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一看，才發現是熊燃的消息。

    他問她：「你想好了沒？」

    第18章

    林若冰看見他的文字, 就忍不住想他用低沉的強調問出這句話時的表情，還有縈繞在她和他周遭間的曖昧氣息。

    她不是每天都會這樣想，只是近幾天過于閑散, 而那日男人的話沖擊感太大。

    律所的事務并不算清閑，前幾天她同蘇百川發去信息, 詢問案件進度。蘇百川告訴她安然最近要休息, 所以不用著急。

    林若冰也不能說是她太閑了, 閑了會胡思亂想，所以迫不及待想工作。

    但是熊燃發來消息, 她便亮著一雙眼睛看屏幕，手指點擊鍵盤, 問他：「你工作不忙了？」

    熊燃：「忙?！?/br>
    林若冰：「那你忙吧?！?/br>
    放下手機, 林若冰心里有點兒失落，面上沒什么表情。

    周曉萱倒是煩躁不安起來：“又不回消息了, 真煩人?！?/br>
    “或許在忙呢?！?/br>
    “這個時間忙什么？”周曉萱反駁道，“忙工作, 不現實?！?/br>
    不忙工作也能忙其他, 但要是周曉萱認定對方故意不回消息，那她說再多也沒用。

    林若冰感覺, 每個人在意對方的行為不同，不過情緒是一脈相承，所差無幾的。

    她這幾天沒聯系熊燃, 他要是不忙了，應該會聯系她。

    這不剛才聯系了, 又被她回了。

    室內的燈光是淺黃色的, 整個房間被照得干干凈凈,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 她和周曉萱皆是一怔。

    說起來怪好笑，兩人用同款手機，同款鈴聲，鬧過不少笑話。周曉萱忙不迭拿起手機，目光盯著屏幕半秒又失落下去。

    她說：“冰冰，是你的?！?/br>
    林若冰微微張了張嘴：“我的？”

    她的手指扣在銀白色手機殼上，看見來電備注后，指尖下意識用力，有那么一瞬間，她想笑，又忍住了。

    對面的周曉萱緊盯著她的手機，她連忙起身走向臥室，解釋說：“我去接個電話?！?/br>
    她可以理解周曉萱的失落情緒，就像是方才她看到熊燃名字后的腎上腺素高漲。那是和她的喜悅相對立的情感，她得隱藏一下。

    林若冰稍稍吸了一口氣，關上門的同時摁下接聽鍵，語調平穩道：“熊燃?！?/br>
    “林若冰?！彼f。

    林若冰問他什么事。

    熊燃笑說：“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頓了一下，又道，“最近忙什么呢，都沒看見你消息?！?/br>
    他的聲音帶著股兒低沉的疲憊，隔著聽筒傳過來比平日里來比，倒多了絲斯文的意思。

    林若冰說：“不想打擾你?！?/br>
    “這就算打擾了？”

    林若冰不說話。

    熊燃問她：“明天上班？”

    “嗯?！绷秩舯鋈粏柕?，“你現在在干什么？”

    “沒干什么?！彼D了很久，似是斟酌再三，低聲詢問，“你現在有空嗎？”

    林若冰思索道：“現在？你問這個做什么？”

    熊燃不好意思說有點兒想她，聽過聲音后更想她了，又想她空閑都不聯系他，工作后大抵會更高冷。

    “有空一起吃個飯?！彼舫鲆豢跉?，聲色漸遠漸近，“現在七點二十，我去接你？”

    林若冰想都沒想：“那你來吧?！?/br>
    她有件不常穿的白色外套，冬天穿稍微單薄，但很好看。當林若冰穿上這件衣服從臥室走出去，一道靚麗的身影閃過周曉萱的余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眸。

    林若冰皮膚白，白色襯得她更白，如同甜蜜干凈的白巧克力，兩頰雙側帶著淡淡的嫣紅。

    化了淡妝的林若冰更加嬌俏。

    周曉萱詫異道：“你要去約會？”

    “去吃飯?！彼f。

    周曉萱不信：“吃飯打扮成這樣？”

    林若冰扯了扯外套的衣擺，“只是換了件衣服?！?/br>
    周曉萱穿著寬松的睡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林若冰和熊燃打電話的時候，她翹首以盼的電話也打來，誤會解除后，她又豁然開朗。

