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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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宜焦慮不安了許多日,此刻終于想明白了。 世道如洪水,不知何時便要將渺小的人淹沒,能好生過一天,便也算一天了。 項宜輕輕嘆氣,推開身后窗戶,看到了院中迎春。 那迎春花不知何時,竟悄然綻放開了。 漸漸和暖的風吹得人眉間舒展,喬荇在這個時候拿了封信過來。 “夫人,姜掌柜說,前兩日青舟就來了信,昨日夫人去的匆忙,忘了給夫人了?!?/br> 項宜接過了信,問了一句老馬的事情。 得知姜掌柜的老馬安好,蕭觀專從譚家拿了兩捆上好的草料送過去,老馬還“呼”了一聲甚至愉悅,項宜放下心來,打開了信。 她看了信驚訝了一下,通篇都是項寓的字跡。 項寓在信中說,恰有書院一位先生應薄云書院邀約,前去京城,讓他和幾位想要應考薄云書院的學子一同結伴前去。 因著行的匆忙,這封寫完就已經上路了。 而且項寓在心中提及,道是放心不下寧寧一人在家,將她也帶在了身邊同去,讓長姐不必擔心。 項宜看著這信,驀然就笑了。 “夫人笑什么?”喬荇問她。 不想項宜還沒來得及回她一句,楊蓁竟然來了。 她素來精神滿滿,沒想到今日竟然愁眉苦臉。 “弟妹這是怎么了?” 楊蓁嘆氣,抬頭問她。 “大嫂能幫我一個忙嗎?” “弟妹但說無妨?!?/br> 楊蓁直接道。 “嫂子去外院勸勸大哥吧,別罰二爺了!” ...... 譚廷這些日忙碌,一時沒顧得上譚建。 今日心煩意亂,本也不欲理會他,沒想到竟然看見他穿的花里胡哨,從外面捧了兩大盆花回家。 他當即就把他叫住,問了他文章寫得如何,沒想到他一聽見文章,整個人就先垮了三分,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譚廷見了,冷哼一聲,讓他把這些日以來,每日做的文章拿到自己書房來。 文章不少,可譚廷就那么信手一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好的很,譚建,你就給我交這些湊數的東西?!” 譚建當時聽了那話,嚇得腿都抖了。 他也不是每天都湊數,只是有時候看著娘子和大哥大嫂小妹都出去跑馬,這心思就按不住了。 他還以為自己大哥忙忘了,誰想到大哥竟然想起來了。 可他再后悔也晚了呀...... 譚廷正煩悶得緊,當下氣得厲害,也懶得同他細細理會,直接叫了正吉拿了手板來,把他那幾篇湊數的文章都挑了出來,有幾篇便抽了他幾下,然后攆到院子里站著反悔。 這會,院子里寂靜無聲,譚廷坐在書房里,這陣氣也沒能消減下去。 父親當年出事的背后,還不知有多少貓膩。 譚家宗房如今也只有他們兄弟二人,可那不成器的東西還日日玩樂要緊,他真是越想越生氣。 他正氣得狠,忽然外間有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門外響起一個柔和的聲音。 “大爺在書房里嗎?” 譚廷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只是下一息,見有人輕輕撩了簾子走了進來。 她換了件藕荷色的長襖,手里提了紅木雕花的點心盒子,見他看過去,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輕聲說了一句。 “妾身替大爺拿了些點心來?!?/br> 譚廷半晌愣著沒動,當真以為自己是被不成器的弟弟氣得出現了幻覺。 但她卻緩步走上了前。 譚廷驟然反應了過來,他兩步上前。 “宜珍你怎么來了?腿不疼嗎?” 項宜道無甚大礙,將點心拿了出來放到了茶幾上。 譚廷還是有些似在夢里的感覺,不住地打量妻子。 她是不是,肯與他和好了? 只是項宜卻看了一眼哭喪著臉站在外面的譚建,譚建兩手被打得通紅,站在院子里都快哭了。 項宜不得不開了口。 “妾身方才過來,好似看到了院外有兩盆花,不知是什么人搬來的花,開得那般漂亮,令人賞心悅目?!?/br> 她含蓄地說了一句,輕看了譚廷一眼。 能是什么人搬來的花,自然是譚建了。 譚廷本來還以為妻子是來看自己的,萬萬沒想到,她腿都傷了,還來替譚建說話。 譚廷突然覺得,他打那幾手板真是打輕了,該重打那東西幾大板! 只是妻子卻在這時說了一句,“那花著實賞心悅目,可見搬來花的人,也有一顆舒展和樂的心?!?/br> 譚廷竟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他看著妻子,倒是想起了父親從前對自己教導譚建的態度。 外面的風似乎吹來了些許花香,譚廷陡然失笑。 他起了身,朝著庭院里道了一句。 “看在你嫂子的面子上,還不快走?” 譚建簡直似刑滿釋放一般,眼里都放了光,連著朝項宜行禮。 “多謝大嫂!多謝大嫂!” 說完,一溜煙地就跑走了,跑到門檻處還差點絆倒。 項宜禁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譚廷又是氣又是笑,“真是沒用的東西......” 但譚建一走,又只剩下了兩人。 譚廷看著點心,知道妻子來看他,也不過是順帶著的,她本意只是想救譚建而已。 他心下嘆氣,輕輕拿了她送來的點心。 不想她卻在這時說了一句。 “大爺準備何日進京?妾身也有不少東西,要提前收拾起來了?!?/br> 譚廷手里的點心險些落下,訝然看向妻子。 見她半垂著眼簾,臉上是再柔和不過的笑意。 譚廷愣在了當場。 “宜珍答應了?” 唇邊勾起微微的笑,項宜輕輕點了點頭。 ...... 啟程的日子就定在了二月初二龍抬頭。 此番走水路,慢是慢些,但一路向北,風光無限。 楊蓁譚建早幾日就興奮地睡不著覺了,當下幾乎是跑上了船。 譚廷和項宜同趙氏等人辭行。 趙氏一陣一陣地頭疼,眼巴巴地看著項宜,卻在族老們面前,說不出個“不”字來。 譚蓉也希冀地想要跟去,但趙氏還在替她定婚事,未定好之前,她都不便出遠門。 項宜的腿傷好了大半,辭了眾人,譚廷護著她一路上了船。 風吹得船帆呼呼鼓了起來,人在船上衣袍如飛。 項宜很久沒有坐船了,一時站在船頭不愿回艙。 譚廷走過來問了她一句,“宜珍果真不再同寓哥兒說說,讓他隨我們一道進京?” 項寓早就走了,眼下約莫都快到了。 項宜笑著謝了他的好意,“寓哥兒書院的先生對他另有安排,大爺就不必cao心了?!?/br> 另有什么安排,她沒細說,譚廷也不知道,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只是這時,隨同上路的秦焦走了過來。 他看看大爺,又看看大爺身邊的項氏夫人,臉色有一時的怪異。 “大爺,林大夫人之前傳了信過來,道是有兩位親眷也要上京,還請大爺半路上,將那兩位親眷接上。大爺看可好?” 譚廷不知是什么親眷,但捎帶一程這種小事,自然是點頭應了。 倒是項宜在旁,默然發現那秦焦,似乎飛快地看了自己一眼。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