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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直覺出乎意料的敏銳,幾乎是她剛看過去,對方就抬頭望了過來。 夏長清有點尷尬,朝他點點頭。 野道士悠哉悠哉的笑了笑,全然不當一回事,繼續低頭打游戲,時不時嘴里還蹦出一句“中路,中路!” 夏長清覺得難以置信。 20年前就來過? 他現在看上去也才40歲呀。 “人家是正經在冊的道長,”牛大爺道,“西邊紫云觀那邊的,好像姓蕭,早年替老些人做過不少法事呢?!?/br> 不過后來那批人陸續去世后,年輕一輩就不大知道這位道長了。 夏長清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 確實,世界上本來就有些人很顯嫩,或者說老得比普通人慢。 但老得慢,并不意味著不會老。 單獨看可能沒什么,但如果跟真年輕的人站在一塊兒,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比如細紋增加,比如皮膚變薄,比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歲月感。 可現在野道士周圍也有不少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他竟一點都不違和。 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只有這點歲數。 這是真的修成仙了,還是個……妖道? 夏長清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小聲提醒:“回頭如果他說發免費雞蛋,或者賣什么青春永駐的靈丹妙藥,你們可別信??!” 牛大爺十分唏噓,竟流露出明顯的失望。 “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有那福氣,放心吧?!?/br> 黑八哥在籠子里蹦蹦跳跳:“凡夫俗子,凡夫俗子!” 牛大爺心頭一堵:“……用不著說兩遍!” 簡直白養活你了。 夏長清心中的憂慮不減反增: 大爺,您說這話就讓我很不放心??! 夏長清忍不住問:“那他到底多大了?” 牛大爺就笑:“這事兒怎么好問呢?” 而且一開始他們也不知道對方還有這特異功能呢。 說好的歲月無情,你卻單獨開了小灶。 夏長清來了興致,又趁牧魚出來休息時偷偷問了一遍。 牧魚眨了眨眼,驚訝道:“哎,我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夏長清:“……他不是你的長輩嗎?” 這孩子怎么這么憨呢? 到底靠不靠譜? 牧魚捏捏耳垂,好像也有點慚愧。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就覺得人和人相處,本來也不需要刨根問底。 如果合得來就合得來,問了也沒用。 合不來的話,以后估計也不會見面,問了也白問。 夏長清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不過到底是在你的店里,如果真的涉及到傳道或者大筆金錢交易,還是提前報備的好?!?/br> 康城并不排外,對外來人員也沒有那么多的防備。 但如今,一個滿是謎團的人出現在她的轄區,哪怕出于職業道德,也不能不關注。 官方對宗教人士的態度本來就很敏感,她實在是怕這位渾身是迷的道長弄出什么風波來,不好收場。 師無疑點頭,十分贊同。 那老道士確實不像什么正經人。 “對了?!毕拈L清又問,“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這個我知道,”牧魚高興得像是終于搶答成功的小學生,“蕭鶴笙,他叫蕭鶴笙?!?/br> 晚上快打烊時,門口晃晃悠悠進來倆人,一黑一白。 牧魚先是一愣,繼而大喊:“上次吃了我的霸王餐都沒給錢?!?/br> 謝必安理直氣壯,“你都說是霸王餐了,當然不能給錢?!?/br> 牧魚:“……”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倒是范無咎態度誠懇些。 “抱歉,我們沒有錢?!?/br> 牧魚警惕地看著他們,“所以呢,你們今天又要來吃霸王餐嗎?” 黑白無常還沒說話,野道士就溜達過來,“就是你們拉了我們家魚打白工?” 連個正經勞動合同都沒有! 牧魚頓時來了底氣,“就是他們!” 我可是有家長的人哎! 黑白無常同時望過來,然后就聽謝必安輕輕咦了一聲。 此人分明陽壽已盡,卻又為何生機勃勃? 奇怪,奇怪,真是奇哉怪也。 謝必安整個就很抑郁,看向牧魚的眼神中充滿了幽怨。 你這小子身邊聚集了那么多漏網之魚,這讓我覺得地府工作漏洞很多??! 師無疑悄無聲息走過來,破天荒主動送了他們一盤……瓜子。 謝必安頓時警覺:“你想干嘛?”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師無疑用一根指頭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又斜了野道士一眼,“把那漏網之魚帶走?!?/br> 輕描淡寫的程度仿佛在吩咐外賣員離開時把門口的垃圾帶走。 謝必安:“……” 我就值一盤瓜子? 瞧不起誰呢。 牧魚:“……” 不至于,真不至于。 野道士當場炸毛。 “你要不要臉?誰漏網之魚,誰漏網之魚?” 我看你就是漏網的鯨魚! 謝必安當場叫囂,“你們都是漏網之魚!” 范無咎想勸架,卻找不到機會,無聲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