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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幾位峰主不信,三天兩頭遣弟子前去討藥,煩得宮馳索性閉門謝客,不是非常必要不出海。 至于這位道君的修為,跟他的年齡一樣神秘莫測,從未有人見過他真正出手,有人說藥修高深不到哪里去,最多金丹;有人說幾乎與嵐日仙君同等,更有甚者說他其實是一位隱藏的大乘,早已飛升只是下來歷練而已。 所以對這位神秘的道君,大家尊敬中帶著親近,但又不敢太靠近,過去十來年,唯一也就是嵐日仙君與其私交甚好,出入問機海像出入自家后院一樣,連大婚當日逃避也是躲去問機海那里。 虞子佩自然是知道宮馳的超然地位,見他插手,沒有繼續往前,微微行了一禮,悶聲道:“道君為何出現在此?我不過是本著為宗門安全考慮,是想幫助圣子?!?/br> 宮馳微微一笑道:“我來了一會兒,你們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唔,你的初心雖然不能說壞,但……扒人衣服,那也未免太過猥瑣了些……” 若是旁人這樣說,虞子佩只怕當場要出手教訓,只是眼前的人莫要說修為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多少,剛剛輕輕松松一擋便知端倪,就算只是憑資歷,哪怕是他父親玄清真人在場,對其也得恭恭敬敬。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好壓住惱意強辯:“事急從權,便顧不得那些虛禮?!?/br> “這很簡單,”沒等他話音落,宮馳便打斷他的話:“我今日前來,剛好也是應宗主之邀,商討與萬妖谷有關的事情……正好帶了一些我新近研制的照影粉,足可解虞公子之惑?!?/br> 說完,手中便多了一個小小的瓷瓶:“此粉對妖氣十分敏感,無論妖物隱藏得多么深,觸及此粉,都會擬畫出妖物的本形輪廓來?!?/br> 眾人一下子被吸引,當即就有人喊道:“道君,怎么個照妖法,可否演示演示?” 宮馳笑了笑:“自然可以?!彼ь^望了望大殿,突然手一伸,對面廊柱上頭燃著的一盞燈忽然滅了,也并未見抓取何物,卻自他手中傳來“嘰嘰”兩聲叫喚。 大家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就見他打開瓷瓶,往手中所抓虛空之物噴灑數下,一團細小的金色粉末噴出擴大,在空中膨脹成一團金色霧影。 宮馳手一松,又是“嘰嘰”兩聲,似乎有什么東西躥出了出去,之前廊柱上的燈便又燃起。 而那團金色的霧卻迅速扭曲變換,最后形成一個金色的蚯蚓一樣的小蟲,停留片刻后,金粉散開,小蟲隨同粉末消散于無形。 “是火蟲!”有看出來的弟子驚呼。 火蟲顧名思義,以火為食,喜歡吞火亦喜吐火,但形體極小且好隱身,性惰而懶,本質屬于一種性格溫和的微型妖物,對人畜沒有攻擊性,所以常被修煉之人拿來當做火引或者燈芯。 天門宗各殿照明之處甚多,火蟲幾乎與日常事物等同,因為普遍存在,以致于人們幾乎忘了它妖怪的本質。 “正是火蟲?!?nbsp;宮馳道,“所以哪怕是只帶著一點點的妖氣,照影粉仍可令其顯形?!?/br> “這可太神奇了,” 有湊到前面的弟子雀躍道:“再照一個試試看?!痹捯粑绰?,一蓬金粉就從那個弟子當頭掉落,瓷瓶似乎內帶空間,小小口子也能噴出好大一圈來。 “那就試試咯?!?nbsp;宮馳毫不客氣地收回手。被灑到的弟子唬得從粉末中跳出來,引起了一陣哄笑。 就見那團粉末漸漸往下墜沉,并未形成任何物狀,在落地之前消失了蹤影。 “可惜嘍,妖怪沒有附在你身上?!睂m馳對那名弟子調侃,又引來一陣笑。 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虞子佩臉越發黑沉,原本他就是隨口一謅,要借此由頭羞辱教訓那個令他討厭的人一頓,此番完全被這個好管閑事的道君破壞,卻又一時奈何不得,心情益發惡劣。 做了兩個演示后,宮馳轉向安樾,笑容溫和道:“得罪了?!?/br> 安樾自被他拉出窘境,就對這位年輕的修士心生好感,及至看到眾人對他的態度,再聯系自己的信息儲備,很快就將他與問機海的宮馳道君聯系起來。只是此人過于神秘,他原本除了名字身份也不知更多信息,及至見到本尊如此年輕俊朗,也是驚詫萬分。 見他不動聲色便替自己解了圍,此刻更是要以實據為自己正名,安樾心中只存感謝,微笑回應:“多謝道君?!遍]目靜立。 感覺到細小粉末自面前落下后,他睜開眼,看到金霧漸漸散去。理所當然地,也如前面那名修士一樣,照影粉沒有在安樾身上顯出任何形狀,對于他妖邪附身的懷疑也就不攻自破。 宮馳收起瓷瓶,原先親和笑容盡收,環視眾人道:“剛剛無端懷疑過圣子的,難道不應該跟他道聲歉嗎?天衍宗弟子行事光明磊落,敢做不敢當嗎?” 在事實和道君身份的雙重壓力下,先前幫著虞子佩起哄的眾弟子一個個滿面羞愧地上前給安樾賠禮,灰溜溜地退下。最后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虞子佩和他的跟班曹代身上,宮馳也目光銳利地看著二人。 曹代看看道君這邊,又望望虞子佩,后者橫掃了他一眼頭偏向一旁,曹代囁嚅半天,最后一咬牙,低頭走到安樾面前,施了一禮道:“小人有眼無珠,錯怪圣子,望圣子莫怪?!?nbsp;退到眾弟子身邊。 結果就剩下原本前呼后擁的虞子佩一人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