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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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絕不會吃清崡的點心?!?/br> 他突然出聲把攤主噎了一下,“這、這是為何?” 譚廷在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聽見他語氣不善地道。 “我一聽到清崡便渾身來氣,尤其清崡譚氏,尤其那位宗家大爺?!?/br> 攤主完全搞不清情況,一臉發懵地都不知道怎么接話。 不遠處的譚廷倒是都聽見了。 他沉默著,越發停留在了人群里。 他的目光落在了藕荷色衣衫的那個人身上。 她并沒有看到他,只是輕瞥了項寓一眼,低聲說了一句“好了”。 “何必因為旁人讓自己不快?” 她眉眼無波地說著,然后叫了項寧項寓,“走吧?!?/br> 姐弟三人轉身離開。 寒風無法從擁擠的人潮中穿梭,譚廷感到了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的悶滯感。 他耳邊一直回響著她的那句話。 “何必因為旁人讓自己不快?” 旁人...... * 譚建覺得自己完了,大哥回程路上的臉色更差了。 他戰戰兢兢等著挨訓,不過大哥一直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肯說,悶聲打馬回了家。 他甚至都不知道大哥在青舟小鎮上發生了什么,不過從京里回來的人送了信過來,大哥無暇顧及他,譚建有驚無險地告退了。 是李程允的信。 譚廷在上次的回信里,只簡單回應兩句關于太子身邊道人的事情,不想這次李程允的回信里,再次提及了那道人。 李程允所在的槐寧李氏,比不得當世四大家族之一的槐川李氏位高權重,更確切的消息李程允并不能拿得到。 但他猜測那道人可能確實是去隨同查案了,因為朝中上折子請太子與此人保持距離的官員突然多了起來,更有人說欽天監星象有異,劍指有妖道要禍亂朝綱。 那道人在太子身邊也有些年頭了,不想此時突然掀起了浪來。 李程允在信中猜測道士可能真要在朝堂掀起風浪,只不過眼下沒有人知道道士如今在什么地方。 譚廷想起了上次李程允信中的擔憂,年后朝堂甚至整個朝野可能要起變了。 窗外的風咣咣鐺鐺地吹著門窗,譚廷沉思半晌,才提筆寫了回信。 * 青舟項家。 突然有個鏢師來送了個消息。 消息是帶給項寓的,項宜在院中瞧著項寓得了消息,眉頭擰了起來,待鏢師一走,便將他叫了過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義兄的事?” 項寓點了點頭。 之前筆墨鋪子失了聯系,他留了個心眼,讓前去開封的鏢師替他留意。 方才那位鏢師來告訴他,那個筆墨鋪子被官府查封了,道是有越獄的犯人流竄此處。 這約莫是個借口,但筆墨鋪子被查封也是真的。 項寓問項宜,“長姐,義兄的事怎么辦?” 項宜沉默,抬頭看向了灰蒙蒙的天,烏云層層壓下,看來是要下雪了,只是不知道這雪何時落下來。 她讓項寓不要再盯著筆墨鋪子。 “在官府查封之前,義兄便已經斷了那條路,想來以義兄的謀算早就有所準備。既然如此,我們萬不可讓人發現端倪,平白讓他增添煩擾?!?/br> 她說著,深吸一口寒氣,慢慢呼了出來。 “義兄眼下不知在何處,但若是需要我們姐弟相幫,自然會出現,我們屆時再盡力而為不遲?!?/br> 項寓連聲應了下來,項宜卻又想到了另外的,低聲說了一句。 “義兄未必以舊日姓名出現,興許會用別名,比如......盛故?!?/br> ...... 項宜歸寧的第五日一早,項寓就擺了一張大臭臉。 項寧坐在項宜身邊,“長姐以后每隔幾月便回家小住幾日吧,長姐不用出面,讓阿寓去跟譚家大爺說?!?/br> 前兩次,項寓在譚家那位大爺面前說話不客氣,那位大爺都沒有什么表示,項寧項寓約莫都以為可以提一些要求了。 不過項宜不這樣認為。 前兩次都是因為譚家大爺對自己所為失當心懷愧疚,所以項寓放肆他也沒說什么。 只是他能容忍項寓一次兩次,還能次次都容忍嗎? 項宜很清楚,她和那位譚家大爺的關系,根本不至于此。 她讓項寧項寓都不要亂說話,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心道譚家大爺雖然說要來,但也不一定,也許只是打發管事過來一趟,不過無論如何,約莫都要到下晌才來。 