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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遙說:“這算什么?等麻沸散上了江燕藥堂,引爆的何止這云州,怕是全天下都要沸騰?!?/br> 藥物要經過相關部門審批后才能上市,進度比酒樓要慢一些。 那才是最讓人激動的東西。 說起來,麻沸散是由那位陸公子研制的,已經足夠讓人驚嘆一聲天縱奇才。等云遙嘗到花滿樓的菜,又是驚為天人,拿到菜譜后,連忙詢問這菜譜是哪位大廚所創,陸雪朝仍是平靜溫和一聲:“也是在下?!?/br> 云遙:“……” 又會制藥又會研菜,這跨行跨得有點厲害。 陸公子不僅是神醫,還是神廚。 這是個神仙吧。 云遙也曾問過:“當今陛下就在云州,兩位為何不去向陛下獻藥?皇室能給予二位的,恐怕比江家要多的多?!?/br> 麻沸散的功效,足以驚動圣上,若攜此藥覲見,定能獲得天大的賞賜。 陸雪朝只若有似無地看了謝重錦一眼,透了一些底:“陛下知道?!?/br> 云遙一怔,這才想起花滿樓曾御前獻菜,得了御筆親題的金字招牌,也就是說這兩位是面過圣的。 許是獻菜的時候,這兩位就順便獻了藥。 云遙打死也想不到眼前人不是面過圣,而是圣上本尊。 以至于他知道的時候,想到昔日那句意味深長的“陛下知道”,暗恨自己遲鈍。 _ 云遙知道的不算晚。 花滿樓開張后,因江南富商都不敢出頭,第一個登門的反而是今上,攜著皇后前來。 這不是很難以預料的事。圣上本就盛贊過玉京花滿樓的招牌菜,還題了名,如今花滿樓在云州有了分樓,還上新了幾道菜,圣上又正好在云州,可不得第一時間趕來品嘗新菜。 他們要是不來才奇怪,沒必要刻意避嫌。 謝重錦和陸雪朝這回沒低調,帶著儀仗就浩浩蕩蕩來了,半點兒不掩飾身份。 樓里的伙計哪里見過這種陣仗,要么不來人,一來就是當朝帝后,一個個慌得六神無主。 還是一名瘦馬出身的管賬男子最先勉強冷靜下來,一邊把帝后迎到最好的雅間命人趕緊上菜,一邊眼神示意跑堂伙計,立刻去通知少夫人和江老爺。 這種級別的客人,他們這種小人物可沒資格接待,不然就是輕慢,必須得要老板親自出面。 盡管他們都知道這酒樓是被玉京花滿樓的老板買下了,但因謝重錦和陸雪朝都沒在明處現身,他們能找到的最高負責人只有江岳云遙。 江府。 聽到帝后親臨的消息,云遙驚得失手打翻一個杯子。 “快去尋陸公子和謝公子?!痹七b立刻道。 他們才是花滿樓真正的主人,按理說應是要他們去面見圣上。 這兩位也曾面過圣,圣上想見的說不定就是他倆,旁人都沒這個資格代替。 小廝卻為難道:“少夫人,我們不知道那兩位公子住哪兒啊……” 云遙:“……” 他這才想起,他連那兩位的住處都不知道。 見面這么多回,對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從不告知下榻何處,神秘得很。云遙原先覺得,這等高人神秘些也沒什么,只是當下要緊時刻找不到人,就無可奈何了。 他正無措,江岳已從書房出來了。 云遙道:“父親,今上與皇后殿下……” “我聽到消息了?!苯莱谅暤?,“備車,我們去迎駕,不能讓陛下和皇后殿下久等?!?/br> 現在找人也已來不及,只能他們這兩個明面上的負責人硬著頭皮上了。 一路上,云遙在馬車內,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 一般情況下,他是個很冷靜的人。 ……但那可是帝后啊。 誰不緊張。 江岳看著就要沉穩許多,至少面色如常,只是不著痕跡地抓緊了衣服。 “父親?!痹七b問,“您了解陛下和皇后殿下嗎?我怕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他們可有什么忌諱?” 他對那兩位一無所知,就要去覲見,難免忐忑,想著臨時抱佛腳做點功課。 陛下和皇后殿下雖在云州停留已久,但和江家并無交集。從這段日子斬落下馬的官員和商賈來看,云遙已經腦補出一對十分威嚴鐵血的帝后。 江岳嚴肅著臉搖頭:“我如何清楚?江家此前與陛下皇后殿下的交集,也就那一件……” 那事情有些年頭了。江家的易孕藥名揚天下,不僅玉京貴人重金求之,連另外三國的妃子都有暗中派人來求購,以期望懷上皇嗣的。 皇后還是太子妃時,嫁給太子一年無所出。當時有人想討好太子妃,就在太子妃生辰時獻禮獻了易孕藥,祝福太子妃早生貴子。 陸雪朝當時沒說什么,平靜有禮地收下,然后送客。 當晚卻一直悶悶不樂。 謝重錦問他:“怎么過個生辰還不開心了?” 陸雪朝沒說話。 他不想生子,謝重錦也縱著他。今日獻藥那人話里話外的皇嗣為重,父憑子貴,仿佛生不出孩子就會失寵,他的能力他的功績全都無關緊要,只能可憐地靠孩子來維系寵愛……這些封建迂腐的話讓他聽了很不開心。 但他并不能說什么。就算讓天下人評理,也是他不占理。太子妃不愿誕育子嗣,本就是太子妃失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