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愛郎,脫褲換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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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山高風大的地方挺多的,宋青陽最先想到的是自家別莊附近,玩耍累了還能往別莊上去休息。 燕璇卻是不依,她說:“我只想與表哥往越少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去,那樣咱們便不必再束手束腳保持著距離了?!?/br> 宋青陽自也想與她親近,只是花容不還跟著呢,一個人跟著與一群人跟著又有什么不同? “花容知道咱們與姨母的約定,只要不太過分,她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br> 燕璇說服宋青陽,便趕緊著讓車夫調轉了車頭。 花容與車夫坐在車外,幫燕璇看著路線,以保證能順利到達稻花村附近。 燕璇與宋青陽坐在車里,夏日的車簾掛的是竹簾,織得不密,留有縫隙透風進來,便是兩人面對面坐著,也只能眉來眼去,并不敢動手動腳。 和煦的風透過車簾吹進來,吹瞇了燕璇的眼。燕璇瞇著眼,瞧著宋青陽端正坐著的模樣,心里兒有點癢癢,又起了些逗弄他的心思,想了想,對他說道:“表哥,我昨晚遇見個好生古怪的東西,外表長得圓圓長長,紅紅黑黑的,內里卻是沒長骨頭,還不停往外分泌處黏糊糊的汁水。我以為是條大螞蟥,趕緊將嘴里的鹽水噴上去,卻不料那東西不僅不怕鹽水,反而被鹽水一激又跳長了兩分,可是嚇人。表哥見識廣,可知曉這是什么東西嗎?” ……是什么?昨夜挨她一口鹽水的還能是什么? 已經領教過她的大膽,宋青陽對她這話語調戲已經見怪不怪,只不過耳根子好似還沒習慣,還和以前一樣,紅了個透,眼睛也是,心虛地看了眼簾子外面的車夫和花容。 “這么奇怪的東西?我好似沒有見過,會咬人嗎?”宋青陽故作鎮靜問她。 “咬人,和螞蟥一樣,剛咬破皮時很疼,然后又疼又麻,它還不停往rou里鉆,等吸飽血走了,被咬處又開始疼地厲害了?!?/br> …… 宋青陽輕咳一聲,軟嗒嗒趴在褲襠里的大螞蟥又支棱了起來,正想再回她的話,外面花容突然關心問道:“小姐昨夜被蟲兒咬了?” “嗯……被咬了一口,好在及時抹了藥,已經好了?!?/br> 燕璇伸手給花容看,“傷口一點點,現下不疼了,我都找不著在哪兒了?!?/br> “這就好,這就好?!?/br> 看花容這么擔心,燕璇不敢再胡說了,就著一旁的風箏轉移了話題,與宋青陽閑說了起來。 等到稻花村附近已經是巳時末,馬上要到午時太陽最烈的時候,燕璇借著太陽大,肚兒餓的借口拉著宋青陽進了稻花村。 此時村里有幾家已經起了炊煙,孩子們不怕熱,頂著大太陽在外面玩,遠遠看見他們進村,也不怕人,沖上來問:“你們是誰?” “我們路過此處,想到你們村里討杯水喝?!?/br> 有大人聽見聲兒,從屋里探出來頭來,看了看,好心請了他們過去。 娃兒們好熱鬧,全都跟著一起去了那人的家里,聽娃娃們喊,這家便是稻花村村長家,此時村長和兒子們都下地去了,家里只有村長夫人和兒媳婦張氏。 村長夫人心善,聽得燕璇等人未吃飯,便留了他們下來,也不要銀子,還是宋青陽執意要給,她才收下,張羅著兒媳婦去東家割rou,西家買酒,務必要讓他們這錢花的值當。 燕璇深感她們良善,趁張氏去買東西的時候,借口去村里轉轉瞧瞧,拉著宋青陽便一塊兒跟著去了。 孩子們也還繼續跟著,一行人走得浩浩蕩蕩地,好不熱鬧。 對于陌生人,大家伙都有些好奇,聽見聲兒,都往外瞧了瞧,問了一嘴。 聽燕璇喊宋青陽哥哥,只以為他們是兄妹倆,笑問道:“你哥哥生得這樣高大威猛,你怎么生得這么瘦???” 燕璇也不怯,回道:“他長得像爹,我長得隨娘?!?/br> “一個這樣高,一個這樣矮,你爹娘想親嘴都費勁吧?”突然有個聲音插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話。 大家回頭看去,只見對面房子不知何時開了門,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赤著膀子,吊兒郎當地倚在門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在燕璇和宋青陽身上打轉。 宋青陽擋在燕璇面前,阻斷了他的視線,一旁有個嬸子替燕璇呸了回去:“人家爹娘親不親的到嘴干你什么事,你有這閑功夫,不若去問問你那寡婦娘今兒個又和你哪個便宜爹親嘴了呢?!?/br> “我娘天天與你家男人親,你不知道嗎?我身上這雙靴還是你男人昨兒給我買的呢?!?/br> 男子伸出腳,顯擺了一下他腳上的靴子,嬸子一見就怒了,罵道:“放你娘的狗屁!就你娘那爛腚眼子,也就西邊守墳頭的老瘸子還愿意干!” 兩人誰也不服誰地罵了起來,罵著罵著竟還要動起來,幸而大家伙將他們給拉住了。 燕璇才知道,原來這男子家就是她要找的劉寡婦家。 男人走后,燕璇從其他人嘴里得知,男人喚作葛祿榮,七歲死了爹,由娘親劉寡婦一手拉扯大。 葛父原是個木匠,在周遭是出了名的活好,因此他家里向來要比一般人家富裕些,葛祿榮作為葛家頭一個孩子,從小便是嬌養著長大的。 葛父死后,劉寡婦一人撐著家里,她一個婦道人家,沒有什么來錢的本事,只能幫人繡點花,勉強維持著生活,根本沒有多余的錢財來供葛祿榮花費。 葛祿榮從奢入儉難,時??摁[著要吃好的穿好的,尤其當每次貨郎挑貨來賣的時候,他鬧得格外狠。 劉寡婦也是疼兒子地緊,看著兒子這樣,心里滿不是滋味,最終咬咬牙,將貨郎私下請進了她家里,用自個兒那只讓丈夫進過的rou兒洞換了兒子想要的東西。 從那之后,劉寡婦就開了半扇門接客,用自己賣身的銀子,維持著兒子想要的生活。 然而這錢有限,隨著劉寡婦青春不再,錢就慢慢地少了下來,到如今,稍微有點銀錢的都不愿再往她床上去,只少有幾個年老身殘的還會來,其中一個便是西邊守墳頭的陳瘸子。 陳瘸子不僅瘸,身上還長了不少爛瘡,一年四季身上都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味兒,沒有活人愿意接近他,也只有死人不嫌棄他。 為了賺錢養兒,劉寡婦在接不到客的時候,竟也愿意跟他睡,只要他能多給幾個錢。 “這有她這么溺愛孩子的!”燕璇聽得可氣。 一旁宋青陽卻是不覺得奇怪,“她這正是應了那句老話,阿母愛郎,脫褲換糖?!?/br> 阿母愛郎,脫褲換糖。丈母愛郎,割奶放湯…… 燕璇深深嘆了一口氣,還有句老話是慣子如殺子,恩養無義兒呢,這劉寡婦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