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文里當正妻 第22節
“畫眉……畫眉……”沒一會兒,林中傳來一jsg道熟悉的男聲,急切而沙啞。 兩人當即對視一眼,是紀忱。 “公子!”畫眉喊出聲,奮力朝紀忱揮手,“公子,畫眉在這兒?!?/br> “畫眉?”聽得人聲,紀忱猛地調轉馬頭朝兩人跑來,他匆匆跳下馬,第一眼看到霍酒詞,她一身狼狽,長發也散了,不由心生憐惜,關切道:“你……” 畫眉淚眼朦朧,剛想說話,嘴還沒張開便暈了過去。 “畫眉!” * 皇宮,御書房。 “皇上,紀大人求見?!遍T外傳來了胡霽的聲音。 “紀忱?”裴雍放下朱筆,念起近來帝都城里的流言便覺好笑,他還真想不到,紀忱的妻子會跟衛焚朝有牽扯,“傳?!?/br> “父皇?!迸嶂輦冗^頭,問:“可要兒臣回避?” 裴雍搖頭,“不用,你且坐著?!?/br> “哐當”,胡霽打開房門,隨后,紀忱帶著一個滿臉刀疤的男子走進。 “紀愛卿,你這是何意?”裴雍不解。 紀忱上前,如實道:“昨日,微臣的家眷去覺安寺祈福,途中遭歹人綁架,微臣費盡心力才尋著綁匪,仔細盤問之下,其中一人交待,是谷司姑娘指使的他們,谷司姑娘是錦靈公主的侍女,微臣便想請皇上拿個主意?!?/br> 裴雍稍一作想便明白了其中緣由。他兒子眾多,女兒就那么一個,自然是寵愛非常?!昂?,將錦靈帶過來?!?/br> “是?!焙V應聲。 裴知逸抬眸看了眼紀忱,他聽人提過,紀忱是帝都三俊之一,還是排名第一的那個。今日一見,他倒覺得紀忱不如裴知臨。 紀忱也瞧見了坐在裴雍身側的裴知逸,心道,這位定是剛回皇宮的五皇子,一看便是心思單純之人,怕是斗不過大皇子與二皇子。 不消片刻,胡霽將裴子渠和谷司帶了進來。 裴子渠見著紀忱,雙眸一亮。谷司一對上山匪的臉便知事情敗露了,她跪下身,懇切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所為,與公主無關?!?/br> 紀忱不悅地捏緊雙手。若是被這宮女頂了罪,那他不就白來了。 沒等他說話,裴雍先一步開口,“朕不是傻子,你也不用替錦靈頂罪?!闭f著,他冷眼望向裴子渠,“錦靈,你可知錯?” “兒臣,知錯?!迸嶙忧蛳律?,面上有些怕,小聲道:“兒臣只是想給她們倆一個教訓,沒讓綁匪傷害她們?!?/br> “還敢狡辯!”裴雍面上陰沉一片,像是真動了怒。 “……”裴子渠咬著唇瓣不吭聲。 “皇上,內子已懷有身孕,昨日差點……即便公主無心,微臣也想要一個說法?!奔o忱恨恨地盯著裴子渠,今日他必須為霍酒詞和畫眉討回公道。 裴雍起身走出龍案,對著裴子渠厲聲道:“你下次若是再犯,父皇便將你打入天牢,關個一年半載,叫你吃吃苦頭?!?/br> 聞言,裴子渠瞬間哭了出來,“嗚嗚嗚……父皇饒命,兒臣發誓,兒臣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她年紀小,哭得也厲害,一時間,御書房內都是哭聲。 “關禁閉十日?!迸嵊汉谥?,并未因裴子渠的眼淚而軟化,“紀愛卿,公主年紀尚小,朕會好好管教她的,沒有下次?!?/br> “謝皇上?!迸嵊浩珟?,紀忱心頭不痛快,但裴雍保證了沒有下次,他也不好再說什么?!拔⒊几嫱??!?/br> “紀忱哥哥……”裴子渠眼巴巴地跟著紀忱出門,嘴巴撅得老高。 幾人離開后,裴雍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在龍案后坐下,“逸兒,你知道父皇為何罰錦靈去關禁閉么?” 裴知逸想了想,道:“錦靈綁了人卻沒傷害她們,所以父皇輕罰她?!?/br> “錯?!迸嵊禾峁P在奏章上用力一劃,一字一字道:“父皇罰她不是她做錯了,而是她做事不干凈,給人抓了把柄?!?