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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新帝一起重生后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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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酒與美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心思純凈如沈月溪也瞧出了一點曖昧來,她垂眸看向顏色姣好的女子,再側目看了裴衍洲一眼,抿緊了嘴唇就要將手抽回來。

    裴衍洲并不放開她,修長的手指依舊緊緊纏住她,不容許她有一點的退縮,“陳太守有心了,將酒留下便行?!?/br>
    “我深知自己投奔主公不久,主公難以對我推心置腹,故而將我家小女明珠也帶來了,”陳思康并不因為沈月溪這個原配夫人在而顯得拘謹,笑容可掬地說道,“明珠,還不同主公……與主公夫人行禮?”

    陳明珠立刻脆生生地喊道:“主公——夫人……”

    年輕貌美的小娘子一派天真地高昂起頭,那對狐貍眼明晃晃地盯著裴衍洲,眼中是志在必得。

    沈月溪這會兒是真心不想為這一對父女準備客房了,汾東城中能住人的地方多的是,未必要住在將軍府,她如是想著。

    裴衍洲未叫他們起身,也未說話,等到陳明珠喊完之后,整個大廳里是煎熬的寧靜,尤其對于跪著的陳氏父女來說。

    陳思康見裴衍洲神情淡漠,略有些后悔,不該聽從妻女的慫恿,腦子一熱,便帶著陳明珠來了汾東,如今卻是騎虎難下。。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今日時辰不早,我不便再趕夜路回洛陽,主公看……”

    裴衍洲翻了一下眼皮,看向在旁邊看好戲的左無問,道:“由左先生來為陳太守做安排吧?!?/br>
    左無問無辜地摸了一下鼻梁,他果然就不該在將軍府里蹭飯吃,他還未開口,陳明珠已經從地上起來,急急問道:“我與阿耶是為主公匆匆趕來,夫人不留我們在府中過夜嗎?”

    廳中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了沈月溪的身上,就連裴衍洲似乎也在等待著沈月溪的回應。

    有那么一瞬間,沈月溪險些氣笑了,眼前的小娘子將對她夫君的覬覦擺在明面上,卻還想讓她出面將她們父女留在將軍府上。

    沈月溪又抽了抽被裴衍洲握住的手,硬是沒抽回來,與那可惡的男子四目相接,還在他淺色的眼眸里看到了對她的期盼。

    她頗為氣惱地瞪了裴衍洲一眼,學著裴衍洲的不冷不熱說道:“陳太守與陳小娘子是為了郎君匆匆趕來……理應聽從郎君的,陳小娘子不該來問我?!?/br>
    陳明珠沒有料到沈月溪會這么說話,“夫人怎這么說話?我們遠道而來,夫人這般對我們,叫旁人如何看待?”

    她泫然欲泣,身子對著沈月溪,那一雙含淚的眼眸卻是直勾勾地盯著裴衍洲。

    沈月溪看得心中更加惱火,素來溫和的面孔上也覆上了寒霜,“郎君已命左先生招待陳太守與陳小娘子,陳小娘子說的這些話我聽不明白,不知我是如何對你的?”

    那握著她的手終于松開了她,沈月溪一雙美目含火地看向裴衍洲,在心里想著,只要裴衍洲敢為陳明珠說半個字,她現在就收拾包裹同沈南沖回沈府!

    第五十六章

    裴衍洲沒有多余的話語, 直接抽出了腰間的長刀架在了陳思康的脖子上。

    陳明珠當下愣在那里,她仗著自己是年輕的小娘子,料想裴衍洲這樣的上位者不會對她出手, 伸手就要去拉他。

    沒想到裴衍洲的動作更快, 在陳明珠還未碰到他時,長長的刀柄反手往后一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撞開。

    力道之大,陳明珠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痛得她真真切切掉了眼淚, 她淚眼望去,裴衍洲的刀依舊牢牢穩固在陳思康的脖子之上,但凡她阿耶妄動一下,便會丟了性命。

    冰冷的男子動作無情, 話語亦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當著娘子的面想碰我, 是何居心?”

    “主、主公……這、這是干什么?”陳思康沒有想到裴衍洲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此刻已經萬分懊惱汾東之行, “小女無知,還請主公不要放在心上, 我這便帶著她連夜回洛陽?!?/br>
    陳明珠輕聲抽泣著:“我只是一時情急, 并不想沖撞主公, 主公不要生氣……我……我不過是想要跟著阿耶來汾東看看而已……明珠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艷麗的少女跪在那里,哭得惹人憐愛。

    沈月溪只瞥了裴衍洲一眼,兩手往袖中一攏, 端的是大方矜持,卻是將自己的手藏得嚴嚴實實。

    裴衍洲在她眼底看到了未滅的怒火, 神情反而緩和了下來, 慢慢收起了刀, 淡然說道:“既然來了,便在汾東多住幾日?!?/br>
    父女二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裴衍洲又道:“陳氏父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沖撞夫人,居心不良,左三知將他們兩人看押起來?!?/br>
    “是?!弊鬅o問笑著應下,并不意外裴衍洲的決定。

