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文里當正妻 第76節
他一成家,便會搬出皇宮,有自己的府邸,屆時,夕鷺也會同他去外頭,那他還怎么利用夕鷺從自己這里套消息。 這一點,她想不明白。 “jiejie?”夕鷺滿心歡喜,見霍酒詞進門,下意識收斂了面上的笑,“你回來了,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br> 語畢,她收起圣旨,滾著輪椅去桌邊倒水。 霍酒詞做下身,沒說話。 夕鷺將茶杯放在霍酒詞身前,沒敢抬眼看她,“jiejie,喝杯茶吧,聽他們說,飯菜就快好了?!?/br> 霍酒詞想笑,卻笑不出來,“何時成婚?” 夕鷺揪著桌布,輕聲道:“這個月月底。jiejie,若是你不愿我嫁……” “別說傻話?!被艟圃~曉得她要說什么,立馬打斷她,“這是父皇賜婚,不是兒戲。再者,我之前不是說過么,倘若你們倆真心相愛,我不會攔著?!?/br> 夕鷺咬著唇瓣不語。 * 直到晚飯時分,裴知逸也沒回,只派人來說了一句,他在外頭吃了,不用等他。如今,他掌管刑部,事多。 霍酒詞便與夕鷺用了晚膳,再讓御膳房的人備好宵夜。 飯后,夕鷺在院子里滾輪椅,嘴角帶笑,情不自禁的笑,一看便是發自真心的,跟以前截然不同。 霍酒詞單手搭著門框,看得心頭五味陳雜。近來,她忙于衛家的生意,與夕鷺待一處的時間甚少,而再過幾日,夕鷺便會出嫁,她們倆見面的時間只會更少。 她走過去,坐在石凳子上看夕鷺。這段時間,她打算減少出宮的次數,不僅是為了準備嫁妝,也想多陪陪夕鷺。 沒一會兒,裴知逸回來了。 霍酒詞jsg起身迎了上去,關切道:“回來真晚,餓么,我讓御膳房將宵夜送過來?!?/br> “我不餓?!币娭?,裴知逸一掃面上的疲憊,眉眼舒展。只有在東宮,在她身旁,他才覺得自己是放松的。他伸手捏著霍酒詞的臉蛋,心道,比侯府那會兒手感好多了?!拔蚁脬逶??!?/br> “水已經放好了,你過去吧?!被艟圃~催促道,順勢推了一把裴知逸。 “娘子真體貼,好嘞?!闭f話間,裴知逸偏頭看向夕鷺,眸光閃爍不定。按照他對裴知臨的了解,今日的賜婚絕不簡單,說不準,裴知臨已經想好了對付他的法子。 不管夕鷺是不是被蠱惑,或是被欺騙,只要她有傷害霍酒詞的跡象,他便不會手軟。 “等我回寢殿的時候,你必須在房里?!迸嶂萁z毫不顧周遭的宮人,說罷,他攬了一下霍酒詞的腰肢。 霍酒詞嬌嗔地橫他一眼,惱道:“走走走?!?/br> 第89章 故意逗人 “jiejie和殿下的感情真好, 叫人羨慕?!眱扇松袂閯幼?,夕鷺都看在眼中,她打心眼里羨慕羨慕他們,同時也希望自己與裴知臨也能琴瑟和鳴。 其實她并不清楚裴知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她喜歡, 哪怕他在騙她,她也喜歡。 目送裴知逸遠去, 霍酒詞回過身, 無奈道:“他就是小孩子心性,有時候當弟弟都成?!?/br> 夕鷺笑出聲, 揶揄道:“若是被殿下聽到這話,jiejie可有苦頭吃了?!?/br> 霍酒詞哼道:“聽到便聽到了 , 如何,我又不怕他?!闭f著, 她上前蹲下身, 伸手握住了夕鷺的手。 夕鷺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急急道:“jiejie,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br> “夕鷺,你聽我說。