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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長大了。 司源沒有阻攔司萊,只是在他無力捶打著自己的時候,將弟弟抱在懷里,輕聲安慰著。 司萊身體弓起,拼命地掙了幾下,像是拉緊的琴弦,撥出幾道孤寂的余音后,漸漸止息。 那杯摻了料的熱茶終于發揮藥效,司萊慢慢合上了眼皮。 司源抬起手指,無聲地止住忽然變得急躁的艾米莉,示意司萊平安無事。 艾米莉接受命令后,飛速地將屋子整理回原狀,將自己的專業素質盡數展現。 等到關門時才想起屋里還有個同伴,搖搖頭將愛德華背了出來。 —— 司萊醒來時,他正在飛船上。 外頭的星云變換了好幾種顏色,司萊抬不起眼皮。 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川靜靜流淌的河流之中,冰冷的河水沖刷著他的四肢,胸口被巨石壓住,肺腑都喘不過氣來。 一旁的艾米莉察言觀色,已經將溫水遞到了司萊嘴邊。 “主人?!?/br> 司萊的心口猛然跳動了一下。 這兩個字會讓他想起一些往事。 “我們在哪里?” 艾米莉保持沉默。 司萊知道這肯定是他哥下的令,也沒為難這個仿生人,于是喝了水,翻了個身,對著潔白的艙身發呆。 艾米莉拿著杯子不急不緩地出去了。 司萊睡不著。 他試圖放空一切,可是他做不到。 因為他沒辦法忘記。 看到外頭閃爍星河,司萊會想起他;仿生人隨口一句稱呼,司萊會想起他;甚至一閉上眼,司萊也會想起他。 如果有機會,如果真有機會的話。 司萊心想,我們應該結婚的。 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 -------------------- 作者有話要說: 嗯,時刻謹記這是個甜文。 正文快要結束了,真的是個短短的小甜餅(確信 將軍下章上線 第36章 司源可沒有一個做大哥的使命感,一切都由著司萊隨心所欲。 一整天不出艙室吃飯,司源也不會勸他,他自己頓頓大魚大rou吃得有滋有味,還時常??吭诟浇乔?,聘請當地的歌者在一旁唱家鄉小調。 特別優雅、特別鋪張……特別有病。 更無需提到了規劃好的行程點后,司萊他哥象征性喊了兩句,無人回應后,便把司萊留在飛船里頭不管不問,一去便是好幾天。 而他不在時,整個飛船上也充斥著各種噪音,是各種吵鬧的重金屬和電子音樂,自然還有一些復讀機一般的短視頻配樂。 司源簡直是把擾民和噪音污染貫徹到底。 司萊躺了三天,瘦了三斤,最后被他哥的冷漠無情逼得下了床。 因為他可沒想過真的要被活活餓死。 這冷漠的親情,司萊看透了。 原來的一腔悲傷也被憤怒給取代了。 這是什么哥哥??! 這策劃的什么散心??! 司萊憤怒地出艙準備對線,卻發現飛船卻已經???,甚至外頭的風景都有些似曾相識。 ——那個熟悉的懸劍地標,這里是……卡麥?! 司萊仍在愣神,轉過頭卻發現外面的房間里端正坐著兩個人,聽到動靜后,他哥抬起腦袋,招呼司萊坐下。 “喲,起來了啊,正想把你叫起來呢?!?/br> 司源說這話時,已經不復之前那副隨心所欲的樣子,嗓音發緊。 他話音剛落,那個梳著盤發的后腦勺側過臉來,周身氣勢不減。 司萊立刻意識到他哥為什么這么反常了,司萊下意識想退回房間內。 畢竟司萊這么半個月來一直不修邊幅,此刻頂著一頭亂發,褲腳一一只長一只短,他哥給他準備的卡通睡衣皺皺巴巴,怎么也不是適合見客的樣子。 更何況他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客人。 司源向司萊的方向抬手,道:“喬夫人,這位就是我弟弟,司萊?!?/br> “司萊,這是……喬夫人?!?/br> 司源語氣波瀾不驚,但只有司萊能看到他哥此刻在瘋狂擠眉弄眼,口型示意:“喬遇霖母親!” 司萊當然知道“喬夫人”這三個字意味著什么,對方凌厲的側臉線條和喬遇霖有七分相似,那同樣是深藍色的眼珠子正一錯不錯地落在司萊身上。 目光如有實質地在司萊身上來回逡巡。 但奇怪的是,你無法從那目光里感受到任何情緒。她就像是一汪結了冰的深水,冰面太深,你無法窺見三尺之下藏著如何的波瀾,更無法打破這層厚厚的距離。 與之接觸久了,甚至可能會凍傷。 那是身處高位之人俯瞰下位者才有的眼神。 司萊無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好在喬夫人也并沒有想握手問好的舉動,看見司萊手足無措,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接著就收回目光了。 雖然對于司萊的儀表她不太滿意:這孩子看上去不知禮數,甚至有點太過邋遢,但是這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 她正等著司萊落座,然后與他商討要事。 于是她直了直背,好整以暇地拿起茶杯抿了抿,卻只等到“砰——”的關門聲。 司萊躲回了房間里。 司源的表情瞬間亂了,他擺手賠笑道:“應該是去換衣服了,您稍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