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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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她回了家,譚建和楊蓁竟然也到了。 兩人提前一日從伯府結束了歸寧,當下楊蓁便走上前來。 “大嫂別擔心,我爹說東宮輔臣徐大人也一同前往,還給大哥配備了不少人手?!?/br> 譚建說是,但也忍不住道了一句。 “大哥可真是,誰都沒商量就應了這差事......要不我過去看看?” 話音未落,正吉連忙上前。 “二爺萬萬不能去,大爺可是吩咐了您要留在家中照看的,若是大爺見您沒在家中,恐是要生氣的?!?/br> 譚建最怕自家大哥生氣,也曉得大哥專門給他在薄云書院告了假,讓他這幾日提前回家。 當下也只能不再提出門的事,摸摸鼻子,看了看項宜。 “大嫂別著急,興許大哥晚間就來家書了?!?/br> 畢竟離得那么近。 項宜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回了房里。 京城老宅的正房比清崡譚氏宗家正房要略微小一些,但比起清崡的屋子,這里滿滿當當地擺起家什、衣物、茶碗、擺件,卻比清崡要溫馨許多。 但此刻,風從西面的窗子吹進來,又自東面的窗子溜走,將整間房都吹得泛起涼氣來。 項宜站在門前被貫穿的涼風吹著,一時間沒有動,半晌,才緩步走到了桌案前。 她打開了篆刻用的匣子,恰就看到了里面給那位大爺做的小印,在她細細打磨了一番之后,還沒來得及給他。 她將那小印拿了出來。 每次那位大爺問她做完了沒有,他要收回去了,她都覺得還差一點,今次終于做完了,他倒是不在家了。 項宜開了大紅印泥,用小印沾了上去,印在宣紙之上,利利落落地印下了兩個字—— 元直。 靜默坐在書案前,項宜看了那兩個字不知多久。 ...... 晚間,京城譚家飯廳只有三個人吃飯。 楊蓁總覺得嫂子比平日里好像更加安靜了,雖然嫂子總是少言寡語的,但是今日她莫名就感覺,嫂子真的一個字都不想說。 她給譚建示意了個眼神,譚建同她也示意了一個眼神。 諾大的桌子,楊蓁擠到了項宜身邊,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身邊忽然有人夾菜過來,項宜下意識一愣,轉頭向身邊看了過去,又在看到楊蓁的時候頓了一下。 “是弟妹啊......” 楊蓁眨眨眼,又給項宜夾了一筷子菜。 “嫂子多吃點?!?/br> 她這話剛說完,外面忽然來了人,正吉領著個風塵仆仆的護衛,匆匆上了前來。 “大爺來家書了?!?/br> 話音落地,楊蓁看到嫂子眼睛似乎是亮了一瞬。 從前譚廷來家書,都是呈到秋照苑,譚建打開來讀的。 這次譚建也立刻上前取了家書在手上,快速地打開了來。 書信不長,沒有什么復雜的內容,只是寫著他這般決意沒來得及與族人商議,讓譚建替他同族人交待一二,又說了一些族中和家中的事情,也讓清崡那邊母親meimei族老們不必擔心,并且囑咐譚建就算在家,也不許荒廢了學業。 這信和他往日里的家書再沒有什么區別,但譚建和楊蓁卻都默默看了嫂子一眼。 同以前一樣的,大哥這次也沒有提及嫂子。 廳中寂靜一場,連正吉都干咽了一口吐沫。 項宜默了一默,稍稍一頓便又回過了神來。 他的家書不肯提她也不是一天了,今日沒有提及,應該來說也沒什么奇怪才是。 項宜沒有言語,眼眸垂落了下來。 風從廳堂徑直穿過。 就在這時,外面送信的人卻專門同她道了一句。 “夫人,大爺另外給夫人寫了封信?!?/br> 言罷,將那封信呈了上來,信封上走筆沉穩而俊逸地寫了四個字—— 吾妻親啟。 