/br> 裴知逸:“……” * 一月后,全侯府都知道畫眉懷孕了,紀忱執意將畫眉提為側室,可王約素與紀從回極力反對,最后,畫眉成了妾,暫住溢香院。 今日的天,陰沉沉的,遠處烏云積聚,濃烈地仿佛要從天際沉下來。 “小姐,我們回嚴州吧……”夕鷺拿了把傘,心疼地望著霍酒詞。以前,她是竭力撮合自家小姐和姑爺,如今,她是覺著,小姐在嚴州隨便嫁個人都比嫁給紀忱強。 霍酒詞笑著道:“好啊,等忙完這一陣,我們回嚴州?!彼_實想回去一趟,試試爹爹的態度。 如今,她對紀忱什么感覺都沒了,一顆心全放布莊上。這幾日,王約素幾次找她談圓房的事,她全推了,惹得王約素很是不快。 兩人行至門口,外頭圍著一群人,家丁正在阻攔他們進門。 “是霍姑娘!” “霍姑娘,你行行好,快給我們錢吧?!?/br> “我們千辛萬苦來到帝都,就是來問你討錢的?!?/br> …… 霍酒詞被說懵了,“討錢?你們為何要問我討錢?”看打扮,他們都是嚴州城的人,而且有幾個她認識。 其中一人道:“霍姑娘,你還不知道么?你家府邸一月前遭了大火,宅子都燒沒了,我們幾家與你家離得近,屋子也被燒沒了,飛來橫禍,不找你討錢找誰?” “你說什么!”霍酒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把推開守衛,沖上前問道:“我爹娘呢?他們有沒有事?” 那人繼續道:“霍姑娘,你爹娘慘死在大火里,我們深感不幸,可我們也被你家連累了?!?/br> 聽得爹娘死在大火里的消息,霍酒詞只覺耳邊“嗡”地一下,霎時,她兩眼一黑,整個人往前撲去。 “小姐!”夕鷺及時扶住霍酒詞,大聲道:“你們胡說!” 霍酒詞搭著夕鷺,愣愣的,跟失了魂兒一般?!拔也恍?,我不信……” “霍姑娘,大家都是嚴州人,還是老鄰居,你不能這么欺負我們啊?!?/br> “霍姑娘,你可憐見可憐我吧,我一家子老小都快揭不開鍋了,過來的路費都是找七大姑八大姨借的?!?/br> “霍姑娘,你看看我們,一身破爛,十幾天沒吃飯洗澡了?!?/br>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說著,有的家人被燒死,有的地契房契銀子全沒了,各有各的慘。 霍酒詞慢慢鎮定下來,她知道,爹爹是個愛護百姓的好官,他若是在天有靈,一定希望她補償他們。 “好,我賠。你們進來吧?!?/br> 眾人報數,霍酒詞一合計,一共五萬三千兩,絕不是個小數目。她身上就一點嫁妝,哪里拿得出這么多。 她抬頭,后堂走出三人,紀從回、王約素、紀忱,看面色,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了嚴州的事。 “母親,兒媳……” 王約素近來對于霍酒詞很是不滿,一是畫眉有了身孕,二是霍酒詞不聽她的話,尤其是在與紀忱圓房的事上。在她看來,為侯府著想且聽她話的才是好兒媳。 “不成?!?/br> 萬萬沒想到王約素會一口回絕,霍酒詞面上一冷,不悅道:“我同母親借錢也不成么?” 見狀,紀從回低聲喊了一句,“夫人?!彼c霍同慶有結拜的的情意,又是親家,給錢理所應當。不過在錢的事上,他確實沒話語權,因為大部分家財都是王約素的嫁妝。 王約素沒搭理紀從回,她問霍酒詞,“你拿什么還?” 眼下,霍酒詞心頭全是亂麻,一時也想不出什么還錢的法子,干巴巴道:“今后我會竭盡全力打理布莊?!?/br> 王約素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淡淡道:“酒詞,你是我們紀家的兒媳,打理布莊天經地義,你掙回來的錢是紀家的,不是你自個兒的。照這個理兒,我不是借錢給你,是扔錢?!?