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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只是大口大口吐著,嗆得鼻腔里都是一塌糊涂! 顧望舒伏在地上劇烈喘咳了好一陣,甚至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吐干了似的,才勉強慢慢止了下來。 他惶恐錘了錘胸口,確定自己確實是……不痛,也沒傷。 頭暈眼花地低頭看去,地上自己吐出來的血已經積了滿滿一大灘,連泥土地都一時半會吸不下去。他可不知道原來人身體里是有這么多血的。 這是……反噬嗎? 遙想自己當年讀這天書神術之時,明明記得全篇也沒有提過半句反噬之說……難不成還是自己沒看太懂? 罷了,有反噬也不足為奇。畢竟以凡人之軀強行施謫仙之術這種反綱常理義之行,要說什么代價都沒有,才更奇怪。 他抹一把嘴擦干血漬,搖了搖艾葉的身子。這妖倒是昏得徹底,一動不動,一副甩手掌柜似的生死由天,顧望舒不得不煩悶嘆氣,彎腰下去,打橫給他抱了起來。 走吧。在那生死夢魘里結的什么仇什么怨,還不都得等你醒了才能互相報復啊。 *** 顧望舒抱著艾葉自禁山上走下。倒也沒顯得多么吃力,顧望舒雖然看起來并不是十分魁梧精悍的一個人,但畢竟常年習武,力氣還是夠用。 他神色凝重,走得很慢,可能是擔心再晃到懷里這個傷員,也可能…… 月明星稀,安寧靜謐,很難想象得到這一人一妖是剛從那生死決戰中歸來。 他沒再走來時鉆的野山,而是選了條石階大道。 這夜涼如水,冷冷清清得只有腳步空冥回響再山中。行了許久,也不知是踏過了多少級石階,盤山的山路兜兜轉轉了幾圈,終于是露出面平地,接近了出口。 顧望舒停下腳步,抬起眼來。 這禁山的入口處,即便是天際還未泛明的后夜,也早已經布了一大隊的守山道士圍在這里,以顧長卿為首,無一不是寒刃出鞘橫眉冷對。 剛剛那一招謫仙,威力之大到連他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直是損毀了后山的結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確實是沒什么躲藏的必要了。 還未待他發話,顧長卿手中劍已指到跟前。 “我就知道是你?!?/br> 顧望舒弱笑了幾分,視線對上一群人。 “對不住了啊,這深更夜半打攪各位清夢?!?/br> 顧長卿掃視了遍這兩個狼狽不堪的人,頗為不爽的問了句,“你不解釋一下,這都是個什么事?” “還解釋個什么?!鳖櫷嬗樣樀男α诵?,說:“后山禁地是我闖進來的,結界也是被我破的。諸位都看得到,從里面走出來的人也是我?!?/br> “算你有點良心?!鳖欓L卿直言正色,對身后的守山隊嚴聲下令,道:“還不快拿下!” “等等!” 顧望舒后退半步,僵著臉敏捷閃過顧長卿擦面而過的劍刃。就在顧長卿以為這人是要準備迎戰時,對面傳來顧望舒冷淡中帶著些央求的聲音, “他傷得重,你讓我先帶他回去,安頓好了我自會和你去領罪。就不麻煩大家了?!?/br> 顧長卿從小到大這二十幾年,從未在顧望舒口中聽到過什么要與他商議服軟之類的話,哪次交談不都是先相互一頓拳腳,才能勉強對付說幾句正事。這一下倒還有些詫異,顧長卿眼底劃過一道古怪神色,不由得就放下了劍,揮手叫身后的人退了下去。 “休要與我耍什么小聰明?!彼莸闪祟櫷嬉谎?,側身讓了條路出,說: “我同你一起去。你可知道今日犯下的是大罪,我擔待不了你!” “說得好像大師哥何時擔待過我似的?!鳖櫷嫘Φ?。 顧望舒搖搖頭,走在顧長卿的前頭,任他跟著。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一言未發的尷尬著走了好一會兒,顧望舒減緩了腳步,用極小到幾乎如蟲鳴的聲音說了句: “多謝師哥?!?/br> 顧長卿跟著他的步子一滯。 第24章 不詳 艾葉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像是被個什么千斤的包袱壓著,渾身都動彈不得,實在是難受。胃里也空得直鬧,口里干渴得冒煙,動了動手指,想撐起來給自己弄口水喝。 誰成想這一動胳膊,牽到傷口,好一陣鉆心的劇痛才將他混沌的意識拉扯起來,無比清醒,忽然回想到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瞬,是顧望舒以rou身面對著千萬引蝶做了個從未見過的法,不知道結局如何,到底是個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驚呼一聲猛的睜開眼,騰地坐起身子—— 自己居然好端端的睡在塌上。 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 他掃了一圈,沒看到顧望舒的身影。心里急得很,趕忙翻身下床要去尋他,結果身子還沒緩過來,雙腿剛一落地便撲通一聲軟了下去,下意識用手臂去撐,扯到傷口痛得他“哎呦”一聲喊了出來。 艾葉扭頭看了看自己左臂,被繃帶纏得仔細,剛剛這么一抻似乎又撕裂了些許,從繃帶上滲出不少血。這火辣辣的痛感直沖腦門,就是在明確告訴他, 現在還活著。 我還……活著? 那就說明是生死夢魘已除,小妖怪他也還活著了? 他……他是怎么辦到的??? 艾葉手忙腳亂的把自己再撐起來坐回到床上,緩了好幾口氣,正準備再站起來的時候,房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