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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淵笑了一聲:“是我想多了?!?/br> “殿下?!敝x太初仔細打量他,仿佛關切之極,“方才我為殿下請脈,殿下脈象微亂,身體可無恙?” “我好得很?!壁w淵說,“血氣方剛的男子,一次怎夠?太初莫走,與我再赴極樂?!?/br> 謝太初還欲再問,趙淵已經摟著他的脖子,遞吻過去,將他重新拉入了溫柔之境。 這次酣戰比前一次更讓人投入。 連謝太初這般自持冷靜之人都似乎難以克制,幔帳的氣息已被點燃。 沖鋒陷陣。 勢如破竹。 汗水混雜在一處,連帶著歡愉的淚和喘息。 待最后,倒說不清是誰先鳴金收兵。 * 謝太初是天已灰亮時起身,從外室拿了奉安早就準備好的溫水為半昏迷的趙淵擦拭身體。 “今日要進宮與太子對弈?!敝x太初對他說,“郡王莫忘了?!?/br> 可是趙淵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太初……”模糊中,趙淵喚了他一聲。 謝太初的動作似乎是頓了一下,仿佛低頭吻了他的額頭。只是接著趙淵陷入了黑暗。待他再醒來時,天已大亮,謝太初已經離開。 “道長一大清早便去道錄司了。道錄司要點卯,去遲了不好?!狈畎舱f,“奴婢攔都攔不住?!?/br> “馬上要霜降了,今年皇帝欲攜文武百官及宗親入天壽山,謁陵祭天。太常寺、太仆寺、光祿寺、及內衙門的內官監、神廟監……還有宗人府早就忙碌了起來。道錄司與僧錄司更是到了一年最忙碌的時候——抄經理學,一路去天壽山不可怠慢了宗親?!壁w淵說,“太初為道錄司正印,掌天下道教之事,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br> 奉安跺腳:“郡王,您又向著謝太初說話了!” 趙淵怔了怔,無奈的笑了:“我便是習慣了,是我的錯……” 他摸了自己的額頭,像是要敲醒自己的神志。 “洗漱更衣吧?!彼麑Ψ畎舱f,“今日要進宮給太子請安,莫錯過了時辰?!?/br> “好?!?/br> 奉安收拾地上散亂衣物的時候,和離書從里面掉落了出來。 “殿下,這……”奉安拿著給他看。 “我倒忘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也不過告知一聲。放在抽屜里,這兩日待他回來的時候,再拿給他便是?!?/br> 趙淵又摸了摸眉心,那個額吻早就冰涼,連燕子抄水般的漣漪也不曾留下…… 第4章 邊塞九王 樂安郡王趙淵乃是肅王次子,興許是開平之地氣候嚴寒,自幼身體孱弱,又是次子,并不被寄予厚望。 封王時也與其他十幾位年幼宗族子弟一并下的碟文。 普普通通的郡王一個。 連封號都是“樂安”二字——知足常樂,平平安安。 這大端疆域內,這般的郡王,沒有三十也有十五,并不稀奇。 他十四歲那年冬天,霜降前與肅王和肅王世子一同入京隨賢帝謁陵祭祀,不知道為何被賢帝喜愛,留在宮中與太子作伴數月。 終于春暖花開,肅王與哥哥離京,他去送行。 肅王面容肅穆,對他道:“皇帝子嗣血脈只有太子、寧王與我……我在開平守疆,離京卻近,便早有謠言說我因是皇帝長子,多少有些不該起的心思。如今……太子子嗣剛誕,陛下心思深遠,君心難測,他既然看上了你,便是沒有辦法……不留我肅王血脈在京城,無法定君心……淵兒不要怪我?!?/br> “父親不用多說?!壁w淵道,“在京城之地沒什么不好。您知道我從小喜愛圍棋,如今在宮內,皇爺爺和太子叔叔請了李國手教習我對弈,日日癡迷,不思家鄉。連娘都想得少了?!?/br> 肅王世子趙楨那時候也只是個孩子,聽完這話,哭得泣不成聲:“老二你胡說什么。平日里都是你粘著娘親不放,這會兒倒說不想他?!不行,你要跟我們走!來時三個人,回去的時候兩個人,我怎么跟娘交代???!” 他抓著趙淵的手不肯放。 “你一個人在京城會被人欺負的。你不能留下來。你跟我們回去,娘親還在家中等你!” 可比他小兩歲的趙淵還能笑著安慰人:“父親,大哥,我腿腳不便,開平太遠了,我便不回去啦?!?/br> 走的時候,在遠望亭送行,直到父親和大哥的身影變得渺小,快要不見時,哥哥回頭看他,揮手大喊:“下次我們回京便來看你?。?!接你回家!” 回家? 自順天府向東北走八百里,便是開平??祚R加鞭不過幾日……卻回不去了。大端有律,封王定藩之宗親,入藩后無皇命不可出封地。 鴻雁傳信。 便是母親后來病逝,亦是過去了數個春夏,才得到了消息。 自十四歲父兄回了開平,轉眼十年,不曾相見……今年皇帝預攜百官前往天壽山謁陵祭祖終于又召肅王入京陪駕……想必父兄已經啟程了吧,開平離得近,霜降前怎么也到京城了。 到時候他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 “王爺,咱們到端本宮啦?!狈畎苍谲囃鈱λf。 趙淵收回思緒應了聲好,便被奉安及仆役抬出車子,被穩妥安置在了輪椅上,又整理衣物,這才上前通報。 他去時,太子在養心殿內侍奉皇帝,安排霜降時皇帝與百官往天壽山陵恭謁致祭之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