    “主公!”陳氏父女驚地想要掙扎,只是這里是裴衍洲的老窩,顯是沒有他們掙扎的余地。

    陳思康只與裴衍洲那雙冷漠的狼眼對視了一眼,便膽顫地低下了頭,他竟忘記了眼前這位郎君年紀輕輕便已是兩州之主,是將河東崔恕打得落花流水之人。

    他慌忙磕頭求饒道:“主公恕罪,我來汾東除了獻酒之外并無他意,只是小女略有幾分姿色,愿侍奉在主公與夫人左右,有沒有名分都無關緊要?!?/br>
    “呸——”沈南沖再也忍不住地唾棄了一嘴,前面陳明珠對著沈月溪陰陽怪氣便算了,陳思康這話出口可當真是掉了身份,好歹是一城太守,竟上趕著將女兒送人做妾,簡直無恥!

    便是左無問也忍不住“嘖”了一聲,這洛陽太守是蠢得無可救藥了,看了這么久都看不明白門道。

    裴衍洲冷呵一聲,出乎意料地站到沈月溪身邊,對她說道:“這人竟想將他女兒送到將軍府,娘子以為該如何處置?”

    沈月溪緊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方淡淡開口:“人是要送給主公,自當由主公來處置?!?/br>
    “我以為像這等挑撥我與夫人關系之人理應處死?!迸嵫苤尥耆涣粲嗟氐卣f道。

    “……”眾人沉默,雖然不恥于陳家父女的行徑,但是處死是不是過了一些?

    沈月溪看向裴衍洲,才發現他的眼眸極為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樣子,她才小聲開口道:“若只是這件事,罪不至死……”

    裴衍洲略微不滿地看向她,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了一下,“把他們帶下去,嚴加看管?!?/br>
    左無問應了一聲,帶著陳家父女便借勢離開了這里。

    沈南沖站在那里站了一會兒,見女兒女婿相對著沒說話,然后眼神頻頻交流,眉來眼去——他似乎也不當在這里。

    “咳,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鄙蚰蠜_也走了。

    沈月溪斜睨了裴衍洲一眼,規規矩矩行了一禮,便轉身要離去,裴衍洲卻是跟在她的身邊,要將她攏在衣袖里的手拽出來。

    “你干什么?”沈月溪的語氣中尚帶著余怒,并不想將手交到裴衍洲的手掌里。

    她那點力氣裴衍洲自然沒有看在眼里,只是她這般為他生氣的模樣著實叫裴衍洲看得心癢癢,由著她將手一甩,甩到他的胸前。

    高大的男子當著沈月溪的面微微佝僂了腰,手按著胸口,沈月溪一下子便想起他重傷在身,也顧不得還在生氣,慌忙上前扶住他:“你……沒事吧?”

    男子卻是一把抓住了她探出衣袖的葇荑,沈月溪再對上裴衍洲那張硬刻的臉龐,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她的面色羞紅,便想將手收回來,只是落在裴衍洲手中哪還由得她,“你放開我?!?/br>
    “阿月為何生氣?”裴衍洲牽著她的手,要一個答案。

    “我沒有生氣?!鄙蛟孪獎e開頭,將纖長的脖子一覽無云地展露在裴衍洲的面前。

    他的眸色暗沉了下來,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不過阿月想要罰我,罰便是?!?/br>
    “?”沈月溪愣了愣,不知怎地便想到那日裴衍洲喝醉酒時對自己說的話,他說:他要是敢納妾,就讓她打斷他的腿。

    她的視線不自覺便落在了裴衍洲的腿上,那腿修長,與腰間的長刀相得益彰,看著還怪好看的,沈月溪的臉更加緋紅,有幾分不自在地將目光落在別處。

    “阿月想要打斷我的腿?”雖然是短短幾息,裴衍洲還是捕捉到了沈月溪的落目之處。

    “你胡說什么呀?”沈月溪軟糯地駁斥了一句。

    下一刻裴衍洲已將長刀卸下放在她的手中,“阿月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br>
    沈月溪嚇了一跳,狠狠瞪了裴衍洲一眼,將那燙手的刀推回他的手上,“你再胡說我不理你了?!?/br>
    女子的聲音天生帶甜,便是有些生氣,聽著也像是撒了黃豆粉的糯米團子,裴衍洲單手握刀,單手撫著她的臉頰,耳語道:“阿月對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不理我?!?/br>
    沈月溪將頭微微后傾,便能看到裴衍洲那眼中濃郁的墨色,明明是淺色的眼眸在昏昧的燈光下卻比夜色更吞噬人心,

    她猛地心悸了一下,想要躲開,可裴衍洲早已將她固定入了自己的懷中。

    沈月溪在他的懷里,渾身僵住不敢動彈,小聲提醒著:“小心你的……”她顧忌著還在廳里,不敢將那個“傷”字說出口。

    裴衍洲卻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口,單手箍住她的柳腰,便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沈月溪眼睛瞪大,魂都要飛出來了,雖然是在將軍府,可他們尚在前廳,萬一被人看到了怎么辦!

