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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真這顆老父親心頓時就融化了,笑著說:“這孩子倒是個愛笑的?!?/br> 旁邊的蒙鴻接道:“是呢,我聽人說,愛笑的小孩聰明,五弟一看就是個機靈聰穎的?!?/br> 這話剛說完,那邊王昕雨突然背過身子干嘔了兩聲,大家目光不約而同落到她身上,蒙清趕緊放下手中碗筷,說:“爹,昕雨身上不大舒服,我送她回屋休息?!?/br> 蒙真點點頭:“既是不舒服,便找個大夫來看看?!泵汕逍α诵]說話,拉著王昕雨出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他又返身回來了。進門的時候,滿面春風的樣子,像是吃了幾桶蜜。 “哥,什么喜事這么高興?!泵渗檰?,大概是笑容能傳染,他也不自覺隨著他哥輕笑起來。 蒙清回到自己座位,將大家看了一遭,不疾不徐地說:“確實有件喜事,本來昨晚要說的,太晚了就沒說成?!?/br> 他略微頓了頓,語氣里藏不住的歡快,“昕雨她有身孕了?!?/br> 桌前的人皆是一頓,齊齊看向蒙清,蒙清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再說了一遍,“是真的,是我蒙清的孩子?!?/br> 蒙鴻率先應道:“恭喜哥,要當爹了?!泵汕蹇此谎?,因著上次柳家事二人鬧了個不愉快,他本欲趁此機會再說教他幾句,可看到他臉上輕漾的笑時,他就打消了此念頭。 蒙鴻早不是小孩子了,婚姻之事上,他說教過他不止一次,可不管是好說還是歹說,蒙鴻基本都是左耳聽進右耳倒出,全然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他便是這次再說,估計蒙鴻依舊是那副德性,不聽勸還是不聽勸,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再浪費口舌。 況他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往后的心思他定是要用在自己孩子身上,蒙鴻既然不聽勸,便由他去罷。 蒙清這樣想著的時候,心里突然就松快下來,說話的語氣也委婉了許多。 “別光顧著替我高興,也為你自己想想?!?/br> 蒙鴻知他哥是好意,他哥好不容易當上了爹,心情極佳,他可不能這時候再惹他不悅,遂輕微一點頭:“知道了哥,我會努力的?!?/br> 蒙清得到了滿意的答復,心情更加愉悅,連問向他爹的話都是以往未從有過的輕快,“爹也要當爺爺了,怎么不說兩句?!?/br> 蒙真便說道:“恭喜你,要當爹了。我也要當爺爺了,你的弟弟們,要當叔叔了?!毙睦飬s忍不住想,世事難料啊,想他上輩子孤家寡人一個,這輩子又是當爹又要當爺爺,真是不可思議。 蒙真說這話的時候,蒙澈就挨在他身邊,將他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咬著筷子說:“這么說來我是四叔了,只是……”他頭偏向嬰兒椅里的蒙淵,“五弟這么小,也要當小叔了?!?/br> “是??!”蒙鴻接過這話,“再小也是爹生的,輩分在那兒呢?!?/br> 飯桌上有說有笑,一時間其樂融融。唯獨蒙澤,坐在這里與人格格不入,只因從上桌到現在,他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蒙真注意到他神情孤寞,不由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被蒙鴻帶著去京城見蒙澤,蒙澤對他不理不睬,從見面到分開,連聲爹都不肯叫他。 而今一年過去,雖說蒙澤逢年過節都有回來,且也慢慢接納了他,可到底原主那一棍子打斷了父子情分,蒙澤與他始終親近不起來。 蒙真兀自嘆了聲氣,拿了個蜜棗粽遞到蒙澤碗里,“你不常在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吃點?!?/br> 蒙澤神色一滯,顯然沒料到他的父親有一天還會給他遞吃的,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感受,只覺得澀澀的,不大適應。 “謝謝爹!”他低著頭甕甕說了一聲。 蒙真點點頭,沒言聲。 蒙清要當爹的事在飯桌上沸騰了會兒慢慢冷卻下來,早飯罷,幾個兒子要帶蒙真去晴雨湖觀龍舟賽,蒙真嫌人多聒噪推拒了,要他們自去。 最后去的只有蒙鴻與蒙澈。 蒙清要在家里照顧王昕雨,蒙澤言說自己還有醫書要看,天太熱人又擠,他并不想去。 其實蒙鴻也不大想去,年年就那些個東西,小時候圖個熱鬧新鮮還罷,現下他這么大了,漸漸失了那個興致。 奈何蒙澈纏著他緊,嚷嚷著非要他作陪,他也是無法,只得陪同著去了。 待兒子們都走了之后,蒙真轉身來到書房。誰知這屁股還沒挨著凳子,蒙清就一腳踏了進來。 “你不是陪你媳婦去了,怎么又回來了?”蒙真抬起頭,有些疑惑。 蒙清前來坐在他身旁,說:“昕雨身上不大舒服,這會兒睡下了,我閑著無事,過來找爹說會兒話?!?/br> 蒙真見他面上略有愁色,與方才報知他要當爹了時判若兩樣,忍不住問:“你有什么事,不妨與爹說說?!?/br> 蒙清動了動唇角,說:“也沒什么,對了,忘了問爹,爹什么時候考院試?” 蒙真原想著他有什么心事要向他這個爹訴說,卻沒料到是問自己的,只得說:“往年院試一般在七月下旬,再過幾天院試報名通知一下,就快了?!?/br> 蒙清笑道:“爹是咱們家的出息人,想不到晚年還過了縣試府試,將來再過了院試,咱們蒙家也能出個秀才了?!?/br> 想他們蒙家早幾輩前也曾是耕讀之家,只是家中子弟一直讀不出個名堂,便是秀才也沒一個人能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