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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已再難得見日與月了。 當年—— 當年,他一直在想,自己較那人究竟差了什么。思來想去,不過是缺了一副仙骨靈軀、一雙自他骨中化出來的雙劍而已。 ……終是難望他項背。 如今—— 如今,那人的仙骨靈軀四散天涯,他亦終于得到了這一對雙劍。 ……可一切都已沒有意義了。 …… 夜蛾飛得繚亂,有悚人慘叫聲被風吹送至了耳中。 ——小葉子! 秦念久心里狠狠一揪,將袖中契符向外一拋,沉聲下了指令,“待著!” 不等三九回話,他一刻都等不及地踏空而起,徑直持傘順著塔檐攀飛而上,尋見了其中一扇有熱浪沖出的窗。 左手持傘,右手攀附著窗沿,衣袂隨風獵獵作響。 視線探入窗內,只見國師站在鑄爐旁垂首低笑不已,啞啞笑得似哭一般,卻沒尋見那兩個小葉子的影蹤—— 登時明白了什么,秦念久心臟狠狠一沉,雙目剎那泛起了些異樣的紅,怒而躍身攻了上去,“妖人——!” 察覺到忽而有股極濃極厚的怨煞之氣逼近了身側,其中還夾雜著些許魔氣,國師突地一蹙眉,面上溝壑皆皺在了一處,反手一抬,“欽”地一聲,黑傘架上了他手中的靈劍,竟發出了一聲金石相擊之音。 許是骨子里仍殘存著幾分曾是宗人的心氣,他無不憎惡地以一雙白瞳“望”向了來人,“……太子、竟、還尋了鬼怪相、幫?” 一對靈劍、兩個少年……秦念久極怒攻心,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靈劍,將黑傘緊緊下壓,“你居然……” 一嗅見他身上的魔氣便覺生厭,國師緊緊抵著他壓下的黑傘,陰惻惻悶笑一聲,“居、然如何?我不過是、教物歸原、主、罷了!” 魔氣炙燒,本就快侵昏了他的頭腦,秦念久只覺得胸腔內熱痛不已,不愿再多與這妖人廢話,咬牙曲指掐訣,“——天火雷暴!” 天雷挾電光順聲而下,近乎映亮了半邊天際。 雷火映照下,只見國師面上的陰狠笑意一霎凝固在了嘴角。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 他猛地一縮身,急躍至了梁上,險險躲過了那記追他而來的驚雷。 驚雷沿木梁游過,劇烈燃爆,整座高塔俄而一顫,有石渣木碎簌簌落下—— 地面塊塊碎裂,有火焰乍然騰起。國師急速俯沖下去,將雙劍一并,伸手扣住了來人的手腕,隨即面露猙獰,“……是你?!” 電光石火間,他明白了過來——美夢氣數盡,重來亦無用。 是誰與談君迎要續這美夢,又是誰要與他重來一世—— 不知心間是怒、是恨、是怨——又或者是什么,國師只莽地持劍拼殺上去,幾要將后齒咬碎,“是你??!” 當年,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今,他還陽回來,卻要幫著宗門那端,壞他的大計! 感受到他話音中徹骨的恨意,秦念久微微一愣,及時提傘擋住了他這胡亂的一擊,卻見霎時有汩汩血瀑自國師頸上的洞中急涌而出,眨眼氣化成漫天血霧,又一剎凝成了萬千絲縷—— ——湊離太近,無處可避! 秦念久駭然后傾,忙將黑傘撐開,卻意外地沒見那絲縷血線直攻過來,而是反繞上了國師自己的四肢、狠狠扎入了他那早已枯竭的經脈…… 陰氣具化而成的血線深深扎入體內,劇痛無比,卻遠不及恨意燒心。國師驚聲尖笑著,周身皮膚縱橫炸起了條條鼓脹的紋路,動作迅捷得近乎電光炸閃,手中雙劍直刺秦念久,“是你……是你!” 全沒想到他竟還有這樣一招,秦念久始料不及地一轉黑傘,以傘面擋開了他刺來的短劍,卻猝不及防地被長劍劃開了面頰—— 傷口破開,滲流而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黑色的氣霧,剎那間似有什么東西如蛇般鉆入了他的腦海,卻又叫他捉不住,只炸得他大腦陣陣裂痛,隨裂痛沁入腦中的魔氣亦愈發濃重了幾分。 ……是你? ……誰? 視線一瞬恍惚,快被國師那不住重復的“是你”二字逼昏了神智,他艱難地偏身向右,一腳全力踹向了這妖人的腹部,直將他踹離了數尺,口中不勝其擾地怒吼道:“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單薄的后背狠狠地撞入了木墻,使原已搖搖欲墜的高塔更松動了幾分,國師猛地嘔出一口血霧,愕然瞪大了眼眶,魚目似的白瞳難以置信地往外凸起,茫然地瞪向了那飛離而去的模糊人影——他問他在說什么? ——他說他是在胡言亂語? 國師愣愣僵著,突地凄然仰頭長笑,脖子上腐壞的大洞駭人無比——他竟……他竟也忘卻了一切! 是了,是了,他死后尸骨四散山川,魂魄受怨煞魔氣侵染,連心骨都正拿在他手上呢,怎還能記得過往? ……憑什么。 記得的人最痛苦……終究只有他一人記得所有,只有他一人在償還當年的罪孽!——紛繞在身的血線鮮艷如滴,他垂著頭,顫顫恨聲質問,卻不知是在問誰,“憑什么?!” 一聲啼血,無數夜蛾自他背脊處乍然飛出,轟然震碎了整堵木墻。 木碎砰然落入火中,將火叢添得愈烈,烈火之中,群蛾背翅上的眼斑灼目無比。借夜蛾追鎖住了正在飛身在一片狼藉中的人影,他憤而提起雙劍,踏足下延伸出的萬千血線縱身追上,“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