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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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心中暗驚小皇帝親疏不分,與李旒形同陌路,與謝明月卻十分親近。 李成綺掀開盒子。 里面確實是一把劍。 這把劍比尋常的劍長不少,劍身卻很纖細,即便由劍鞘束縛,卻一點都不顯笨重,這是一把從鐔至鋏皆秀麗無比的長劍,宛如春風中青翠的柳枝,李成綺手指輕輕擦過劍身,不同與他曾有過的幾把名劍那樣寒氣砭骨,不出鞘已然能傷人,觸之溫潤,劍鞘不似由精鐵鍛造,反而像是一塊鐵色的玉。 這劍太長,李成綺拿著反而不方便,干脆握住劍鋏將劍從匣中取出,抱在懷中。 劍貼著他的臉,他轉身朝戚不器笑道:“孤可有抱劍俠客的風度嗎?” 這把劍…… 戚不器瞳孔一震,長久沒有說話。 “國公?”他疑惑地開口。 “臣為陛下的風度所折,御前失儀,請陛下降罪?!逼莶黄黝h首笑道:“這把劍,樣子十分特別,配陛下很相得益彰,臣一時看呆了?!?/br> 他走近兩步,“陛下可看過內里了嗎?” 李成綺聞言,將劍鞘取下,立刻有宮人恭敬接過。 劍身月白,清越得像是一泓水。 人面照之,如臨山泉。 幾縷長發被吹起,恰好落到劍身。 立斷。 眾人所見具驚,因為這把劍看起來實在半點攻擊性都沒有,只好像仙人將水停留在了李成綺手中。 “鋒而不寒?!崩畛删_嘆笑,這次說的十分真摯,“確實一把好劍?!?/br> 他往下一看,劍銘——青玉案。 “青玉案?!崩畛删_喃喃自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不對,不對。 不應是這個意思。 叫青玉案的詞太多,李成綺一時想不出,只得擱在一旁。 戚不器附和道:“確實是一把好劍?!?/br> 青玉案…… 他心中喃喃。 多年之前,他在書房中翻到了先祖父所編撰的劍譜,圖譜中無一把聲名流傳甚廣的名劍。 反而皆名不見經傳,圖譜中所記錄的劍大多有怪異之處,吸引戚不器的不是劍,而是旁邊注釋的,關于這把劍的典故,其中令戚不器印象最深刻的,無疑是這把出自謝氏的青玉案。 青玉案三尺有余,重三斤十二兩,乃是一把上制之劍。 作為一把劍,它過于輕靈,時常給人這把劍只能供以賞玩的錯覺。 一開始,青玉案也確實只是一把歸于貴女賞玩的劍,是數百年前,謝氏嫁女時的陪嫁。 而這位貴女,是謝氏所出的第一位皇后。 謝皇后與丈夫琴瑟和鳴,堂蘄政變時,謝皇后曾用這把劍殺死了想對皇帝行不測之事的逆臣,夫妻廝守三十載,帝崩逝后,謝皇后并沒有常年居于深宮。 反而回到家中長住,這把劍,也是她在家時,贈予了家中她一極喜歡的女孩。 這亦是她的陪嫁。 此后百年,這把劍總能隨著謝氏貴女出嫁,又因為種種原因,被贈回謝氏。 中斷于謝明月祖父時。 此后謝氏人丁凋零,少有嫁娶,這把劍便塵封在府庫中,所知之人甚少。 若非他先祖父一直潛心于劍器,恐怕除非謝明月自己,已經無人再知道這把劍有何典故。 戚不器當時頗為可惜這樣的事情就此中斷,不想再見卻是今日場景。 這把劍的意思,太明顯不過了。 謝明月贈劍的意圖,也再明顯不過了。 戚不器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居然沒發出任何聲音。 小皇帝擔憂地望著他,“國公?”他輕輕喚道。 先帝大權在握,志不可摧,謝明月未能如愿,如今的小皇帝卻是身家性命俱握在他手中,生殺予奪。 戚不器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戲謔道:“為了陛下的婚事,臣府上的門檻都快被人塌爛了,臣折騰的幾個日夜都沒睡好,讓陛下見笑?!?/br> 他心里發沉。 自有傳言說李旒選了一個與先帝相似的儲君后他就一直都擔心這件事,不想還是發生了。 李成綺收劍入鞘,只覺得這把劍碰起來十分舒服,他抱著劍,毫無心機地對戚不器道:“那孤陪國公一條門檻如何?” 