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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下頜微微抬起,脖頸處的線條干凈利落,露出一塊白皙的嫩rou,就像是垂死的白天鵝。 阿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感覺到牙尖有些癢。 不是想要廝殺進食時的那種癢。 而是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想要咬喬喬。 當然,不是那種血腥的撕咬,而是用最輕柔的力度,收起獠牙,在那塊嫩rou上舔-舐啃-咬著,留下滿是緋紅的痕跡。 阿瑟的呼吸沉重了起來。 他低下了頭,想要將這個想法付諸于行動。 就在快要觸碰到那一塊皮膚的時候,一道帶著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阿瑟,你別嚇我?!?/br> 阿瑟清楚地感受到掌心被睫羽輕輕蹭過,留下了一道濕潤的痕跡。 是眼淚。 喬喬哭了。 林喬說:“阿瑟,你到底是怎么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阿瑟的動作僵住,嘴唇張了張,費勁地擠出了一句話:“……對不起?!?/br> 喬喬想要看到的,肯定不是現在的他。 阿瑟側過臉,紅發張揚散亂,一對黑山羊角盤旋在額角,下頜處爬出了一道詭異的魔紋。 紋路一直延伸至了衣領處,伴隨著呼吸,還在緩緩蠕動,像是有生命的一樣。 就像是尤里說的那樣——這是一具骯臟邪惡的身軀。 喬喬會厭惡他的。 就和那些愚昧的信徒一樣,當看見他的真身的時候,會不受控制地露出恐懼嫌惡的表情來。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阿瑟的心口處就傳來了一陣酸痛,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隨之松弛了下來。 他不想喬喬變成這樣。 林喬趁機扒拉了一下擋在眼前的手掌。 由暗轉明,他眨了眨眼睛,還什么都沒看清,突然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恍惚了起來,意識也逐漸渙散。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聽見阿瑟的聲音壓抑克制:“對不起,喬喬,不要……看我?!?/br> …… 林喬靜靜地躺在了阿瑟的懷里。 他闔上了眼皮,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落了一片弧形的陰影。黑色的發絲散亂,露出一點牛奶般白皙的耳垂。 阿瑟半跪在了地上,就像是守護著寶藏的惡龍,神情專注著注視著一件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 他的目光轉動,落在了那一處柔軟的地方。 林喬的唇瓣微微打開,不自覺地發出了細碎的呢喃。那嘴唇濕潤紅嫩,似乎散發著瑰麗的光暈,在引-誘著別人來接近、探究。 阿瑟被引-誘了。 他鄭重其事地低下了頭,拙劣地學著曾經看過的模樣,覆蓋上了那一處唇角。 是軟的。 鬼使神差的,阿瑟伸出了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還有點甜。 阿瑟像是做了壞事一樣,猛地收回了動作,臉頰處傳來了明顯的燥熱,讓皮膚下的魔紋顫動得更快了。 他閉了閉眼睛,壓抑住了某種沖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阿瑟臉上的魔紋閃爍,逐漸消退下去,恢復了正常,只有那一對鋒利的黑山羊角還頂在額頭上。他伸手碰觸了一下。 最近吸收了過多的黑暗之力,再加上黑麥村里充斥著痛苦和絕望,讓阿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能力,以至于生出了這一對黑山羊角。 不能讓喬喬發現。 他想。 得快點“處理”掉這一對礙事的角。 …… 在瘟疫病人消失了以后,黑麥村里徹底成了一個死村。 沒有人發現,地上的那一塊失去生機的爛rou輕輕顫動了一下。 尤里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眼瞳蒼白死寂。 草木窸窣作響,纏繞上了他的手臂、腳踝。 植物在血rou中扎根,在一陣毛骨悚然的啃食聲中,一具尸體被瓜分完畢,連骨頭都沒有留下。 在結束了這一頓“飽餐”后,那些植物抽搐了一下,開始凋零枯萎。 而在千里之外,一個女人手中的花盆里,一根幼苗正在破土而出。 女人長得很奇怪。 不是長相丑陋的那種奇怪。 她穿著一條純潔無瑕的白裙子,金色的橄欖枝發冠束起了翠綠的長發,從五官上看,反倒是可以稱得上是漂亮。 但是除了那張臉以外,她的肩膀很寬,身材高大,幾乎沒有女性的特征,反倒是更像是一個男人。 雌雄同體,正是豐饒女神的特征。 “大祭司?!毙磐絺冑橘朐诹说厣?,雙手端著一盆清水,虔誠而卑微地問,“豐饒母親有降臨旨意嗎?” 豐饒女神的信徒們,更喜歡稱他們的神明為“母親”,因為在豐饒教廷的教義中,沒有豐饒,就沒有生命的存在。 大祭司側耳貼近了剛發芽的植物,似乎從中聆聽到了什么。 過了半晌。 她放下了花盆,憐憫地說:“尤里回歸到了豐饒的懷抱?!?/br> 信徒驚慌:“怎么會……是發生了什么意外嗎?” 尤里是大祭司的分-身,為了掀起信仰之戰而前往光明神的領地。難道說,他們的計劃都被光明神所知曉了嗎? 與信徒們的驚慌失措不同,大祭司依舊淡然平靜,微微仰頭,閉上了眼睛:“讓我看看……” 迷霧撥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