    她那張大部分時間都臭著的臉現在十分具有探究性，唇角的笑也詭異。

    “你談戀愛了吧？”她指著林若冰，信誓旦旦。

    林若冰想了想：“還沒呢?！?/br>
    “還沒呢？”周曉萱瞪大眼睛。

    林若冰點點頭，白皙手指劃過發梢，低聲道：“應該快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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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坐在駕駛位上把玩著一條長方形的絨盒，寶石藍色，精致奢侈。他看見不遠處緩慢走來的林若冰，便將盒子收起，解開門鎖。

    她穿了一件從沒穿過的白色外套，坐在他身邊扭頭朝他笑，笑容溫柔甜美，像高冷的貓咪忽然轉了性子。

    熊燃沒說話，只是微微躬身靠近，在車廂里微弱的光亮下抬手蹭了蹭她唇角。

    “紅紅的?！彼吐曊f。

    林若冰稍顯緊張：“口紅抹到外面了嗎？”

    “沒?！彼坊厝?，唇角勾起痞笑，“好看?！?/br>
    所以想多看。

    春節過后氣溫依舊冰涼，車廂里開足暖氣，車外空氣蕭條。

    熊燃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裳，語氣淡淡道：“不冷？”

    “還好?！绷秩舯吐暬貞?，“你每次穿得也不多?！?/br>
    “哪次？”

    初次見面時大雪紛飛，他也只是穿了件黑色夾克，后面幾次，也沒見他如同行色匆匆的路人一般，裹成熊貓。

    她如實講述，熊燃卻只是笑：“我還以為你要說在你面前穿最少的幾次?！?/br>
    他可真痞，但痞得不讓人煩。同她初次見面時有意無意的試探一般，徹底打開天性。

    不過當下林若冰克制著，不敢搭他腔。

    車子朝南開，年后的道路交通漸漸恢復繁忙，霓虹閃爍其光，一陣一陣照到臉上。

    到地方時，熊燃轉眸，目光落在她臉上：“今天你要放開了吃?！?/br>
    彼時林若冰還不知道熊燃今天帶她來的地方是他自己的產業，直到進門后大堂經理親自恭候，將其領進一氣氛安靜的包間。

    可巧的是，另一包間里正坐著一熟人。

    楊炳南看見熊燃就樂了，他是頭一回兒見林若冰，打眼那么一看，外形倒是般配，郎才女貌，女的溫柔不失嫵媚，男的陽剛不乏瀟灑。

    人還沒坐下，那邊就叫人來問，說楊炳南看見他了，要不要過去一起。

    熊燃自然是沒意見，側著頭問林若冰。

    林若冰會意，說：“可以?！?/br>
    林若冰和熊燃唯一重合著的朋友圈就是夏晨語和靳繁川，結果這倆人還成為他們相識的紐結。

    林若冰也常常感嘆世間緣分奇妙，認識熊燃后，這想法便更深了。

    楊炳南一見面便閃過熊燃與她打招呼，別有意味道：“嫂子？”

    要是答應求婚，應這一聲不為過，可當下林若冰還是不可抑制地微紅了臉。

    熊燃替她懟了楊炳南去。

    “別瞎叫?！?/br>
    林若冰跟著楊炳南落座，自己幾乎不用動手，熊燃便替她拿好了餐具和熱毛巾。他和朋友插科打諢，也不耽誤照顧她。

    楊炳南那頭還坐著兩位，一男一女，看起來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那女人染著一雙豆蔻色指甲，姿態高冷，手里夾著根煙

    只是下一秒，高冷姿態便被無情打破。

    熊燃睨她一眼：“室內抽煙？掐了?！?/br>
    那女人叫陳糯，聽這話立馬就愣了。

    敢情以前抽得最狠的不是他熊燃，而是她唄。

    嘴里念叨著“雙標！雙標！”，卻也摁滅了煙，然后抬頭沖著林若冰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席間觥籌交錯，熊燃像是不餓，一個勁兒地只給她夾菜倒水，其余人看見了，笑歸笑，不敢多言。

    林若冰也知道，這群人因為她的存在克制著某些天性。

    譬如楊炳南旁邊的男人臟話一出，熊燃的臉色就變，再一個眼神掃過去，男人自覺罰杯。

    事后林若冰提及此事，對他說沒必要這樣。

    可熊燃卻是置之不理，只道：“你不懂?！?/br>
    林若冰問：“我什么不懂？”

    恃寵而驕就是那樣的吧，彼時的林若冰已經開始質問熊燃，也會因為他某個語氣某個用詞不當就敢于與之宣戰，當然大部分是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