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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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的這樣仔細要做什么? 你很好奇嗎,玄度? “沒注意看?!崩畛删_回答,“大約貌不驚人?!?/br> 他說完就后悔了,因為宿眠不會平白無故養一個樣貌平平的人在順意樓。 但好在謝明月沒有深究。 “先生,今日之事到此是不是就……”他試探著問。 謝明月抬眼看他,卻沒說話。 李成綺看著他眸色淺淡卻光華沉沉的眼睛,心中哀嘆一聲。謝明月不回答,他就只能安靜地坐著。 李成綺將車簾掀開一小半看外面。 “先生,他們怎樣了?”李成綺一面看外面變化的風景,一面留意謝明月的反應。 謝明月給李成綺倒了杯茶,“茶水微末粗劣,還望陛下不要嫌棄?!彼f。 李成綺沉默片刻。 他總覺得謝玄度這話是在影射他方才說的茶好,不過謝明月不是這般幼稚的人,他只當自己想多了。 “多謝先生?!崩畛删_接過,啜了一小口。 水溫恰到好處,顯然是謝明月先前覺得燙,才現在給他。 “陛下客氣?!彼卮?;“陛下不必擔心,三位公子都很好,現應都回去了?!?/br> 回去算什么好事? 自己回去還行,要是被禁軍送回去,早知細情的謝明月不必提,禮部尚書和安國公若明白來龍去脈,可能把兒子吊房梁上抽。 謝明月答的簡單,顯然不愿意多說,李成綺便沒有再問。 越往前越安靜,人也更少,添燈人偷懶,燈火愈發黯淡,最亮的竟是馬車兩邊掛著的黃玉燈,照出暖意融融的兩小塊。 先前鱗次櫛比的街道逐漸消失在他們身后。 李成綺一愣。 這不是回謝府的路。 宮門早就關了,他以為謝明月會先帶他回府中住一晚,待明日再回宮。 他扭頭看向默然坐著的謝明月。 “先生,”少年猶豫著開口,“要帶我去哪?” 謝明月瞥了眼李成綺。 少年緊張卻強作鎮定的面容倒影在他的顏色淺淡的眼眸中,謝明月問;“陛下,很冷嗎?” 燈光從撩起的車簾處泄入,照得謝明月面容忽明忽暗。 李成綺心說孤不冷,孤害怕。 謝明月那張美人臉在寂寥無人的夜晚儼然有了陰陰測測的風姿。 唯一讓李成綺放心點的就是這不是出城的路,謝明月大約不是想把他掐死然后找個地方拋尸,不過以謝明月而今煊赫的權勢,殺他倒也不必這般掩人耳目。 “這是……”李成綺一頓,猛地反應過來,“回宮的路?” 謝明月輕輕點頭,仿佛這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他身體前傾,伸手將李成綺撩起的車簾放下。 “先生,孤這身,”李成綺往旁邊挪了挪,盡量不讓自己妨礙謝明月的動作,“孤這身衣服進宮恐怕會有些麻煩?!彼箾]提宮門早就關了,謝明月若愿意,他想什么時候入宮都可以。 這是先帝賦予玉京侯的特權。 自周開元以來,唯謝明月一人有此殊榮。 謝明月反問道:“麻煩?” 雖然謝明月語氣沒有半點變化,李成綺還是覺得他表達的是你穿這身出宮不怕有麻煩,回宮倒覺得丟人現眼。 李成綺微微頷首,尷尬地嗯了一聲,垂下的珠翠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晃動,似振翅欲飛。 謝明月凝眸看他,似乎在做什么決定。 李成綺還未反應過來,謝太傅便伸手將他馬上就要從頭上掉下來的蝴蝶發簪抽了下來,擱到成綺手邊。 李成綺:“……” 他知道自己頭發亂,但應該還沒亂到讓謝明月看不下去的地步吧。 “先生?”他惴惴開口。 “臣都會處理好的?!敝x明月回答。 得他允諾,李成綺頓時放心。 而后一路無言。 李成綺目光放空地靠著車壁。 宮門雖早就關了,但既是謝府車馬,又有誰人敢阻攔? 原本死魚一般懶洋洋靠著的少年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重重嘆了口氣。 外臣無詔不得入宮,縱然早有先帝旨意,然先帝畢竟已是先帝,況且小皇帝年幼。 