭,你能在三招內搞定這妖獸,我就替你的破障弓開個光!” “閉嘴!” 一個低沉的并不耳熟的聲音說。 破障弓,妖獸,安樾腦中一下子清明,是上柏! 另外那個聲音,是亓甲?他能說話了? 因為萬妖谷沉寂已有一段時間,安樾幾乎都已經將它忘記,要不是手心的召喚令符突然出現,他都想不到還有一個地方可去! 柵門已經被推開了半人多高 ,再往上升一點,那兩人就能進來了。 急切間,安樾大喊一聲:“上柏,你是不是在這兒?” 上柏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安樾?” “是我,是我……” 安樾一時間悲喜交加,將手掌高高舉起對著已經奔進來的兩人。 一束巨大光束自安樾手掌的符令中射出,一瞬間照得那兩人眼前一片花白,下一刻,光影中本來是虛影的一只巨獸沖出,撲向前方的過程中迅速化作實體,而那兩個以為撞了大運的弟子,還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巨獸一口一個一命嗚呼,先交了厄運。 緊接著,安樾發現他置身于一個奇怪的場景中,嶙峋山石夾雜著冰巖雪壁,山石后面是一片密林,那冰凍的鐵柵門正好卡在兩顆粗壯的古木之間,地面也是一半泥土,一半冰層。好像兩個不同位置的景色物體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捏到了一起。 一個長著尖耳的強壯少年箭一樣地沖了出來,一下子躍上前面那只巨獸的背,兩腿只一夾,那巨獸好像被強力鉗制住了一樣,前腿失力,一下子跪倒地上。少年掏出繩索,動作熟練地將其套住巨獸的嘴巴并死死勒緊,巨獸反復掙扎無果,最后終于被馴服,順從地低下了頭。 “一招!”少年拍拍手,從獸身上跳下,這才看到在他身后不遠的安樾,起先他有點不敢認,然而立刻眼中閃光:“是……安樾?” 而這時,上柏也急匆匆地從林間奔了出來。他跑到亓甲的跟前,卻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樣轉身朝向安樾,大概跟少年同樣的反應之后,他跑過來拉起安樾的手:“你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