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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裹挾著寒意撲面而來,周清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楚恒連忙給他把披風裹緊,內里一圈毛茸茸的帽子差點淹沒周清衍整張臉。 周清衍只感覺眼前突然一黑,樂了:“這樣如何走?” 這披風是去年做的,周清衍那時披著它還正正好,今年這披風突然就打了一圈。 楚恒眼神微微一暗,隨即上前給他把帽沿往后推了推,正好能露出一雙閃而靈動的眼睛。 正對著楚恒,讓男人心口一滯。 周清衍眼前倒映著天地間茫茫一片的雪白和某個紫色衣服的男人。 “今日冬至,阿薔她們會帶人把長廊布置一番。我帶你去看看?!敝芮逖艿?。 楚恒便跟在周清衍身后,一步一步地往長廊走。 此時已至深夜,不再下雪,但地上已經升起了一層厚厚的雪霜。皓月當空,清輝宛如手掌寬的紗帳一層層地傾斜下來,灑在地上,偶爾倒映出蒼勁的松柏竹影。 天地間雪色蔓延開去,黑夜無人喧嘩,偶爾有風鳴蟲叫,但都無法讓楚恒把目光從眼前這個人身上移開。 周清衍的院子和楚恒的住所之間隔著一個長廊和一個園子。 長廊是周清衍當年特意命人建造的,四角是楠木柱子,頭尾都如同普通的長廊,唯獨中間拓寬了不少,看起來不像個走廊,到像個亭閣。 周清衍不久前吐了一次血,不知是不是將瘀血吐出去是緣故,如今竟然感覺回光返照。 楚恒皺眉:“胡說什么?”回光返照這個詞怎么能隨意亂用? 周清衍臉色蒼白略帶疲憊,一雙眼眸卻神采非凡,見楚恒皺眉,也不管自己氣都沒喘勻,貼身過去輕輕摸他的臉。 “我學問差你又不是不知。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敝芮逖軞獯糜行┘?,語氣卻帶著哄和笑。 不知為何,楚恒本不是個在意細枝末節的人,但偏就在此事上極為較真,眼睛里半點沙子都揉不得。 男人單手小心護著他的腰---這是這幾日留下了的習慣:“我累了,休息會兒吧?!?/br> 語閉打橫抱起周清衍,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長廊中間的亭子,掀開棉簾走了進去。 周府的管家儼然習慣了自家公子禁不住風雨的身子,一入冬就早早地把亭子周圍圍了起來。 沒了無處不在的冷風,周清衍頓時像只找到了冬眠之處的小狐貍抱著自己的小爪子,窩在楚恒懷里不動了。 楚恒眼睜睜地看著周清衍像找到了窩似的,一落座頭就無力地靠在自己剪頭,柔軟的發絲垂落下來,落在自己的脖頸上。 本來只是一縷發,楚恒的脖子上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濃密的酥癢感。 楚恒看著周清衍憔悴不堪的側顏不忍心動,一手摟著他的腰給他一個著力點,輕輕往里拖了拖。 “過來些?!背愕?。 周清衍乖巧地挪動上半身,很快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楚恒身上。 男人頭靠在楚恒胸前稍微蹭了蹭,打了一圈的帽子很快垂落下來遮住了周清衍整張臉。 周清衍頓時像極了一只蓋著厚厚樹葉的柔軟的小動物。 看得楚恒心都化了。 小動物甚至還不知死活地嘀咕:“子淵,你身上好暖和?!?/br> 周清衍此人說來矛盾,在宮宴上腰傷發作心口也疼,他能提著內力和重劍和雄獅斗個旗鼓相當。 但是一但在楚恒面前,身上所有的力道都減了一個度,成日連口氣都得細細地喘,生怕喘急了五臟六腑哪哪都疼。 楚恒心里明鏡似兒的,越是清楚就越是心疼,他以前捧在心尖上的人,這三年都被嘉興帝磋磨成什么樣兒了? 屋外風徐徐地吹過,屋內卻溫暖如春。 不知過了多久,周清衍突然開口:“我還是氣不過?!?/br> 楚恒立刻明白:“魯藝?尸位素裹了這么些年,到底是該出欄了?!?/br> 周清衍窩著笑:“我看魏成云就挺好?!?/br> 于是便把方才和魏成云說的那番話講了一遍,末了道:“魏成云忍不了太久,我還想著要不要再添一把火?!?/br> 楚恒挑高了眉,這算是默契嗎?他今日傍晚剛給魯藝放了餌,周清衍就找魏成云攤了牌。 “若是魏成云把這話告訴魯藝你當如何?”楚恒突然想到這一點。 周清衍在他懷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語氣得意:“那又如何?” 楚恒止不住一噎,璇璣發現周清衍是對的,失笑搖頭:“你啊,魏成云指不定還在感慨你那般實誠?!?/br> 周清衍和魯藝之間的恩怨彼此心知肚明,且魯藝此人沒本事不說,還生性多疑jian詐狡猾,魏成云就算真的將這番話說出去,能說給誰聽? 說給魯藝聽,魯藝不僅不會感激,反倒會懷疑魏成云是不是已經叛變。 說給其余人聽,又有何用?旁人保不住國師要殺的人。 躺了那么一會兒,周清衍的體力又恢復了不少,只是外面太冷一時半會兒不愿動彈。 “我與你倒是想得差不多?!背阈χ_口。 周清衍立刻咬了魚餌:“嗯?你做了什么?” 楚恒:“魯藝要賊還捉賊,今日栽贓白輕柔被你擋了回去,難保他下一次不栽贓別人?!?/br> “我索性給他一個栽贓的好人選?!?/br> 周清衍更好奇了:“你如何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