這些年來, 你勞心勞力地照顧我,我一直都很感激你,還有畫眉的事, 都怪我當時沒用, 連累了你?!被艟圃~緊緊握著夕鷺的手, 一句句說出心里話。這些話, 她藏在心里很久了。 夕鷺訥訥地望著霍酒詞, 嘴巴打顫,眼淚直逼眼眶,“jiejie別這么說,我從來都不后悔做的事,真的?!痹捯徽f完,她腦中猛地想起裴知臨問她的那個問題。 她真的不后悔么? 說真的,她自己也不曉得。 面對霍酒詞的時候,她能肯定地說出自己不后悔,可在人后,她會遲疑?;蛟S,當時她就那么死了,心里會好受些。沒了雙腿,成為廢人,她更難接受這個事實。 “那是因為你心地善良,但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悔沒能將你早早帶離侯府?!被艟圃~長長地嘆了口氣,包住夕鷺的手道:“夕鷺,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我希望你別插手。往后若是二哥待你不好或是欺負你,你讓人帶個口信給我,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趕過去?!?/br> “嗯?!毕樦刂攸c頭,眸中一點點溢出的淚水順勢滑落。此刻,她心里真的很感動。 * 一月底,夕鷺出嫁的日子。 她是霍酒詞名義上的meimei,花轎自然是從東宮走。當日,東宮大肆布置,紅綢遍地,霍酒詞準備的嫁妝也多,氣派十足。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花轎一到,宮人便開始放鞭炮。 霍酒詞哭著送夕鷺上花轎,心頭萬般不舍。 “jiejie,我走了?!闭f罷,夕鷺哭著放下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上了花轎。她一上花轎,轎夫們立馬起身,慢悠悠地抬著花轎出宮。 霍酒詞站在原地,默默拿起帕子擦拭面上的淚。 裴知逸攬住她,不解道:“哭什么,她遲早都要嫁人的?!?/br> 霍酒詞側頭看他,頓了一會兒,問:“倘若有一日,夕鷺她做出……” 沒等她說完,裴知逸直接打斷她,他曉得她要說什么,冷聲道:“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不傷害你,不利用你,我就不會對付她?!?/br> 聞言,霍酒詞眸中的淚意又涌了出來。他說的跟她說的一模一樣,他們都將對方看得比自己重,兩個傻子?!班坂??!彼拗拗中α顺鰜?。 “怎的又哭又笑的?!迸嶂萦l不解,捧著霍酒詞的臉用拇指去擦她的淚珠,隨后,他俯身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了她的。 俊美干凈的面容近在咫尺,霍酒詞眨眨眼,心頭跳得厲害?!澳?,不用……”她想說,他可以不用等了,奈何她臉皮薄,說不出口。 “不熱,應該沒發燒?!迸嶂菰嚵藴囟?,利落地直起身。聽得霍酒詞的話,他眸光一閃,也不問后頭的話,只管摟著她往院子里,“快打扮打扮,待會兒我們去二哥那兒喝喜酒?!?/br> 霍酒詞任由他摟著,兩手焦躁地攪著。 * 王府。 裴知臨宴請的賓客約莫四五百人,直將院子都坐滿了,好不熱鬧。 裴雍喝了三杯酒之后匆匆離開,裴知逸與霍酒詞坐在最前頭,同桌還有六位皇子,裴知逐如今是庶人,但裴知臨念著兄弟之情特地將他請來了。 他穿著普通,那股子皇家氣勢倒是半分沒減。 面對其他人時,裴知逐勉強笑過,而面對裴知逸時,他幾乎沒什么好臉色,面如冰霜。他身邊坐著個美貌的年輕女子,女子笑容可甜,也不拘謹。 