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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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澈極目一看,魏潛正朝他們走來,于是向黎懷安一點頭,“黎官長,屬下官長找來了,先行一步?!?/br> 黎懷安:“快滾?!?/br> 目送謝澈離開,回頭,正廳早就看不見了。 …… 越國都。 國君慎淶正對著酒杯長吁短嘆,懷中美人粉臂輕輕搭上國君的肩膀,仰著嬌美的面容,嗔道:“陛下緣何愁眉不展?”玉指擦過慎淶有些干燥的嘴唇,“是覺得妾,不如新淑妃娘娘?” 慎淶后宮每一品級人數都有定數,所以人太多,他又想封哪個美人時,便干脆廢了原本哪個,連封號他都懶得更換,才會出現諸如小良美人,大良美人,亦或者新淑妃之類的叫法。 慎淶偏頭。 手指滑下。 越國君狹長的眼睛瞇了下,目光落在懷中美人妝容得宜的臉上。 美人先是仰面任他看,但慢慢地,她發現這目光中毫無感情,忍不住索瑟了一下,卻不敢動,生怕自己動彈一下,便成了舊的那個。 “陛下?!?/br> 慎淶點了點頭,示意身后的人說下去。 那人聲音愈發低了,懷中美人雖然想聽,卻不敢在慎淶面前表現的過于明顯,直覺告訴她,這是對她,她身后之人有用的消息。 來了,終于來了! 他就知道,周國這位新君不會坐以待斃。 慎淶輕輕呼出一口氣,面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懷中美人的臉上,眼前那一刻溫柔極了,“你聽到了什么?”國君問。 美人原本已準備好了柔軟笑容哄他,不想慎淶竟然發問。 “妾,”想起先前因為一句話觸怒慎淶就被拖下去處死的宮妃,她纖細的身體微微顫著,“妾什么都沒聽見?!?/br> 慎淶移開了目光。 美人肩膀輕顫著,剛一放松,便聽越國君帶著點微妙的,死里逃生一般的喜悅的聲音響起,“殺了吧?!?/br> “陛下……”甫一掙扎,就被有力的手掌按住肩膀,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絲竹管弦的聲音再度響起,回蕩在宮室,將女子凄楚的哭喊聲壓下。 慎淶舉起一杯酒,酒杯沿上還殘存著宮妃香氣甜軟的口脂,他渾不在意,飲盡了杯中酒。 慎淶知道,這一次。 越國又一次避開了這滅頂之災。 甚好,甚好; 作者有話說: 一更。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0章 “我……我敬將軍?!鄙鳒Z喝的舌頭都大了, 臉上掛著似是諂媚討好交織的笑容,將酒杯往男人面前一晃,“馮將軍是魏主的股肱之臣, 國之,國之棟梁,”他搖搖晃晃,看得身邊宮人膽戰心驚,“自然也是我越國的座上賓?!彼犞浑p迷蒙的醉眼, 好像看不到馮元明被他身上酒味熏得皺眉, 低頭一看, 發覺馮元明杯中根本沒有酒。 這喜怒無常行事荒誕的君主登時大怒,“來人, 給馮將軍倒酒!” 宮人戰戰兢兢地上前給馮元明倒酒,馮元明眉頭皺得更深,卻沒為難倒酒的宮人, 待宮人退下后才道:“臣謝國君賜酒,只是臣有公務在身, 按魏律, 其間不可飲酒, 以免誤事?!?/br> 師焉身體大不如前,莫說如壯年時一般征戰沙場, 便是出個遠門都難以堅持。 況且越一小國,常年對著魏國俯首稱臣, 宛如狗似的獻媚, 師焉也不曾將越視為平等的邦國, 既然要打仗, 派將軍和大軍到即可。 不止是師焉,酈佑也不曾親至,但比師焉稍微重視些,除了將軍還有一位得他信任的王室宗親到越國來。 慎淶動作頓了下。 他轉了轉被酒氣氤得發紅的眼睛,低笑一聲,“原來將軍不飲酒?!?/br> 馮元明客客氣氣道:“律法所在,臣實在不敢違抗?!?/br> 他總算知道為何晉人頻頻推脫慎淶賜宴了,來的都是武人,且都為了戰事日日緊張著,本就要保持清醒以應對各種突發狀況,慎淶在宴上卻頻頻灌酒,且用的都是烈酒。 即便酒力再好的壯漢,滿飲三杯就足以醉上一天一夜,蒙汗藥似的,誰敢多喝? 況且他們沙場出身,看不上越國奢靡綿軟,毫無銳氣,譬如他右手邊的將軍,羸弱得連盔甲都仿佛穿不動,生得柳腰桃腮,又帶著妝,一時竟看不出男女,明明腰間佩劍,卻如供人取樂的憐人一般游蕩倒酒,與眾人調笑。 殿中酒氣脂粉香還有熏香混合,濃得讓馮元明這個為數不多的清醒者幾乎喘不上來氣。 慎淶偏頭,身后立刻有人明白了他的用意,將方才給馮元明倒酒的宮人拖了下去。 少女拼命掙扎,混亂中發間不多的珠翠飾物迤地。 