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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衍仰著頭朝他招手:“你再不過來喂我面就要冷了?!?/br> 楚恒這才走過去:“自己吃?!?/br> “我手疼,提不起筷子?!敝芮逖馨殉憷聛碜?,一翻身頭就恰好靠在男人結實的大腿上,可憐兮兮地說。 周清衍頭枕著楚恒的大腿也不重,偏生這人從幼時到現在就不知道端莊雅正這四個字怎么寫,一會不舒服了要換個姿勢,一會兒又懶懶散散地蹭蹭褲子。 楚恒的雙拳緊了松松了緊:“你好好坐著?!?/br> 周清衍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我腰疼,我坐著累?!?/br> 楚恒剛打算把他頭別開的手剎那間一頓,不過一瞬轉了個彎端起面。這面過了那么久倒也沒冷,筷子夾起來一口一口地喂他。 周清衍好不容易如愿以償暫時不作妖了,笑瞇瞇地吃一口面看一會兒美男子。 楚恒對這種□□裸的眼光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偶爾說上一句:“吃面就吃面,別亂看?!?/br> 周清衍乖巧聽話。 沒過多久,楚恒身子一僵:“······也別亂摸?!?/br> 這面喂得楚恒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給這位大爺伺候好了,這頭發差不多也干了。周清衍趴在他腿上打瞌睡。 從楚恒的角度能看清周清衍白凈纖細的脖頸和勁瘦的腰。說來也奇怪,這人從小和他一道習武,做了錯事也是一道受罰挨罵,說來受過的傷也不少,偏生就是不留疤。 看著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楚恒想到這兒一頓,差點忘了,人家如今確實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男人不知出于何種心里突然伸出手輕柔地拂過白嫩的脖子,冰涼的觸感讓周清衍下意識地一縮:“唔······你做什么?” 周清衍顯然也是困得狠了,迷迷糊糊的提不起力氣。等到適應了楚恒手上的溫度就又趴了回去,不一會兒傳出清淺有規律的呼吸聲。 楚恒聽著那點子微不足道的呼吸聲,眼神止不住地暗下來。 目光所及的那一片雪白宛如一片神秘的天外天,讓他忍不住想去觸摸,想去探索更深的,沒有顯露出來的地域······ 周清衍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子······淵,你抱我~” 楚恒眼中那片陰云剎那間消失無蹤,男人默不作聲地一把打橫把他抱起,卻驀地皺起了眉。 之前抱的時候滿心的不情愿這會兒才發現這人比他想象中輕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比說三年前都還要輕。 公子官做的大也不容易,前幾日犯了病整日整日地扎針都不行,茶水里都是血痰。 楚恒腦子中不知為何突然閃過這一句話,抿緊唇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上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自顧自地給周清衍蓋好了被子。 周清衍睡著后總算不再叫嚷著“欺負”楚恒,后者安靜下來一看:床上男人的臉頰比起三年前消瘦了許多,眼窩下面有深深的青色,臉色也不復紅潤。 楚恒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一個人走這般不易,你當初又為何要丟下我?”楚恒聲音低低的,像是對著熟睡的人說,又宛如喃喃自語。 楚恒悄無聲息地吹熄燭火出門,余光瞟見窗外不起眼的角落藏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阿薔,心里頓時卸下一口氣。 有人護著,他應該能睡個安穩覺了。 阿薔盯著楚恒離去的背影皺起秀氣的眉,身旁有個身形高大的人小聲問道:“十一,這是閣主帶回來的侍妾?要不要找人盯著?” 阿薔沉默良久,搖搖頭:“公子很重視他?!惫吁r少有這樣捧在心尖的人,既是公子重視的,那她們也就無條件地相信。 楚恒走回自己的院子已經是深夜。 周府的管家撥了兩三個侍女和小廝來伺候“新夫人”,這會兒都已經睡了。 楚恒也不在乎徑直進屋,房門打開的瞬間屋內的燭火頓時亮了起來,但是楚恒卻沒有做出任何點燃燭火的動作。 燭火昏暗的光下站著兩個人,左首的是一個身形玲瓏有致的女人,一手拿著一個大大的煙斗,另一只手百無聊賴地玩著寒光乍現的匕首,一見到楚恒就等不及地跑了個媚眼。 右首是一個絡腮胡子大腹便便的男人,比旁邊的女人起碼矮了兩個頭。 男人一見楚恒立馬單膝跪下行禮:“主上,您總算回來了?!?/br> 楚恒無視女人的媚眼,徑直穿過去,走過去的瞬間亮起的燭火全熄了:“府中有事?” 男人規規矩矩地答:“府中無事?!?/br> 女人剛打算吸口煙突然感覺身邊的目光一凜,無奈地放下煙斗:“西府也無事。東府的扇鬼前幾日來報,說是江南東路發了洪水,還請主上早作決斷免得傷到我們的人?!?/br> 楚恒冷漠的表情總算有了一絲裂縫:“叫扇鬼提早修壩,把府中的人馬全部安置妥當?!?/br> 女人展顏一笑,頗有幾分一笑傾風塵的意味。 驀地一聲細微的動靜,屋中最后一盞燭火也滅了。一般這種時候就是主上要讓他們退下。 兩人頷首剛準備離開,就聽見楚恒再次說道:“杜如異,你先別走?!?/br> 男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女人留下低頭:“主上有什么吩咐?!背沲r少會開口留人,杜如異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開玩笑。 楚恒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 久到杜如異疑惑地抬起頭:“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