信放到了手上,項宜還愣愣的,沒回過神來。 他們從來沒有過書信,連家書的消息往來都不會多提一句,可今日卻專門有一封信,是他寫給她的。 楊蓁非常適時地湊了過來。 “呀!大哥給嫂子有悄悄話呀!寫的什么呀!” 這話讓項宜不自在了一瞬,忽然不曉得要不要當著眾人的面打開。 倒是譚建一把將自家娘子扯了回去。 “你也曉得是悄悄話了,還問寫了什么?” “對哦!”楊蓁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同項宜說了一句。 “那嫂子我們就不打擾你看信了,我們走了!” 兩人說完,拉著手笑著跑走了。 項宜:“......” 廳里竟然有些熱起來了,項宜將窗子都通開了來,坐到了書案前,拆開了信。 給她一人的信,竟也同寫給眾人的家書長度相仿,雖然都不是甚長...... 項宜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發了一陣呆,又看了兩眼,才回過了神來。 他先說了此事因為時間緊張,便沒有同眾人商議,又怕她聽到齊老太爺的事情之后擔心,所以昨日沒有相告。 他給她道了歉,然后問了一句,昨晚睡得可好。 項宜看到這句,不免想到了昨晚的情形,亦想到了他昨晚忽然拉著她的手,放在他腰上的事情...... 項宜把這句話掠了過去,他便問了她可有去新開的玉石鋪子,不知道都買了些什么,可挑到像樣的玉石,又囑咐她晚間不要熬著眼睛。 最后,他道了一句: 吾妻不必擔心,為夫會趕在下月初十前歸家。 下月初十...... 項宜坐在書案前,看著那位大爺的書信默然半晌。 他平日里話那般少,沒想到信上的話卻不少。 正吉過來問了一句。 “夫人要給大爺回信嗎?” 這話問得項宜愣了一下,書信是該有來有往,可那位大爺信中提及的事情,除了玉石鋪子,其他的可怎么回? 但玉石鋪子她還沒來得及去。 她想了想,禁不住向著難免京畿州縣的方向,遙遙看了一眼。 天上繁星閃爍,明月高懸,幾片云悠悠暗暗綴在夜空里。 半晌,她同正吉道了一句。 “那明日再去趟玉石鋪子吧?!?/br> * 京畿。 譚廷到了地方便去看了齊老太爺。 齊老太爺年紀大了,本就有病在身,這一下從高坡上摔落下去,人一直沒能清醒,但也總算是留了一氣。 譚廷問了宮里派來的太醫,太醫道藥都用了,就看老太爺明日能不能醒。 若明日能醒,這條命就算保了下來,若是不能,恐要通知齊家準備白事了。 這話讓譚廷心口都懸了起來,鼻間酸了一時。 他老人家一生豁達喜樂,怎么能落得這樣的情形離世呢? 他在老太爺床邊守了許久,待到聚于此地的官員都過來,才走了出來。 東宮輔臣徐遠明與他一同前來,當下與他道了一句。 “我方才問了眾人,這些考生里其實有幾個領頭的讀書人,他們自然都是寒門,還都頗有些才學,但即便齊老太爺出了事,他們也沒有松口,咬定了要為千萬寒門書生討個說法?!?/br> 徐遠明道,“都是些難啃的骨頭,咱們的人去勸解多次都無用?!?/br> 譚廷默然,與徐遠明一道進了廳里,果真聽到之前老太爺幫襯的官員和本地的州縣官員,都一直認為這些領頭的考生十分關鍵,只要能讓他們改變態度,剩下的事便好說了。 但怎么才能讓這些人改變態度,誰也說不出個辦法來。 一眾官員離開之后,徐遠明便問了沉默聽在旁許久的譚廷。 “譚大人怎么說?” “自然還是得從這些人入手?!弊T廷說著,頓了一下。 “既然勸解無用,便不再勸解了,最好是讓他們自己看能明白眼下的復雜境況?!?/br> “那怎么才能讓他們明白?都是些鉆了牛角尖的讀書人?!?/br> 讀書人轉牛角尖是最難辦的。 徐遠明發愁,他本是想要請幾位大儒前來說話,慢慢勸解,但聽身邊這位譚家宗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