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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正的親娘,崔應無數個姨娘中的其中一個,小時候救了一個奴仆,這奴仆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崔正被國師帶走之后,王媚兒院子里哭得梨花帶雨鬧死鬧活,崔應嫌煩一次也每次安慰過,只有萬豐心疼jiejie,時不時往院子里送東西。 這時老爺和國師在里面商談,萬豐便忠心耿耿地在外面守著,沒過多久,王媚兒出現在了眼前。 萬豐連忙站起來:“jiejie?” 王媚兒出生窯洞,伺候老爺就憑那張水鄉女子似的臉和婉轉的叫聲,說出話來就宛如那樹上受了傷的雀兒。 “小弟?!蓖趺膬耗闷鹗峙潦脺I,“老爺在里面嗎?” 萬豐實話實說:“老爺在里面和國師大人商談要事?!?/br> 王媚兒:“小弟,你讓我進去看看國師大人。我兒雖犯下彌天大錯,但到底我是個當娘的,且讓我再見一眼正兒?!?/br> 萬豐面露難色:“這······” 王媚兒見狀跪下:“小弟,算jiejie求你了?!?/br> 萬豐哪能受得起這份禮,一咬牙把人扶起來:“你進去吧?!?/br> 屋內崔應已經是個廢人了,嗓子被毒啞,雙腿骨節扭曲,整個人宛如一只大蟲癱軟在地上,流出一條長長的汗漬。 阿薔探了探鼻息:“閣主,還活著?!?/br> 周清衍背對著兩人良久沒有說話。崔應口中所說的真相讓他心中不知是何光景。 但是細細想來,這一切都合理得不可思議,整個原國,有那么大的權利,對楚越有那么大的恨意,也只有那一個人了。 嘉興帝! 周清衍背對著門蹲下來:“堂堂大理寺少卿,當了皇帝的走狗,如今嘉興帝也沒過你一絲一毫的好處?!?/br> 還從京城被貶到了江南東路。 崔應口流涎水劇烈地掙扎起來。 就在這時,門猛地被推開了。 一道凄厲的叫聲響在了周清衍耳畔:“周賊,我要你給正兒償命?。?!” 阿薔面露驚恐:“閣主小心!” 噗嗤!是匕首刺入血rou的聲音。 刷拉!血花飛濺,灑了王媚兒滿臉,灑在了阿薔腳邊。 周清衍臉色煞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住了心口——那里被王媚兒捅了個半穿。 噗通,噗通,噗通······ 周清衍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徹底沒了意識。 這顆不堪重負的心臟,終于在外力之下逐漸停滯。 作者有話說: 抱歉小可愛們,定錯發布時間了,本來昨晚就該發地,結果定成了第二天一點。 第68章 暫時分離 周清衍的思緒宛如一葉扁舟在茫茫大海中浮浮沉沉, 除了那艘小船,海面上一切漆黑,視覺上忽近忽遠, 忽遠忽近, 仿佛這世上的事物都由周清衍一人來決定。 但是慢慢的,黑夜消失了, 白晝卻沒有到來。 再緊接著, 周清衍似乎聽見了當年有個怪和尚說的話:“國師大人,你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br> 阿薔阿蓮的匕首都已經落在了怪和尚的脖頸上,后者卻絲毫沒有變臉,雙手合十朝周清衍行了個佛禮。 周清衍還記得自己問他:“為何?” 怪和尚淡淡道:“你生辰八字屬陰,本就命途多舛,重情重義又逢亂世, 若是死在國師的位子上倒還算得上得了善終, 若運氣不好沒死在京城, 此后的路只怕九死一生?!?/br> 彼時無影閣閣主剛被冊封為國師,戕害忠臣草菅人命兇名乍現。人人都道那和尚是個怪人, 就連周清衍都下意識地覺得此人瘋癲至極, 從此歇了招攬之心。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怎么突然想到了呢? 那和尚臨走前朝周清衍行佛禮,最后說一句:“阿彌陀佛?!?/br> 阿彌陀佛! 那聲音震耳欲聾,一遍一遍地撞著周清衍支離破碎的思緒, 將那游離的星點聚集在一起,重新凝出屬于周清衍的那一份。 又不知過了多久, 周清衍才終于從昏迷中醒來。彼時已值盛夏驕陽當空, 那光透過窗柩射到床前, 使得周清衍虛弱地皺了皺眉。 “水······”周清衍嘴唇微張。 那聲音小得幾乎能忽略不計, 床邊的人卻猛地驚醒:“阿衍你醒了?” 柳衾連忙倒了溫水送到他嘴邊,那水剛喝進去兩口,一群人呼啦啦地全闖了進來。 阿薔哭得不行:“閣主,您終于醒了!” 方伯把了脈,凝重的臉松了不少:“心跳還算有力,能醒來便沒了大事,養心湯中加一味藥讓他好好養養身子?!?/br>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吵得周清衍剛蘇醒的腦子發蒙,他往人群里仔細找了一圈——沒有見到楚恒。 柳衾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先將閑雜人全清了出去,打發阿薔跟著方伯的徒弟熬藥,這才道:“阿衍,你睡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里發生了很多事情?!?/br> “楚公子領兵出征不在府中,他給你留了信?!?/br> 周清衍耳朵里只聽見四個字“領兵出征”,腦子頓時一怔,隨即就想下床,還沒撐起身子心口傳出一陣劇痛,猛地又倒了回去,臉色泛起一陣白。 柳衾忙把他抓心口的手按?。骸鞍⒀?,你心上的傷還未好全?!?/br> 周清衍胸腔起伏得很劇烈,但實際呼吸進去的氣體卻不多,整個人腦子嗡嗡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