不想她剛收拾了東西,同弟弟meimei吃了早飯,一陣車馬聲就到了門外。 項寓沒什么好臉色地開了門,項宜一眼看到了穿著褐色長袍的男人。 不止他一人來了,竟然帶著譚建和楊蓁一起到了。 小鎮子攏共巴掌大小,晨起的炊煙還沒散去,一行車隊突然而至,陡然就熱鬧了起來,仿佛是誰家姑娘出嫁的排場。 項宜愣在院子里半晌沒說出話來。 反倒是譚廷,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于她的不解和驚訝,只是壓了壓唇角。 不管怎樣,他希望可以與她慢慢地拉近一些距離,這本也是他該為她做的。 念及此,他神色又緩了下來,迎著她疑惑的目光,走上前來接她回家。 * 譚家田莊。 譚蓉自被人故意嚇唬了之后,趙氏便一直將她圈在府里,怕再有什么沖撞了她。 戲班子來時萃酒樓唱戲她沒去,安螺寺施粥她也沒去,如此也就罷了,趙氏前段日子開始替她相親,此番還真拿到了幾幅世家子弟的畫像。 譚蓉本是帶著些羞澀去看畫像的,但越看越面如菜色。 這些世家子弟都相貌死板,只有一二相貌尚可的,趙氏嫌棄出身差了些,便放去了一旁,反而挑件了那相貌著實平平的,一臉滿意。 譚蓉暗暗郁悶,話本子上的男子一個賽一個相貌好,怎地到了臉前,沒有一個能看得過去的? 她越發悶得發慌,說要去田莊消遣幾日。 趙氏自然依著她,只是讓她不要在田莊耽擱太久,消遣兩三日便回來。 譚蓉是應下了,但心里想著多玩幾天也不打緊,不想到了田莊第二天夜里,竟然聽見不遠處的山頭里有虎嘯聲。 這可不止她一個人聽見了,田莊里不少人都聽見了,一莊子人半夜都起身挑了火把。 這莊子外的山頭里,多少年都沒有老虎了,突然有虎嘯聲,譚蓉嚇得小半宿沒敢睡覺,讓婢女全都陪在身側。 好在一夜無恙,待到翌日天亮,譚蓉便呆不住了,連忙讓婢女收拾了行裝,又挑了幾個健壯的莊戶一路送她回府。 誰想剛出了田莊沒多遠,到了那山腳下的時候,本已消失的虎嘯聲突然又冒了出來。 莊戶們齊齊持了棍棒,譚蓉嚇得冷汗都落下來了。 但那虎嘯聲沒幾息就變了腔調,自兇猛變成了哀嚎,再接聲音漸遠了,很快消散不見了。 莊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猜測,“難道是有打虎英雄出現,將老虎打跑了?” 譚蓉一聽,來了幾分精神。 “這附近有打虎英雄?” 莊戶們都道沒聽說,“興許是過路的英雄?” 這話話音未落,遠處山間突然傳來了呼聲,眾人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不遠處的林木道中,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扶著一個身著絳紫色錦袍的青年緩步下山。 青年身材修長,發絲有些許凌亂,左手捂著胸口,身形微彎,但眾人皆看到了他右手上提著一把劍。 那劍寒光逼人,然而劍身之上赤目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只一瞬,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么。 是不是此人提劍趕走了山間大蟲?! 莊戶們見狀連忙上前接應,譚蓉暫留馬車中未動,可目光卻一直落在那人身上。 小廝和莊戶們齊齊攙扶著那人走了過來。 男人似是受了傷,臉色略白了幾分,額邊散落的一縷碎發輕晃,只是盡管衣衫狼狽,可俊美的臉上卻不見慌亂,嘴角噙著一抹渾然不覺的笑意。 或是疲累,或是傷口在痛,他一直半閉著眼睛,直到走近了馬車附近,一雙眼睛才慢慢睜開了來。 譚蓉驀然看住了。 男人一雙眼眸行似桃花,瞳里映著天光,他目光恰落了過來,譚蓉心下陡然一跳,匆忙放下了車簾。 莊戶們已在問,是否是他提劍趕走了老虎。 他只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那虎吃了我兩劍,雖說跑了,但也難以興風作浪,諸位放心吧?!?/br> 田莊眾人聽著,禁不住歡呼了起來。 譚蓉在馬車里,她嘴角止不住翹了起來。 她可以想象到車外的那般的青年,如何劍法卓然重傷老虎,神兵天降趕走猛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