    “唔……”沈月溪嗚嗚咽咽著,又不敢用力去推裴衍洲,只能由著他將淺嘗轉為了纏綿,直到后來她喘不過氣地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臂彎里。

    沈月溪吸了好大一口氣,方緩過來,幾乎是用盡渾身的力氣往后逃出裴衍洲的懷抱,氣得不顧形象直跺腳:“裴衍洲,我們還在廳里呢!你再這樣,我便真的不理你,同阿耶回沈家了?!?/br>
    裴衍洲眸色一凝,又重新將她拉入了懷中,“阿月,你要記住,你的家在我這,以后不要再說什么回沈家,更不許離開我?!?/br>
    “你……”沈月溪想要掙扎,卻被他按在了懷里,鼻息間是淡淡的血腥味,她立刻便知道他的傷口又崩開了。

    “放開我,我們先回房?!彼弥匦聻樗幚韨?。

    裴衍洲卻將她壓在懷里壓了良久,才慢慢松開——她不知道就在方才她提離去時,他的眸色比之前更瘆人。

    他略微彎腰便將沈月溪抱起,直接將她抱回了房間。

    “你放我下來,你不要命了……”沈月溪急得想要掙扎,卻又不敢動,生怕他的傷口裂得更厲害。

    裴衍洲低頭看著急得臉紅又乖巧縮成一團的沈月溪,仿佛她這樣便不會牽扯到他的傷口一般。

    他唇角輕揚,便這樣將她抱回了房間。

    待到房門一關,沈月溪雙腳著地,如那急了要咬人的兔子,杏眼圓睜,板著臉對裴衍洲說道:“你給我坐好,把衣服脫了!”

    裴衍洲沒有絲毫的遲疑,而在他的玄衣之下是血水浸紅的紗布。

    “阿月還想要我做什么?”身上包裹著紗布的重傷男子容貌珺璟,坐在那里神情里竟有幾分勾人,低沉的聲音將話說得悱惻。

    沈月溪微紅著臉,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重新為他換了紗布。

    見他又要抱自己,那雙杏眼里有了霧氣,她心里發急,哽咽地說道:“還請衍洲好好對待自己的身子,我……不想再看你流血了?!?/br>
    裴衍洲頓住動作,見她為自己急紅了眼睛,看著真像只白兔,他到底沒舍得讓她難過,應了一聲“好”,終是什么也沒有做的攬著她躺下,與她躺在床上抵足而眠,睡了難得的安穩覺。

    次日醒來時,沈月溪迷瞪了一下,見著裴衍洲正要為她擰巾帕,連鞋也不及穿,赤腳跳到地上,“你不許動!我自己來!”

    光著腳丫的女子急急沖上來,奪過他手中的巾帕,他垂眸便能看到她圓潤白皙的腳趾,可愛得想要付之一吻。

    裴衍洲見沈月溪雙手費力地擰著巾帕,奈何她力氣太小,擰了半日都未擰干,她笨拙地將濕漉漉的巾帕擦在臉上,清水順著光滑的臉滴落到雙峰之間,沾濕了一片,白紗衣隱約,是山水煙煴的嫵媚春色。

    清晨最是火重時,男子的眸色暗了又暗。

    沈月溪洗了一把臉,清醒許多,昨夜被裴衍洲攪得忘記問陳氏父女之事,如今細想起來,才發現不少蹊蹺之處,她些許猶豫著問道:“昨日那兩人……”

    “阿月想要如何處置?”裴衍洲眼皮亦未抬一下,并不在意。

    “他們……郎君是有心要扣下他們嗎?”沈月溪小聲問道。

    裴衍洲點頭道:“阿月不必有顧慮,洛陽位置重要,讓陳思康繼續做太守本就是權宜之計。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來,我自然也不能浪費機會——阿月若是想要他們死,我直接殺了便是?!?/br>
    本來他沒打算那么早對陳思康出手,但陳思康父女昨日明顯對沈月溪的輕慢,以及陳明珠竟想插足他與沈月溪,都叫他難以忍耐。眼下殺了他們父女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行。

    沈月溪扯著他的衣袖,無奈說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死人?!?/br>
    托他的福,她都覺得昨夜自己的怒火有些可笑了,她為何就要對陳明珠生氣呢?

    “嗯……那阿月還要罰我嗎?”裴衍洲突兀一問。

    “為什么要罰你?”沈月溪不解地側過頭來,如刀劍一般的男子挺拔立于她身前,神色嚴肅,眼中竟是期待。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句“打斷腿”,他……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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