而今宮中不過是孤兒寡母罷了,外臣更該避嫌,他可惜謝明月多年寬和謹慎恩威并施攢下的好名聲。 想了想忽地頓住。 自謝明月一日殺了三個儲君以來,還有什么好名聲。 安靜看書的謝明月瞥了眼小皇帝。 李成綺朝他訕然一笑。 謝明月便繼續低頭看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馬停下,昏昏欲睡的李成綺睜開眼。 謝明月替他掀開車簾,映入眼中的不遠處巍峨宮室竟是長樂宮。 在內宮中乘車行路而連一阻攔查驗者都無,李成綺在心中贊嘆,當年崔愬入宮,待遇也不過如此了。 一直在長樂宮外焦急等候的青靄看清和謝明月同在車內的貌美女子的臉,心中震驚非常,跪地道:“陛下?!?/br> 李成綺摸了摸自己的臉,青靄能在一瞬息反應面前的人是他實在不易,擺擺手道:“起來罷,孤要沐浴,你差人去準備?!?/br> 青靄忙起身去準備。 李成綺對謝明月歉然道:“孤這身打扮回不得正殿,改日再陪謝相喝茶?!?/br> 謝明月看起來沒有計較的打算,道:“陛下隨意,不必顧忌臣?!?/br> 不多時,青靄快步到馬車前,道:“陛下,都備好了?!?/br> 李成綺朝謝明月頷首,欲下車。 不想謝明月竟先他一步下車,朝他伸出手來。 李成綺考慮了一下自己身上穿著的這件繁雜長裙,握住了謝明月遞來的手。 本要扶李成綺的下車的青靄無聲退到一旁。 庭院空無一人,顯然有人授意過。 李成綺去沐浴之前再三讓謝明月自便。 雖然他知道,不管他有沒有說這句話,謝明月在宮中也不會拘束。 待關上門,李成綺背倚房門,長長舒了口氣。 明日的事絕不會少,李成綺按了按太陽xue,直起腰身,更衣入水。 珠翠委地,在黑青石磚上熠熠生輝。 李成綺將小半張臉都浸泡在水中,鼻尖距水不足一指寬。 熱氣騰騰撲面,李成綺甚至能感覺到涂在他臉上還未卸干凈的殘妝脂膏似乎在慢慢向下流淌。 他伸手蹭了一下,蹭得手指膩滑,卻沒從臉上抹下來什么東西。 “卻嫌脂粉污顏色?!彼哉Z,回過神來更覺自己愈發荒唐,若李昭看了他如今行止,極可能將他吊到宗廟抽鞭子,他似乎覺得好笑,唇角不由得翹起,他笑容停留不足一刻,卻聽門嘎吱一聲被打開。 “誰?” 作者有話說: 新文預收《本君只想被刀》 白晝游是個修為高強的魔君,千年未嘗敗績,悠悠歲月實在無聊,他放任了仙門唯一可能做他對手的明霽色成長,并且最后被明霽色一劍貫穿了胸膛。 可惜明霽色少遭師門中人暗害,根基不穩,這一戰,亦使他身死道消。 白晝游再醒來竟是千年之前,而此時的天道第一人明霽色,還羸弱得拿不起劍。 面對此時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少年,白晝游想了想:既然明霽色師尊不好,那不如讓本尊由來教。 傾盡一生心血悉心教導,再讓明霽色,殺了他。 …… 世人都道,明霽色萬中無一,乃是被天道眷顧之人,唯有少年時遇人不淑險些筋骨盡毀,阻礙了日后修行最為遺憾。 明霽色與魔君白晝游同歸于盡,不想睜眼時已是千年之前,他站在玄霄派大殿內,等待著派中長老擇選。 隱匿身份在其中的魔君遙遙一點明霽色,朝著對掌門粲然笑道:“師兄,我要他?!?/br> 自被收入白晝游門下后明霽色一直謹慎防備,不想竟真裝模作樣地扮他的師尊十數年,裝得明霽色都要忘了,他們本該不死不休,直到那日白晝游將劍扔給他,柔聲對自己兩世唯一的弟子說:“霽色,聽話,殺了我?!?/br> 面對著第一次抖得握不住劍的小徒弟,白晝游嘆了口氣,“霽色,一個人若是活得太久,這世間除了疼,就再也沒什么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了?!?/br> 他的好學生猛地抬頭,啞著嗓子道:“未必要用劍,我也能……讓師尊感覺到疼?!?/br> …… 無盡無休的熱與痛中,明霽色咬著白晝游的喉結軟軟笑問:“師尊,可還被我殺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