戚不器不對勁。 為了這把劍? 李成綺疑惑地看了看這把劍,沒看出什么不對勁。 “臣不敢收?!逼莶黄餍呛堑鼗卮?。 少年抱劍的模樣刺得人眼睛都痛了。 “君賜不可辭?!崩畛删_壓低聲音,“門檻錢孤命人送過去,國公別忘了之前說的茶?!?/br> 明明是在算計,模樣卻無端地透出些天真。 放在尋常人家,還是個能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孩子。 戚不器嗓子一陣陣發緊,“臣不會忘的?!彼麑W著少年人的樣子壓低聲音,“天色不早,臣不打擾陛下賞玩寶劍了?!?/br> 李成綺把劍放回匣中。 戚不器立刻道:“陛下留步?!?/br> 李成綺更疑惑了。 戚不器以前可從不講究這個,他眼下只能把戚不器的異常歸結為換了個皇帝,他不適應。 “來人,”李成綺沒有堅持,“送國公出去?!?/br> 戚不器拜過皇帝后大步出去。 李成綺手指彈了彈劍身,玉鳴似的動聽。 到底怎么了? “去長寧殿?!币浑x開長樂宮,戚不器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第31章 長寧殿偏殿, 謝明月聽完宮人稟報,淡淡道:“他想來, 就讓他進來?!?/br> 不多時, 戚不器大步進入偏殿。 偏殿中煙香裊裊,謝明月今日穿著件素色寬袖常服,許是怕袖口蹭到墨汁,拿筆那邊袖子向上卷了一點, 謝明月見他面上隱隱有冷色地進來, 溫言開口,“來了?!?/br> 戚不器見他如此泰然自若地坐著, 忍下心中種種情緒,只道:“我剛從陛下那回來, 當日在大典上不過遠遠看了一眼,今日再見,確有先帝遺風?!?/br> 謝明月頷首, 眼中有零星笑意,宛如一點微光似的,“陛下畢竟年少, 性子還有些跳脫, 在宮中教養,假以時日, 必和先帝行事無甚差別?!?/br> 闔宮之中,誰能教小皇帝? 無非是謝明月這個太傅罷了。 戚不器聽得心中冰涼一片,教得先帝一樣, 虧謝明月說得出口! “如太傅所言, 若陛下真能如當年先帝一般, 是我朝之幸,”戚不器亦笑,“不過陛下年歲還小,秉性未定,人各有志,何必強求肖似誰呢,以人力勉強,或許會適得其反?!?/br> 謝明月抬眼。 這雙淡色的眼睛仿佛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那一刻,戚不器就清楚,謝明月什么都知道。 “陛下如璞玉,”謝明月娓娓,“若加以雕琢,日后必定成器,國公多慮了?!?/br> 可雕刀,只能在謝明月一個人手中。 他這是,將對先帝那些妄想,盡數轉移到小皇帝身上了! 戚不器面色微僵。 和謝明月這樣的人說話,實在太廢心思。 戚不器不事朝政多年,與謝明月交往甚少,倆人不過是點頭之交的關系罷了,唯一的交集只有李成綺。 李成綺召戚不器入宮時常抱怨國事,除卻國事,便是抱怨謝明月。 在當時的戚不器眼中,謝明月是個好勝太過的能臣,有本事的人大多爭強,戚不器常常拿這話勸慰皇帝,他也是這樣以為的,直到他無詔入宮的那日…… 戚不器壓抑著怒火,“陛下過完今年的生日便十九了,”他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放在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這個時候孩子興許都有幾歲,謝相是陛下的先生,可有在此事上為陛下打算過?” 他這話說的半點都不突兀,因為戚不器就是這樣一個喜歡給人保媒拉纖的人。 謝明月筆都未停。 “不急?!彼卮?。 你當然不急,小皇帝這輩子都不成婚于你而言才是最最稱心如意之事。 謝明月似乎也覺得自己回答得實在敷衍,“我會留心,為陛下選的個樣樣俱佳的?!?/br> “太傅要選的這個,可是出自謝氏?”戚不器問,聲音里有些壓抑怒火的沙啞。 謝明月竟輕輕點頭,反問道:“為何不可?” 回應他的是矮架上花瓶被砰地砸碎在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