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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護著你?!?/br>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砸進腦子,將艾葉徹底擊傻在原地! “私闖禁山還毀了上古護山結界,這是足以逐出師門的大罪!師哥他若想繼續留在這兒,門規當受十八銷魂鞭!為了你?就為了你這個妖?我都替他不值!” 銷魂鞭乃是清虛觀審妖與重犯之時才會施的刑罰,行刑者以自身法力加持在四尺長鞭之上,一鞭下去便是皮開rou綻的同時,還會削去受刑者的修為。若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只用凡體硬挨,怕是連五鞭都撐不過便會昏死過去。 自然這銷魂鞭的恐怖如斯,可是連妖界都聞風喪膽。 顧清池一向爾雅溫文的臉上也有被如此怒氣顛覆之時,他只是確實氣不過,也不再懼怕眼前這個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妖,抬手又是一拳打在艾葉臉上! “你現在若是去了,我若是攔不住你,那他受這份苦豈不是白費!今日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出了這個門!” 艾葉連指尖都在打顫。 此刻啞口無言,心里早已糟亂成一團麻,嘴角還被打得火辣辣的痛,邁出的腳步仿佛被人釘在地上一般…… 進也不是,退又不甘。 瘋子…… 瘋子! 好半天,艾葉才能抬頭看向那輪似火驕陽,直視之下金光炫目。驀地問了顧清池一句, “后山……之巔是嗎?!?/br> “是又怎樣?我不可能放你走!” “好…………我不去?!?/br> 艾葉退回步子,像個犯了大錯的孩子,低垂著腦袋蜷靠在桂樹下,伴著落葉飛花,碎發吹拂遮擋臉龐,叫人看不清表情。 不知怎的,今日的桂香似乎格外甜膩,膩到喉嚨發痛,膩到鼻子發酸…… 定是桂花太膩。 —— 乾坤萬發,本無一物,一元復始,九九歸一。 朝暉滿地,滿天紅云強烈又和煦照耀寧土。 又是一天,周而復始,永無止境。 時間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止,日月也不會因任何事而停轉。乃是大道無情,方可運行日月。 顧望舒在這祠堂冰涼堅硬的石板地上,已經跪了一天一夜。 夜半無人之時,比及寂若死灰的陰森,入骨的寒意才更要命。不能動作,疲憊不堪,只能硬挨著這侵骨的寒,一個生在夜里的人從未這么討厭過夜晚,幾度覺得自己快要昏睡過去。 好在終是云開見日。 雙腿早就跪得發麻,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喉嚨干渴的要命,卻還硬撐著一副百折不屈的模樣。身后響起一陣沙沙的腳步聲,顧望舒記得原本師父有令,罰跪期間這祠堂內是不能再進人的。 來人的步伐似乎有些沉重,他卻也無心去想,紋絲不動的跪在原地。過了好一陣,那聲音停在他身邊,似乎是自上而下,無聲審視了他會兒,才蹲下身子來,遞了杯水到自己面前。 “先喝點。待會兒有你好受的?!?/br> 第25章 寒雨 顧望舒抬起疲倦的眼皮順著胳膊看過去,啞然笑了一聲,也沒客氣,接過來一口喝個干凈。水本無味,但對這渴了快兩天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最甘的味怡來著。 緩了好一會兒,顧望舒才勉強開口,嗓音嘶啞。 “師哥這是來這看我笑話的嗎?!?/br> “我是看不懂你!”顧長卿掩不住這股怒火,長袖狠揮直起身來低頭怒目俯視起他?!鞍察o點像個普通人一般活著不好嗎?非要搞出這些個事來!” “你看我哪里像個普通人了?!鳖櫷嬉惭銎痤^對上顧長卿一雙犀利如鷹的眼,身子雖倦怠,一張嘴可還是毫不客氣。 “我無礙,你快出去吧,一向墨守成規的大弟子違背禁令偷來我這兒,被人看到了可不好?!?/br> “怎么可能無……”顧長卿氣得本是壓低的嗓音都抬高了幾分,又察覺到自己可能過于激動了些,只得再沉回氣,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師父他老人家現在被你氣得七竅生煙不想見你,待會兒掌刑的人,換我?!?/br> “哦呦?!?/br> 沒成想顧望舒還有心情在這兒打趣。 “那可給你機會解恨了。反正你本不就是想殺我的,挺好?!?/br> “你……!” 顧長卿被他這模樣弄得又急又氣,滿腔怒火,分明來之前就知道肯定與這人說不通話,還非要給自己惹氣,憤恨得奮袂轉身,惡狠狠咬了半天牙才擠出話。 “到時候你自己用法術擔著點,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視而不見,但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顧望舒沒回頭,只聽見顧長卿離開時腳步咚咚震響,氣得不輕。 “不必了……?!?/br> 極小聲地回了一句,也不知道這在氣頭上的人聽到沒有。 他松了口氣,想調整下姿勢動動膝蓋,卻因跪了太久,膝下難受得五官都湊在一起去。 顧長卿在祠堂外背手而立站了很久,雙目像是千尺潭水般深邃沉靜,叫人看不透在想什么,只是一臉嚴肅,望而生畏。 他與祠堂里的人只隔了一扇門,卻像隔了天地,隔了一界般那么遠。 秋陽明媚,明晃晃的日光映在他身上那一身滾金邊的道袍上,波光粼粼。 也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幾個小道士從后邊趕過來,看著他這副模樣也不敢靠近,就在隔著挺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對他說了句,大師兄,時辰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