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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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緩緩從傷口滲出, 宛如道枷鎖。 李成綺只覺得呼吸愈發guntang, 方才受制于人時尚沒有這般意亂。 “陛下?!敝x明月輕聲喚他。 謝明月長發鋪在床鋪上, 愈發襯得膚色潔白,他凝視著李成綺的面容, 眼神柔軟得宛如一片云,然而李成綺稍微用力,便能扯開這偽裝的假象。 李成綺的劍還架在他喉嚨上, 少年人居高臨下地跨坐在謝明月腰間, 唇角雖然帶著笑, 神情卻陰鷙得令人心生恐懼。 無論在誰看來, 都會覺得是李成綺依仗身份迫謝明月,謝侯為臣馴服而聽話,無辜至極。 若非李成綺喉嚨上還有謝明月方才留下的紅印,李成綺真以為自己對謝明月做了什么十惡不赦之事。 李成綺二指捏起謝明月的下頜,后者微微向后仰,曲線緊繃,最脆弱的地方一覽無遺,極漂亮,又極脆弱。 李成綺目不轉睛地看著拿線血痕,聲音低沉,“謝卿,孤一直很后悔?!敝父乖趥谏嫌昧σ粔骸侯D時涌出,染紅了李成綺的手指,謝明月眉頭輕輕地蹙著,微微垂下眼睛,仿佛忍受不了疼痛似的。 謝明月身上一慣冰冷,渾身上下,除了方才糾纏的唇舌,就只有血是熱的。 李成綺看得心中火氣更加高漲,一面是為怒,一面卻為欲。 他扯開謝明月因為剛才動作向外敞開的衣領,滿指艷麗,便以指尖,劃過謝明月的鎖骨。 指下緊繃,仿佛李成綺不以指尖作弄,而是手執利刃。 以指做筆,信手在他鎖骨上留下幾道痕跡。 依稀是李。 依周律,為別身份,主人可在家奴身上烙字,若是逃跑,憑借著字,也可輕易找回。 姓氏,是最常見的烙印。 皇帝彎了彎眼睛,垂首,對謝明月低笑道:“本該烙在臉上的,可先生太漂亮了,”殘余血跡在他眼下勾勒,留下一條女子妝容般的殷紅,“傷了先生的臉,孤實在舍不得?!?/br> 這話已是裸的侮辱了,卻又不僅僅是侮辱,因為李成綺輕佻的動作,謝明月的馴順,顯出了無邊艷色。 火在燒。 燎原烈火已足以將理智燃燒殆盡。 謝明月嗓音沙啞道:“陛下高興便好?!?/br> 他身體緊繃,顯然在竭力克制。 竭力克制著心底最陰暗的欲望。 李成綺怎么不明白? 怎么還不明白,這種時候,這樣的侮辱,只會讓謝明月更想挑釁他身為帝王的權威,想對他更加過分,想看他再也維持不了這樣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怎么不明白? 謝明月已站在了萬劫不復的崖邊,他看一眼下面便覺得頭暈目眩,而始作俑者卻肆無忌憚,甚至還想將他親手推入深淵。 李成綺并不意外聽到這個回答,他指甲幾乎嵌入謝明月的皮膚中,“你知道,孤在后悔什么嗎?” 謝明月喉結滾動。 “陛下心思九曲玲瓏,臣,”他嗓子干澀得厲害,“猜不出?!?/br> 李成綺勾起一抹冷笑,“謝卿,過謙了?!?/br> 這世間,倘若有人能猜中李成綺九分心思,那么這個人,只能是謝明月。 李成綺抓著青玉案,眼中閃爍著冷冰冰的惡意,溫熱的吐息落在謝明月的嘴唇上,他一字一句,“孤在后悔,當日為何沒將讓你陪葬的詔書明旨昭告天下?!?/br> 縱然早就知道,聽到李成綺明言,謝明月那一瞬間覺得渾身的血頃刻冷了下去,如墜冰窟。 果然如此,果然! 謝明月眼眶guntang,心中涌起了無邊難言心緒,那些不可言說的怨恨、愛慕還有滔天欲望交織,逼得他幾乎發瘋。 他一眼不眨,生怕自己稍微動一下,眼淚便能滾落。 既然如此,有人在他心底蠱惑著他,為何不將事情做絕? 將他關起來,鎖起來,讓他眼里只有你一個人。 讓他,只屬于你。 謝明月的手動了一下,手背青筋道道隆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才沒有將李成綺掀翻到床上。 既然當日留有詔書,何不令他殉葬! 謝明月此刻想法瘋狂至極。 殉葬,便是名正言順地葬于永陵。 怎么不算是一對永世君臣? 如此,后人豈不艷羨! 能生生世世只此一雙人,便是殉葬又如何! 宮中有傳言,李成綺留下了一道詔書。 