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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寶司分七層,大小屋子多,各類庫房占了四分之三,沒有領用符和批文的庫房不能進,這樣就只剩四分之一的住屋需要搜查。 這四分之一的住層里,還有三分之一是空置的,用作庫房的臨時擴容。 黑騎以最快的速度逐層尋找完七層,一路上既沒發現腳印,也沒有目擊者,他們是實力派的悲觀主義者,推斷下去,最大的可能性是蘇衡被人擄走了。 雅公子聽到黑騎回報和猜測時,整個人繃得像快要斷開的琴弦,說要保他平安,蘇宅燒沒了;說要他好好休息,讓右胳膊盡快恢復,他人都沒了?。?! 誰這么大膽子,敢在運寶司動手搶人? 活膩了么?! 來報的黑騎被雅公子陰鷙的眼神嚇得差點拔腿就跑。 “咔啦啦……”一陣稱動木梯的響動,雅公子的視線落在了形狀圖案顏色各異的移動木梯上,銳利的眼神鎖定移動中的白樺紋木梯,忽然一踮腳尖躍過圍欄,凌空跳上了一丈之遠的木梯。 “雅公子!”黑騎驚訝之余,連續幾個騰躍,跳上了同一個木梯。 雅公子握著木梯側面的把手,想著蘇衡右胳膊不能動,一定會緊抓住左邊,沿站梯身上下走動了幾階,不出所料,聞到了熟悉的草藥味兒。 蘇衡在墜鷹峰營地時,日常窩在藥舍和醫舍里,時間一長,所有的衣物都被薰入了味兒;這段時間接連受傷,尤其是重傷的右胳膊,蘇行運不計代價地給他用蘇家的內外傷藥,味道更加明顯。 雅公子再連系黑騎所說,蘇衡住三樓,搜尋時在六樓對應的位置有過他的蹤跡,然后就消失了,再看著木梯移動的軌跡,心里有了大膽的假設。 黑騎的職責是保護雅公子,而不是勸阻,所以雅公子不動,他也只能站在白樺紋木梯沿著既定軌跡,緩緩上升,眼看著木梯移動到三樓位置時,忽然徑直向下,速度越來越快。 黑騎心里大驚,這是通往運寶司禁地的運行軌跡,這條木梯軌跡不是已經禁用了么?難道說,軍醫在運寶司的第八層?!那里可是很冷的?。?! 如果軍醫真的被木梯送到八層禁地,就他今日身上的初夏衣物,會被活活凍死的! 黑騎下意識看向雅公子,赫然發現,雅公子眼中轉瞬即逝的慌亂,心里更加七上八下,萬一他們到了八層,看到凍死的軍醫該怎么辦? 正在這時,木梯已經停止,同樣的,把他倆扔下就向上升。 雅公子掏出一個火折子,清楚地看到地面的腳印,新鮮的、大小與蘇衡的相同。 黑騎一個縱身高高躍起,從懷里摸出一個警哨扣在木梯,看著木梯急速上升到三層時,一道瑩藍色的光芒從七層以下突然升起,在四層綻放出華麗耀眼的奇異箭頭,震動整個運寶司。 燕起一見,立刻帶上所有的搜救裝備,掛上繩索急速下降。 已經離開圍欄的長公主在瑩藍色光芒中轉身,驚愕地看著光芒消失,只能打消去靜山觀的念頭,徑直走向自己的屋子,必須立刻查明誰找開了禁地之路! 長公主氣得捶了一下圍欄的柱子,不知靜妙法師的身體能不能撐到蘇行遠趕過去,也不知蘇行遠能不能藥到病除,更不知蘇衡能不能撐到黑騎趕去救他…… 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后果難料。 …… 與此同時,秘醫所里也看到了藍光,秘醫長和秘醫們面面相覷,怎么回事? 一名秘醫沖出去又回來,慌亂不已:“秘醫長,你不是說,黑騎至少要花幾天時間才能找到么?為何這么快就傳出了消息?” 秘醫長干瘦的臉龐上起了更多褶子,兩眼一翻,傲慢地開口:“這都多少時候了,就算找到又如何?不過是一具凍硬的尸體,慌什么?” 三名秘醫們更加慌亂,打探消息的那個:“今日長公主和雅公子都在,立刻就會查這件事,知道開啟禁地之路的人沒幾個,很快就會查到我們這里。怎么辦?” 秘醫長冷冷地瞥了秘醫一眼:“除了黑騎和身負緊急公務的人,其他人不得走移動木梯,這是運寶司的規距,他違規在先誤入禁地怪得了誰?” “開啟禁地之路的木梯已經運行一月有余,沒有一人走上去,也沒有一個下到禁地,偏偏他一走就下去了,命中注定罷了,與我們何干?” “給魏博老東西發個消息,讓他趕緊付錢?!?/br> “是?!泵蒯t心慌意亂地回答,躬身退出。 一名始終瑟縮得像鵪鶉的秘醫,悄悄抬頭:“秘醫長,我們這樣做,會不會……” 秘醫長滿臉不在乎:“不論是長公主,還是雅公子,都不會準這些辭呈。沒了我們,三天兩頭受傷、受重傷的黑騎們怎么辦?” “沒了我們,雅公子帶回來的病人誰治?” “怕什么?一群不成器的東西!” 鵪鶉秘醫還是忍不住地發抖:“……以前……秘醫長一使性子發脾氣,長公主和雅公子都會出面,不論是答應條件,還是好言安撫……可是現在……” 另一名秘醫更加擔心:“秘醫長,您提了告老還鄉,我們都遞了辭呈,一天過去了,什么消息都沒有?!?/br> “你們等著瞧,蘇衡死了,蘇行遠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有心思給人看診治病么?”秘醫長自認運籌帷幄,比太醫院魏博那個老東西,不知道聰明多少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