霍酒詞不由在心里感嘆,林笙歌這一生真苦,青梅竹馬不要她,丈夫又在她死后沒多久娶了別人。 “紀大人,來,我敬你一杯?!焙箢^那桌有人扯著嗓子道。 霍酒詞側耳。 紀忱就在他們后一桌,畫眉也來了。 關于侯府的事,霍酒詞離開后便沒主動打聽過,只是隱約聽人提過,說是畫眉不受王約素喜歡,王約素日日催著紀忱接近裴子渠,奈何裴子渠對紀忱沒那個意思。 說來也是好笑,裴子渠苦追紀忱的時候,紀忱不屑一顧,如今他想找裴子渠示好,裴子渠又當他是草了。 不得不說,世事變化無常。 霍酒詞心生感嘆,不知不覺中喝了十幾杯酒。不知為何,她天生喝不醉。偶爾,她也有想醉一把的沖動。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焙龅?,禮官高喊。 接著,裴知臨與夕鷺進入前廳,一個站,一個坐在輪椅上,完完整整地拜了天地。 霍酒詞邊看邊給自己倒酒,直直喝光了酒壺里的酒。 有新婚夜那晚的事在前,裴知逸是再也不敢胡亂喝酒了。他詫異地盯著霍酒詞,驚嘆道:“小醫仙,你是千杯不醉么?” “對,我千杯不醉?!被艟圃~放下酒杯,得意地揚起下巴?!安幌裼行┤?,喝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沒用?!?/br> “是是是,我沒用?!迸嶂輰櫮绲匦?,一瞬不瞬地盯著霍酒詞,“你有用,不愧是我看上的人?!?/br> “噗嗤?!睂γ娴呐有α?,被裴知逐一瞪立馬收了笑。 這一桌子的人,霍酒詞都認識,卻也只能同裴子渠說話。正好,夕鷺拜完天地被扶回了新房,她覺得自己再留著也無趣?!靶〉朗?,我們走吧?!?/br> 難得聽她喊他小道士,裴知逸面上的笑容驀然放大,“好,我們走?!?/br> 兩人站起身,并肩離開王府。 紀忱接著倒酒的姿勢往兩人看去,目中似有嫉妒之意。 畫眉坐在一旁,望著紀忱的模樣皺眉,不快道:“夫君,眼下沒什么事了,我們也走吧?!?/br> 紀忱沒搭理她,自顧自喝酒吃菜?!澳阆然厝グ?,我再待一會兒?!?/br> “夫君?!碑嬅嘉匾е桨?,雙眼通紅,然而紀忱現在不吃她這一套,甚至是無視了。 見狀,畫眉更覺委屈。 * 一等兩人進入馬車,楚兼便開始趕車?!榜{!” 馬車寬敞,加之車窗都關上了,莫名安靜。 裴知逸背靠車壁,暗自思量著。他昨晚看到個怪異的案子,事關新科探花薛浥,說他調戲裴知臨的婢女不成殺了人。這個案子疑點眾多,必須重審。 薛浥這人,雖是探花,但論能力,他以為他比狀元郎還強些,只是為人太過清高,不愿與人結交,跟紀忱差不多。 他私下與他吃過一次酒,兩人相談甚歡,薛浥說了些自己理解的治國之法,他很是欣賞。 然而薛浥并沒巴結他的意思,也沒奉承他,吃完酒后,他即刻離去,兩人再見面時,薛浥也沒太熱絡。 正如此,他反倒是覺得薛浥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他想,這樣的人才,裴知臨一定會拉攏他,而薛浥清高,一定不屑裴知臨的邀請,所以裴知臨才想了這么一出? 得不到索性毀了? 相比于裴知逸,霍酒詞心里想的事要旖旎許多。從白日起,她就在琢磨一件事,自己該怎么開口,告訴他不用在等日子的事。 她同意了。 今日,其實是個好日子。 奈何她就是說不出口。 霍酒詞左思右想,腦中沒個頭緒。近來,她待在尋歡樓的時日多,見識的東西也多,真要說勾引的手段,她也不是什么不知道,但知道和會,顯然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