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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趙氏還沒來得及開口, 身邊那個樣貌出眾的少年就站了出來, 眉峰稍稍耷拉著, 眼瞼也比別人低一些,一時之間看不清眸光。 潘岳的相貌其實比潘飛松還出色一些,但是由于眉眼的低垂和永遠掛在嘴角的淺淡笑意,總讓人平白生出幾許憐憫之心。 潘岳就著這么一副好欺負的相貌說:“哥,你娘沒得早,小時候爹最疼你。你不愛讀書他不忍心逼你,練武摔了就再也不讓你拿刀拿槍?!?/br> “你說這些干什么!”潘飛松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扯下了最后一塊遮羞布,臉色漲得通紅,雙手不自覺握緊。 潘趙氏見狀冷笑諷刺道:“你也就仗著投胎到了夫人肚子里,除了出身你還有比得過岳兒。老爺因著你有娘生沒娘養處處偏袒你給岳兒臉色瞧,最后養出這么一個廢物!” 潘岳靜靜地聽著他娘罵完,順便擋在了潘飛松和趙氏之間,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吞和善:“這家里的賬本事務冗雜,你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手。不如就交給我來管吧?!?/br> 潘飛松這下才總算明白,趙氏和潘岳沒一個省油的燈:“你們兩個就算要管家,何必動我娘的遺物?!?/br> “死人的東西也就是我不嫌棄才用它,給別人指不定嫌這些東西不吉利呢?!壁w氏嘴巴一撇,一扭一扭地上了正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潘岳垂眸低笑兩聲:“哥,不如你先回院子休息吧。嫂子被國師大人帶走只怕是回不來了,我和娘還得合計合計別讓他一個外人連累了家里?!?/br> “潘岳!” “我在?!迸嗽澜K于抬起頭露出一雙陰鷲的眼睛,“嫡兄,你看看在場的下人有哪一個是你的親信?與其大聲嚷嚷壞了世家公子的身份,還不如聽我一句勸,先回去?!?/br> 趙氏冷笑一聲:“大少爺的正妻違背原國律法已被國師大人收押。大少爺自感罪孽深重,自愿閉門思過。來人,送他回房!” 砰! 門上立刻上了鎖。 趙氏的話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有人感嘆潘家大義滅親;江南東路幾大世家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過是付之一笑。 真正為潘飛松擔憂的,只有一個紀丞。 周清衍并不打算對紀丞威逼利誘——一方面是沒必要,就算沒有紀丞憑著白刃樓在江南東路的勢力也能查到兇手。 所以白日紀丞顧左右而言其他,周清衍干脆就讓阿薔給他收拾了屋子帶他下去了。 原以為還得等上幾日紀丞才會忍不住,沒想到潘家那對母子和紀丞都那么沉不住氣。 周清衍懶洋洋地趴在美人榻上,青絲柔順地垂在兩側,露出光裸白皙的肩膀——能看見脖頸上隱約的紅痕。 周清衍此人天生就不愛動彈,年少時被楚越逼著,有個楚恒日日與他針鋒相對方才勤學苦練至今。 如今武功大成病重之身,楚恒疼他疼得緊,處處都依著他,半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周清衍便作威作福起來。 “冷。子淵,你給我暖暖背嘛?!敝芮逖芎哌笠宦?,軟語軟調地說。 說這話時周清衍白衣松松垮垮地褪到腰部往下,白皙□□的皮膚大片大片地展露在楚恒眼中。 男人能忍著力氣為他揉腰額頭上已經起了汗,沒曾想這倒霉玩意玩火從來不看時間場合。 “疼!”周清衍見楚恒沒有反應,頓時又叫了一聲。 楚恒深深呼吸一口氣:“我沒用力?!?/br> 周清衍輕笑一聲,翻了個身摟過楚恒的脖子,眸光抽絲似的,絲絲縷縷全部落在楚恒瞳孔之中,映出漫天的春色。 “你按我,我就疼?!敝芮逖苄χf,“別人按我我就不疼?!?/br> 楚恒額頭上報了兩根青筋:“從哪兒學來的歪門邪道?!?/br> 周清衍臉上笑意猛地一收,下一秒眼眶一紅鼻頭一聳:“子淵,你是不是嫌我了?” 楚恒皺眉:“什么?” “我們結發為夫妻不過幾個月,但朝夕相處也有數十載。天底下那么多仰慕你的女子,也難怪你厭倦了?!?/br> 周清衍越說越起勁,手上把衣服抓起來穿到肩膀上,忽地背過身去是不是傳出輕微的啜泣聲。 楚恒:“······別鬧了?!?/br> 周清衍玩此等話本子這幾個月來愈發熟練,這以往楚恒還能是不是接上幾句,如今已經成了周清衍一個人的獨角戲。 楚恒根本不知道“話本子”的后面他該說些什么。 兩人沒表明心意之前,周清衍心里藏著掖著,手上嘴上都有個數絕不越線,這會兒情愫說開結發不離之后,這祖宗沒了半點羞恥之心。 論嘴上功夫楚恒是比不過他的,索性直接把人重新壓回身下,大手一寸寸摸過他的臉龐:“浪蕩子?!?/br> 周清衍樂得直笑:“奴家是清白良家子,為夫君守身如玉,小相公莫要欺負了奴家?!?/br> 欺負良家子的楚大流氓已經不負“話本子”賦予他的身份,干凈利落地把周清衍的衣服扯了。 這屋子里鋪了幾處炭盆,楚恒只憑手就能知道他并不冷,于是冷酷無情地把人又翻了個面,重新按住他的后腰。 看他方才能自己翻身,這腰傷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這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請方伯來瞧瞧,再喝上幾貼藥應該就沒什么大礙了。 周清衍哼哼唧唧的,對楚大流氓的行為表示了不滿:“小相公,你就這么瞧不上奴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