病弱卻心機深沉的皇帝在最不信任謝明月時,曾經玩笑一般地對李旒說:“孤自覺是個洞察人心的明主,所用重臣心思多為眾人之上,謝明月辦事老練,心思狠絕,是孤最利的一把劍,鹿盧遠不能如,然謝玄度權欲熏心,野心太過,庸主不能用之,卻會反噬自身,”他語調漫不經心,仿佛不是在說自己最為儀仗,最為親重,相識相伴十幾年的臣屬,“孤很怕,孤死之后,你們無人能耐他何?!?/br> 于是留下詔書,令謝明月在李成綺死后殉葬。 葬永陵,是李成綺給謝明月最后的,無上榮寵。 李成綺捏起謝明月的下頜,像是在欣賞他眼中的痛苦似的。 他滿意地看到他的臣下眼中泛起了血色。 小皇帝大笑,將青玉案隨手拋到地上。 長劍插入石磚,劍鳴錚然。 他攥緊了謝明月的衣領,迫他抬頭,狠狠吻上。 謝明月的眼睛震驚地睜大。 這種茫然無措的眼神看得李成綺渾身guntang,小腹緊繃。 他吻得與輕柔無關,像是為了報復謝明月之前的舉動似的,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在謝明月唇上留下一個個深深齒痕。 謝明月僵了半天,才想起回吻。 謝澈若是在,大概會明白謝明月所說的皇帝擅訓狗是何意。 如此惡劣,如此游刃有余地玩弄人心。 李成綺主動親吻,又不令他盡興,不足片刻便移開,唇瓣貼著肌膚向下,舔上了那道傷口。 血腥氣滿口。 謝明月渾身一顫,攬著李成綺腰的手不由得用力。 溫熱的舌尖滿是憐惜地。 謝明月鼻息急促,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裝得無辜被動,實際上稍微靠近便能被一口吞下,連骨頭都不剩。 難怪當年以崔愬的多疑,都不覺得謝明月有任何問題。 李成綺將血珠卷進口中,他抬頭,唇瓣上一片鮮紅,像是上了妝,艷麗逼人。 李成綺曾經艷妝華服,出現在謝府。 卻不是為了見他。 謝明月眸色晦暗,卻輕輕闔目,掩蓋了其中陰暗情緒。 李成綺唇角還蹭著血,便當著謝明月的面,舌尖一舔,還未舔干凈,便被謝明月盡數收入口中。 唇齒糾纏的感覺如此好,好的讓人近乎上癮。 李成綺對于所有能夠上癮的東西,都懷有本能的厭惡和排斥。 他是個皇帝,信奉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他需無欲,方能做個好皇帝。 在坐上那把椅子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至高權勢的化身。 他不該對任何東西有偏好,更不能對什么上癮。 謝明月總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李成綺眼中光華流轉,忽地將謝明月毫不猶豫一推,坐直了起來。 硬而guntang。 李成綺將垂到眼前的頭發捋回去。 他拍了拍謝明月的臉,態度像是對待一個玩膩的物件,正要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去,腰間卻被忽地施力,險些被謝明月抱了個滿懷。 李成綺雙手撐在謝明月的胸口上,避免與他毫無縫隙地貼著。 “做什么?”皇帝明知故問。 倘若謝明月涵養差些,這時候恐怕已經要被氣得發瘋,不過他同皇帝朝夕相處數十載,早就熟知李成綺為人處世,還未全然失去理智。 還差一點點。 謝明月站在懸崖邊上,唯一能救他的人非但不愿意施以援手,還要將他推下去,看他有多狼狽不堪。 其實不必李成綺抬手,只需他說一句話,謝明月便能心甘情愿地自己跳下去。 謝明月的手緊緊攬著李成綺的腰,將他錮在自己懷中。 少年人看起來雖然纖細,抱起來卻并不硌人,并不像李昭那般,滿身病骨支離。 謝明月為數不多抱李昭時,總會驚覺痛惜于他的傷病,卻,無能為力。 縱然為他學得醫理,亦回天乏術。 謝明月并不十分用力,只是用勁刁鉆,一時掙脫不開。 李成綺也不很想掙脫開。 他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謝明月不然纖塵的容顏,此刻雙目中隱隱有赤色,仿佛神從云端墜落,沾染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