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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塵目光看似隨意地掠過程野秋,忽然微微一笑:“遲了?!?/br> 凌歌笑一怔,隨后反應過來——他右手提著的周卅忽然化作絲絲縷縷的魔氣,逸散在空中。 隨后宋酒塵也微笑著消失在他們面前。 凌歌笑閉上眼睛,金丹境的靈識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覆蓋了方圓上千里地。 然而,依然找不到宋酒塵和周卅的身影。 …… 毒蘭沼。 周卅跪在宋酒塵面前,低著的頭掩蓋不住聲音中的狂熱:“宋師兄果然是天命所歸!您的力量已經比凌歌笑高太多了!我愿為宋師兄鞍前馬后、死而后已!” 宋酒塵坐在上面,手指點在一旁漂浮的石盆中。 石盆里是一泓淺綠色的液體,散發著一股詭異的腥味,將宋酒塵的指尖染得宛如新芽。 宋酒塵手指輕輕一動,就見他指尖微微發亮,石盆中的液體以手指為中心蕩漾起微微的漩渦。隨后就見盆中液體的顏色逐漸變得淺淡,氣味也漸漸消散。 不過片刻,已經化作一盆清水。 然而宋酒塵卻不著痕跡地捂著胸口,臉色稍顯蒼白,似乎在強行忍耐著什么。過了好一會,他才微微松口氣,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眉間的花苞。 花苞比起之前顏色更加鮮艷,愈發有盛開之勢。 宋酒塵這才看向了下面跪了大半天的周卅,聲音平靜:“我救你,只是因為你過去的忠心。如今我不需要下屬,你自行去吧?!?/br> 周卅抬起頭,急切地道:“宋師兄可是怪罪我替師兄惹了麻煩?我原想著程野秋素來拘謹,很輕易就能……” “哧啦!” 一道赤芒閃過。 周卅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左臂落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 他還沒到能脫離□□束縛的地步,頓時一口血吐了出來。 宋酒塵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聲音宛如當初在清塵宗一般溫和:“誰許你多事了?” 劇烈的疼痛襲遍了周卅的全身,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但周卅立刻意識到問題,重新低下頭:“是、是我莽撞了……我、我只是為了宋師兄……” 宋酒塵慢慢地道:“你已經入魔,那就該知道,入魔之后的人是有些偏激的,魔修忘恩負義之輩更是俯拾皆是——你動了程師弟,我本該直接提了你的頭去向程師弟道歉,但我沒有,你知道為什么么?” “宋師兄念舊……” 宋酒塵冷笑了一聲:“只是因為程師弟不喜歡而已。你該好好謝謝程師弟的‘拘謹’?!?/br> 若非宋酒塵知道程野秋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他早就將周卅大卸八塊上門告罪了。 周卅只能低頭稱是。 宋酒塵收回一瞬間爆出的冷意,重新變得溫和:“周卅,你不是個蠢人,如果你真的想留在我這里,希望你以后不要犯蠢?!?/br> 周卅因為疼痛和恐懼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徹底領悟到宋酒塵的意思,暗悔莽撞,只能磕頭道:“是,宋師兄?!?/br> 宋酒塵這才坐直身體,給周卅丟了一瓶丹藥:“下去好好療傷吧?!?/br> 等周卅走了,宋酒塵站起身,仰頭看著天空,默然無語。 他了解程野秋的性格。 周卅鬧的這件事,程野秋不會怪罪到別人身上,但毫無疑問對他的感情又平添一層厭惡。 想到這里,宋酒塵的口中便微微有些發苦。 雖說已經做好了程野秋永遠都不再原諒他、接受他的準備,可一想到“程野秋更加厭惡他”這種可能性,就讓宋酒塵覺得心痛無比。 更讓宋酒塵擔憂的是,若是程野秋因此拒絕他的靈力供給該怎么辦? 雖然看上去是程野秋的天星骨需要宋酒塵的血來喂養,但宋酒塵心里很清楚,如今的程野秋并不需要他,是他需要程野秋。 他需要程野秋接受他的血,需要因為程野秋而帶來的虛弱和痛苦。只有當他為程野秋做什么的時候,才能讓他的心感受到一絲寬慰。 他需要程野秋需要他。 但其實程師弟不需要他。 饗血蘭并非世間罕有的靈草,盡管在清塵宗只有寒月真人的那一株,但只要有心去找,修真界這么大,總能找到其他的;哪怕不用饗血蘭,程野秋也有其他選擇,無非效率沒有饗血蘭那么高。 畢竟程師弟拜在了司陽的門下。 想到自己查到的司陽的信息,宋酒塵禁不住繃緊了唇。 …… 程野秋看著面前漆黑的珠子,有些疑惑:“這是什么?” 司陽笑道:“你將它帶在身邊,需要靈力修煉的時候可以從這枚海髓珠中汲取。它蘊含的力量很高,只是你現在吸取起來可能有些艱難,待你突破到金丹境會更好?!?/br> 程野秋手指按在海髓珠上,試著運轉功法,隔了好一會,才感受到一股精純的力量涌入經脈。 這股力量并非魔氣也并非靈氣,被海髓珠的殼牢牢封在內里。但就這一小股,差點撐裂程野秋的經脈,稍微吸收就讓程野秋瞬間有種“吃飽了”的感覺。 天星骨給出的鑒定結論是玄品靈物,力量的精純程度已經達到了元嬰之境。 程野秋詫異地睜開眼睛:“師尊,這也太珍貴了吧?還是師尊自己用更好?!?/br> 司陽擺擺手:“替你出氣,專門給你煉的,我用來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