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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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做人慣了老狐貍重重點頭,好像覺得有人夸廚子是件令他與有榮焉的事情,“孤也覺得好吃,其中糖蒸酥酪和酒釀櫻桃孤吃著最好?!彼f著說著又低落起來,連微微上挑的眼尾都垂了下去。 “陛下?”謝澈見他這個樣子,覺得很像先前看位貴女家養的小兔子,讓他居然想上去揉一下。 “先生們說君子不應重口腹之欲,母后就告訴御膳房少給孤做?!?/br> 這也是李愔印象深刻的地方,李成綺回憶到這時十分無可奈何。 他明明口中稱孤道寡的,說出來的話卻一團孩子氣。 謝澈失笑。 他有點理解李旒會唯獨喜歡李成綺了,如此單純且毫無心機,擱誰都不會討厭。 想起這樣的孩子要做皇帝,謝澈心中驀地一沉。 只是,這樣的單純還會有幾年? 先前有平王嬌寵,他大可做個不諳世事的世子,現在……誰會護著他,誰還能護著他? “迂腐了些?!敝x澈回答。 李成綺認同地點頭。 他好像身邊難得有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同性,先前的害怕慢慢褪去了,就忍不住和人家多說一些話。 謝澈怕嚇到他,對于李成綺說的一切從來只認同。 兩人足足聊了小一個時辰,期間李成綺雖說的口干舌燥,但十分遵照醫囑,茶一口都沒動,還不時親自給謝澈倒茶。 時日不早,謝澈告辭。 李成綺樂顛顛地把他送到外面,甚至頗意猶未盡。 謝澈偏頭,李成綺的身影已經慢慢遠了,注意到他的目光,竟不顧天子體面踮著腳同他招手。 謝澈便回神,幅度不大地也朝李成綺招手。 在李成綺眼里,這個動作很像小貓揮爪,于是笑得更粲然。 謝澈見他笑了,心情也好,轉過身去,陪同他的女官目不斜視,好像什么都沒看見。 李成綺頂著這樣燦爛的笑容回宮,有宮人為在他面前混個臉熟,軟聲道:“陛下什么事這樣高興?” 李成綺確實很高興,便隨口回她,“孤見到小侯爺覺得很開懷?!?/br> 逗小孩能沒意思嗎? 他先前滔滔不絕地感謝謝明月和謝澈,謝澈脖子都紅了,被說得恨不得鉆桌子底。 李成綺捏起一塊松子水晶糖放入口中,笑得瞇起雙眼。 謝明月那么端著的人想來從不會逗謝澈,那就讓他逗一逗唄。 “小侯爺喜歡,今日泡茶的和做點心的都賞?!崩畛删_把糖嚼碎咽盡后道。 “是?!睂m人福身。 謝府外,剛簡要和謝明月說完今日所見所聞如獲大赦出來的謝澈正巧碰見欲要下馬的安國公世子孟淳。 孟淳見他出來,又翻回馬上,“剛見完你爹出來?” 謝澈表情沉重地點點頭。 二馬并行,孟淳道:“我聽人你去見小皇帝了?” “新帝?!敝x澈糾正,話剛出口連自己都怔住一刻。 孟淳擺擺手,不以為然:“新帝新帝,小……新帝怎么樣?真如朝中傳的那般?” 朝中盛傳小皇帝不學無術,蠢笨無知,乃是攝政王與謝太傅精挑細選來既賞心悅目又不會妨礙他們弄權的傀儡。 “只見一面我能看出什么?!敝x澈隨口回道。 “看不出內里,那長相總看得出,”孟淳沒見過小皇帝,自然也很好奇為什么李旒誰都沒看上,就挑中了這么個藩王世子,他猝然壓低了聲音,“是不是很像先帝?” 謝澈被戳中心事,揚鞭策馬,只留下一句,“我如何知曉,我又沒見過先帝?!?/br> 他晃了晃腦袋,盡量把自己腦中那段先帝抱他,他嚇得嚎啕大哭的記憶甩出去。 第6章 李成綺醒來第五日,便要去御書房聽講。 謝明月乃周朝太傅,是皇帝名義上的老師,不過他公務繁忙,自言抽不出時間。 若是去教小皇帝只會誤人,說的冠冕堂皇,朝中卻皆知最重要的是他不愿意教導小皇帝。 謝明月不愿意,誰敢逼迫他,于是教授李成綺課業的便另有他人。 李成綺在得知謝明月對他這個學生連意思一下做表面功夫都不肯之后上書房明顯情愿多了。 李成綺還未選伴讀,他這個年紀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間,選伴讀太晚,不選又不成體統,靖爾陽竟出主意,先命朝中選著。 至于皇帝身邊,由個機靈聰明的小太監伴著就是了,靖嘉玉覺得有理,親自挑了個小太監陪李成綺聽課。 小太監與李成綺同齡,長得很是白凈。 李成綺事先不知曉,那小太監見他進書房,便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叩首。 蕭蕭在旁邊解釋道:“陛下,他叫青靄,是太后特意選來隨陛下去讀書的,書房內無人侍候,留他在還能端茶遞水?!?