清脆一聲。 簪子上的珍珠被摔得四散。 馮元明猛地站起,“陛下這是何意?” 慎淶擺擺手,侍人的動作停住,那漂亮的女孩子顫抖著膝行過來,鬢發散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面無人色,為馮元明捧起方才被拒絕的酒,“請將軍……”酒隨著她的發顫左右搖晃,有小半潑到了她的手指上,“請將軍滿飲此杯?!?/br> 馮元明定定看了眼慎淶,一把接過酒杯,仰頭將剩下的酒喝了。 慎淶終于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柔聲道:“阿連,過來,把這丫頭帶下去,給她洗洗臉,梳梳頭發?!?/br> 名為阿連的女官已然見怪不怪,走過來將伏著桌案低聲哭泣的少女扶起,“走吧?!彼p聲說。 接觸到馮元明的目光,慎淶笑道:“我殺自家人,不想竟讓將軍心疼了,是我的不是?!?/br> 慎淶行事詭譎不可捉摸不是一日兩日,越君臣上下正常的太少,且換過幾位國君,都是這個德行,久而久之,朝中有變革之心的良臣也就絕望死心了。 馮元明深吸一口氣,握著酒杯的手背上隆起道道青筋,他忍了再忍,只道:“不知陛下何時與臣等談公事?” 自從他們來后,慎淶就百般推辭開關之事,理由卻也很充分,梁人和晉人不至,越一個小國,誰人都開罪不起,況且大軍不聯合在一處,變故便比從前大了好些。 好不容易三國將軍都至,慎淶竟還能再拖幾日,每日不上朝不見客,醉得昏死過去,馮元明今日赴宴,便是要問問慎淶何日開關。 便是梁軍還未至,也要問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倘若慎淶再行推諉,那就先殺慎淶推一個聽話的君主上去,再開關攻周。 “我,欲談的?!鄙鳒Z動了動麻痹的舌頭,“可惜梁人和晉人都不在,將軍不如明日,明日我們在談?” 馮元明被明日這個理由敷衍過多次,這次直接道:“臣派人去請?!?/br> 慎淶昏昏沉沉地點了下頭,也不阻止,道:“好,也好?!?/br> 話音未落,忽有一人快步上殿。 慎淶瞇著眼,卻看不清,“誰?” 身邊人提醒道:“回陛下,是晉將軍衛玉思?!鄙律鳒Z想不起衛玉思是誰,不忘加個晉將軍。 慎淶哦了一聲,興高采烈地拿起酒杯迎上去,“衛將軍可算來了,要我們好等?!?/br> 衛玉思的神情比馮元明更難看,朝慎淶草草見了個禮,道:“臣今日來和陛下辭行?!?/br> 辭行? 大軍已至,衛玉思卻要回朝。 慎淶心中雪亮,此必與周有關。 可他仿佛是因為長期酒醉,反應不過來,茫然道:“辭……辭行?” “辭行?”馮元明快步上前,“將欲攻城,晉軍緣何先行?” “周國卑鄙,竟越大漠,突襲我國城池?!毙l玉思咬牙道:“我主急召我等,軍情緊急,刻不容緩,便先行一步了?!?/br> 衛玉思也不甘心,行軍所動用糧草軍需不知凡幾,竟全白費了!他倒是有先攻周之意,倘若長驅直入,西境府軍定要馳援。 到時候國都之困便迎刃而解,可酈佑連下八道圣旨催他回去,國都離夷地那么近,他不敢賭。 若是國都被破,他即便打了勝仗,身前事身后名就都不必有所指望了。 幾人俱驚。 連慎淶都醒酒了。 馮元明當即道:“請陛下速速開關,我等一戰,事情或許還能有轉機?!?/br> 衛玉思道:“倘若周死守關隘避而不戰?我等能如何?” 馮元明勸道:“難道衛將軍忍心看著心血付之東流?” 聯合諸國原本就是魏主的主意,就算打下周,師焉也要占頭一份的好處,酈佑貪念周富庶,才愿意同他們聯合,如今國都都要沒了,還有什么可談? 為他人做嫁衣,竟要把自己的國都賠進去,眼下馮元明百般苦口婆心不過是為了穩住他,梁軍還未全至,自己一國無力進攻周罷了,衛玉思冷冷一笑,“便是心血白費,也好過國都淪陷,你說是嗎?馮將軍?!?/br> 離西境府軍不過一射之地的是他們晉國國都,又不是魏國,馮元明當然能在這勸他! 慎淶趁著二人劍拔弩張,好不容易插上話,“不義之戰,正好以這理由伐之?!?/br> 衛玉思面色更難看了。 慎淶察覺到自己說錯話,訕然道:“怎么了?” 衛玉思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話,“先太子在他們那?!?/br> 兩人了然。 酈佑上位本就不光明磊落,酈縉或許引狼入室,但有酈縉在西境府軍,那終究也只是晉國內戰罷了。 好手段。 慎淶在心中感嘆。 突然很是好奇那位周國新君是什么人。 衛玉思不欲多說,朝兩人拱拱手,便出去了。 一時靜默。 “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