/br> 聞言,霍酒詞的臉更白了,身子搖搖欲墜,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王約素,仿佛從來沒認識過她。她一直以為,紀從回和王約素是真心待她的。 結果今日見到了兩人的真面目。紀從回愿意給,但他做不了主,而王約素,她并非真心待她,是真心待紀家的兒媳。 “我給錢?!焙鋈?,一直沒說話的紀忱開了口。因著之前的事,他總覺愧對霍酒詞,這次說什么都要幫。他轉向池淵道:“你帶他們去孫伯那兒領錢?!?/br> “是!”池淵一臉驚喜,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那群人面前,“你們跟我走吧?!?/br> “忱兒!”王約素氣極。 紀忱充耳不聞,徑自走向霍酒詞,頭一回用溫柔的聲音同她說話,“我知道,你現在最想回嚴州見他們。去吧,這里有我?!?/br> 霍酒詞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謝謝?!?/br> “等等!”王約素喊住霍酒詞,冷聲道:“酒詞你先別走,既是借錢,必須立字據,一年之內用自己的銀子還清?!?/br> ! 夕鷺咬牙怒視王約素,虧她之前還以為侯府里頭屬夫人待小姐最好,到頭來竟是夫人最惡,比老祖宗都惡。 “好?!被艟圃~回嚴州心切,也懶得跟王約素說其他的,拿了紙筆便寫。 * 二月后,霍酒詞重jsg回帝都,果斷將嫁妝賣了,大部分用來還債,小部分留著自己有用。 短短兩月時間,侯府變了許多,羨鴦打理布莊,孫牟管家,而其中變得最多的自然是畫眉,她有了身孕,地位上升不少。 通房先正妻懷孕叫做沒規矩,帝都城里的百姓也拿此事笑了綏安侯府一月,紀忱全當耳旁風,反倒是王約素和紀從回覺得丟臉,日日待在府中。 可惜,帝都城里最不缺飯后談資,不到一月時間,四俊的名頭出來了,眾人立馬將綏安侯府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午飯時分,羨鴦匆匆回府,拿了自己畫的圖紙便往前廳走,剛要轉彎進入前廳,只聽前頭傳來一道滿是嘲弄的女聲。 “近來的確是羨鴦在打理布莊,兒媳曉得,可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兩月時間掙的銀子還不如酒詞半月掙的多?!闭f罷,王約素故意頓了頓,“母親,做生意得講天賦,強求不得?!?/br> 隨后,羅氏反擊道:“羨鴦才剛接手布莊,上手哪兒有那么快。再說霍酒詞,你還想指望她一輩子不成?等哪日忱兒休了她,她鐵定回嚴州,到時你是想靠畫眉打理布莊還是自己親自打理?” 羅氏這一說,王約素瞬間噤了聲,不知在打算什么。 “好歹羨鴦還跟酒詞學過點東西?!闭f到此處,羅氏的語氣變得苦口婆心起來,“約素,羨鴦雖是我帶大的,可她也是真心在意侯府,你要不放心,便讓忱兒收了她吧?!?/br> “呵呵?!蓖跫s素嗤笑,不冷不熱道:“母親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忱兒還沒休酒詞呢,酒詞依舊是妻,要說做妾,畫眉是妾,羨鴦她擠進來是想做通房丫頭?” 通房丫頭……羨鴦暗自念著這四字,清秀的眉眼間透出一抹濃重的陰翳晦暗。 第27章 壽宴重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霍酒詞低頭盯著賬本,單手撥弄算盤,越算眉心越緊,最后擰成了一個疙瘩。 羨鴦做賬的方式與她不同,較為粗糙。連算一整天,她才將這兩月的賬目理清,明面上凈掙七萬兩,實際凈掙六萬兩不到。很明顯,她走之后布莊的生意少了大半,怪不得王約素要她過來幫忙,還說可以給她加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