/br> 這件事,放到誰眼中都是活生生的笑話。 莫說天子上學,就是平常的富貴人家公子身邊哪能沒有伴讀而用奴婢的,傳出去將臉面都丟盡了。 李成綺頓了頓,頗被靖嘉玉靖爾陽的奇思妙想打動到了,忍笑道:“回去告訴太后,兒子謝太后關懷?!?/br> 蕭蕭躬身出去回稟。 李成綺坐到自己從前坐了數十年的椅子上,以手撐著下頜,“起來罷?!?/br> 青靄依言起來,垂首站在李成綺桌邊。 “名字起的倒好?!崩畛删_隨口道。 “回陛下,奴家中名字叫青樹,青靄是季大人后來給奴改的?!鼻囔\回答。 “季氏很好?!崩畛删_說的由衷。 先前崔愬弄權,每次李成綺悄然去出宮到謝明月那議事,都是季氏幫著遮掩。 季氏何其聰明忠心,長樂宮中人莫不如之。 李成綺兩個月以來和季氏無甚關聯,青靄以為這不過是客套話,道:“是?!?/br> 李成綺環顧四周,他過世兩年,長樂宮御書房陳設皆毫無變化,甚至他還能動時強撐著病體擺放的書位置都如舊,仿佛主人還在一般,唯獨不見的是筆架上他還沒用禿的狼毫筆,已換了嶄新的。 宮中雖無主,然陳設不可能一點不變,想來是有人有意為之,卻不知是誰這樣念舊。 御書房是他議事看書之地,眼下小皇帝無事可議,就在這里念書。 李成綺正漫不經心同青靄說話,忽聽門外有數腳步聲正在往內進。 為首者看上去不惑之年,相貌斯文儒雅,舉止有禮,很有京中推崇的君子之風,身邊一男子比他年輕些,三十出頭的模樣,身材清瘦,精明都從眼睛中透出來。 兩位先生,年長些的姓霍,小些的姓白。 兩人見到皇帝可以不跪,只拱手躬身,“參見陛下?!笨v得不跪的禮遇,腰不過微微彎著。 不得不說,這個禮行得十分敷衍。 文成帝仁厚,極少為難人。 這個極少為難是建在旁人敬他怕他重他,萬事都做得盡善盡美的前提之上的,他若心寬到什么事都容得下,而今江山是姓李還是姓崔還不可知。 李成綺偏頭,對青靄道:“孤渴了,去倒杯茶來?!?/br> 青靄好歹是季氏教過的,知道此事不合規矩,可李成綺親自開口,規矩又算得了什么,馬上過去倒茶。 禮行得雖敷衍,拱手彎腰卻累人。 二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不滿。 不過李成綺再怎么不受重視,也是個昭告過天地祖宗的皇帝,他們無禮在先,小皇帝不滿要罰,只能閉嘴受著。 李成綺吩咐,“將御膳房做的茶點也一并奉上?!?/br> 青靄早就裝好點心,將茶倒好端來,又將茶點在油紙上擺好,可惜書房中無碗碟,不然青靄還能給李成綺擺個盤。 兩人年歲不大,卻少出去活動筋骨,不過站了一刻,手臂已酸麻非常,控制不住地顫抖,汗珠流水一般地順著額頭淌下。 李成綺咬了一小口做成小兔子模樣的杏仁糕,覺得雖然入口即化,但到底甜膩了些,李成綺不進廚房,先前又身體不好,這些東西從來不吃,自然不知道這樣做工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茶點多是為入宮的年輕貴女準備的,“甜了,日后不必再帶這個?!?/br> 青靄道:“是,奴記下了?!?/br> 豆大的汗珠順著霍先生臉上蜿蜒而下,噠,滴落在地上。 “霍先生,”李成綺吹了吹水中浮葉,這的茶比長樂宮還不如,他不喝長樂宮的,自然不會喝御書房的,“今日要給孤講什么?” 霍先生正要起身回話,青靄注意到李成綺眼神,立刻道:“陛下未準,先生怎敢起身?” 被皇帝刁難也罷,這小太監是個什么東西? 霍先生自負才高八斗,乃是大周官場上數一數二的清流,今卻被個宦官呵斥,面上登時掛不住,可李成綺不說話,他只好忍氣吞聲,道:“回陛下,今日講《莊子》?!?/br> 給尚未弱冠的皇帝講《莊子》? 連白先生都忍不住驚訝地看了霍先生。 你腦子沒事吧? 且不說李成綺底子不好,能不能聽懂是個問題,給這個年紀的皇帝講莊子,對他而言或許在治國理政方面的啟發半點也無,雖然李成綺不掌權,但面子功夫絕不是這樣做的。 李成綺回的很直接,“不必講?!?/br> 他自識字起他爹李言隱一大愛好就是將他抱在膝上讀莊子,等他稍大了些,李言隱就給他講老莊,大有講書以托其志的意思,可苦了李成綺,好動好玩的年紀被人圈在懷中講書,以至于李成綺登基后,御書房中找不到一本《南華經》。 霍先生將腰彎得更深,道:“陛下,《莊子》于陛下如今而言雖晦澀了些,但以陛下才智,定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且朝中如今推崇老莊,陛下多讀些,于國事大有裨益?!?/br> “讀老莊?” 怎么?他早死了之后諸位大臣都深覺人生苦短想成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