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討厭的你 第49節
岑蔚又開始咬指甲蓋, 咧著嘴角止不住笑。 這次她無所顧忌, 大方回復:眼光不錯! - 周然盯著手機屏幕的時間過長了, 程易昀忍不住拿了瓶冰啤酒,往他手背上一貼。 他終于從屏幕上抬起頭:“干嘛?” 程易昀把酒瓶塞到他手里,他光盯著不動, 又不像是在聊天。 “出來玩能不能有點參與感?”程易昀說。 周然把手機收進口袋,喝了口酒, 張望一圈包廂, 問:“紀清桓呢?” “外面打電話, 女朋友查崗?!?/br> 周然哦了聲。 夏千北連唱四首歌了,沈沁要去搶話筒,兩人在立麥架那兒推推搡搡。 明初月喊:“你倆就不能來首情歌對唱嗎?” 沈沁從背后勾住夏千北的脖子:“我才不, 老娘要solo!” 她幾乎掛在他身上, 夏千北猛地站起來, 壞笑著把她背到身上。 沈沁尖叫一聲,喊道:“放我下來!” 周然看著那對歡喜冤家鬧騰,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 大家伙兒都成雙成對的,一年過去,這么多人里,還是孤家寡人的也就剩他和程易昀了。 就連紀清桓都和家里挑明了,雖然把他爹氣個半死,父子關系徹底破裂,但終于不用再和戚映霜躲躲藏藏,也不用麻煩他們這些兄弟朋友打掩護。 程易昀伸出酒瓶,周然碰上去,兩個單身男人干了個同病相憐的杯。 程易昀問他:“國慶節什么打算?” 周然回答說:“工作?!?/br> 程易昀拍拍他肩,心滿意足地笑了:“漂亮,等的就是你這個答案?!?/br> 周然笑了聲:“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嗎?” “我至少還有彩云之南五日游?!?/br> 周然嗤他:“別把出差說那么好聽?!?/br> 唱完歌他們又一起吃了夜宵,回到家已經過了十二點。 周然喝了酒,他的酒量比以前長進不少,但還是不能喝太多。 很奇怪,今天他喝多了酒一點都不困。 洗完澡躺上床,周然打開手機。 他剛剛發了條朋友圈,曬今晚的夜宵,小龍蝦和冰啤酒,岑蔚照例點了贊。 她離開后的第一個禮拜,周然一度無法適應,總是覺得少了點什么。 明明之前獨自生活了那么多年,岑蔚用一個月就把他的習慣打亂了。 有的時候周然會反反復復地想,岑蔚那會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報復也報復過了,用不著再用這種方式耍他吧。 那一個月發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周然覺得好像和她過完了很多年。 怨也怨過,被人睡完第二天收到一句“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周然又氣又想笑。 可他又好像能理解岑蔚的心情,無法具體描述,但他能感受到。 她一直都不像表面上那么快樂。 某天周然下班回來,在家門口迎面撞上景慎言。 對方看見他,一臉驚訝:“周主管” 周然摸摸鼻子,扯了個笑,應道:“景總?!?/br> 景慎言問:“你住在這兒?” 這里是一梯一戶,連是鄰居這個借口都不能用。 “我......”周然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開口解釋。 景慎言是個人精,眼睛一眨就察覺到什么,他道明來意說:“我是來找岑蔚的?!?/br> 周然說:“她回家了?!?/br> “哦?!本吧餮渣c點頭,仔細品味這四個字。 “你能聯系到她嗎?有客戶來工作室點名要她的設計,我給她發了消息一直沒回?!?/br> 周然搖頭:“我最近也聯系不到她,她家里有點事?!?/br> “這樣啊?!本吧餮钥纯此?,笑了下問,“你們是之前就認識嗎?” “我們是高中同學?!?/br> “她之前都沒提。 “可能是怕工作上不方便?!?/br>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景慎言頓了頓,“你們是在一起了嗎?” 周然否認:“沒有?!?/br> 景慎言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周然說:“我們是因為誤會才不小心搬到一起住的?!?/br> “哦?!?/br> 冷不丁的,周然開口問:“你是喜歡她的吧?” 景慎言訝異地抬眸。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懂了什么。 景慎言坦坦蕩蕩地承認:“喜歡過,但我放棄了?!?/br> 周然眉心微蹙,感到疑惑。 景慎言抬腕看了眼表,問他:“要不一起吃個飯?” 他們找了家私房菜,景慎言問周然喝不喝酒。 周然點頭。 菜一道一道上桌,景慎言擰開瓶蓋,給兩人都倒了小半杯白酒。 他先開口說:“以前我倆是一個公司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注意到她的嗎?” 周然夾了筷涼拌海帶,搖頭。 景慎言抿了口酒,說:“我打算出去單干,想帶幾個設計師走,她那個時候也才剛工作,本來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我找同事打聽了一圈,想問問哪些人工作能力強又好溝通,每個人都有說好說不好的,只有她,一片好評,跟買了水軍似的?!?/br> 周然笑了笑。 景慎言放下杯子,回憶道:“我當時就想啊,能在職場上被大家都喜歡,那這人段位得多高啊?!?/br> 周然說:“她在學校里也這樣,大家都喜歡她?!?/br> “后來接觸過了我才知道,她就是真那么好。說實話,被大家喜歡不算難,能被大家喜歡又不眼紅的,我只見過她?!本吧餮哉f,“她太好了,可能家里特別幸福吧,挺難得見這樣樂觀積極的人?!?/br> 周然卻扯了下嘴角,搖搖頭。 岑蔚才不是。 一個對著陰雨天會說出“這天氣真適合殺人埋尸”的人,能樂觀積極到哪里去。 周然很早以前就知道,岑蔚本質上和他是一樣的人。 她得到的喜歡不是由她身上的光吸引來的,而是她總在源源不斷地送出好意和溫暖。 那些喜歡她的人大多也是在利用這一點。 所以周然可憐她,她的每一個笑,每一聲好,每一次對自我的掩埋。 景慎言問:“你知道她有一個談了很久的男朋友嗎?” 周然抬杯喝了口酒,輕輕嗯了聲。 聊了一晚上,話題都繞著一個女人。 他們一個認識岑蔚十年有余,一個整整五年,說起來都算是輸家。 最后景慎言對周然說:“我沒有那個信心能做到,所以放棄了,希望你有?!?/br> - 好不容易等到國慶長假,又有廣告拍攝要盯著。 周然一大清早趕到攝影棚,先讓助理買杯咖啡送過來。 負責對接的員工報告說小明星沒趕上飛機,現在在坐高鐵過來,拍攝可能要往后推遲兩個小時。 周然屈指揉揉眉心,應:“知道了?!?/br> 他在休息室看了會兒文件,將近中午張雨櫻才來喊他過去。 小明星在化妝間里換衣服,周然在人群中看到林舞,她正在和攝影師溝通。 周然走過去,張口就控訴:“你害我白加一早上班?!?/br> 聽到聲音,林舞抬起頭,看見是周然,她嘁了一聲:“我還全年無休呢?!?/br> 她指著化妝間里的男孩,說:“小孩都一晚上沒睡覺了,請問資本家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周然抬眉:“這么辛苦???你睡了嗎?” 林舞笑道:“我早就修煉成精,不需要睡眠了?!?/br> 大概是聽到外面的人在談論自己,男孩伸長脖子看過來,眉目清秀,朝林舞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