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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讓他好等。 第二日江緒早早爬起來蹲在院子里,他做了一晚的噩夢,醒來時又不太記得內容,只最后嚴綏離開的背影清晰得很,如今在院子里也打瞌睡,哈欠連天地望著那條通向后山的小徑,等了半天沒等到嚴綏,倒是遇見了準備下山的簡樓子。 “大清早蹲這做甚,看門?”簡樓子被他嚇了一跳,開口便是訓斥,“練功了沒?一天天的凈是胡鬧,能不能同你師兄學學!” 江緒這才抱著劍站起身,沖簡樓子討好地笑了笑:“師尊早,我這不是在等著師兄過來,好同他學學么?!?/br> 結果簡樓子只瞪了他一眼,抬腳就欲踹他:”你師兄哪還等得著你起床,早一個時辰便下山去了,你還不快些去劍堂!” “???走了?”江緒呆了呆,神情一耷拉,忍不住問道,”師兄去哪了?” 該不會又是下山歷練去了吧。 “去去去,”簡樓子直接揮手趕他,“還不是你這不省心的惹出的事,快去上課!” 江緒先是松了口氣,接著又心頭一緊,厚著臉湊到簡樓子身邊問他:“師兄可有查到什么?” 簡樓子抬手拍了下他腦袋,瞪眼道:“現在倒知道關心了?成了,這事有你師兄在,跑不了的?!?/br> 怕的可不就是高航跑不了,江緒暗暗叫苦,卻也只能乖乖噢了聲,道:“那我便先去上課了,辛苦師尊同師兄了?!?/br> 簡樓子這才滿意嗯了聲,沖他擺擺手:“去罷,等你師兄回來,自然就知道情況了?!?/br> 結果這一等便是好幾日,嚴綏始終見不到人,也不知是調查去了哪里,簡陽子難得一次來了劍堂上課,窗外的桃花已經開了好些,江緒抱著劍收回視線,長長嘆了口氣。 背上被人戳了戳,程閻趴在案上頭也不抬地問他:“江師弟可是有何煩心事,不如與我說道說道,也好為你開解一二?!?/br> 同程閻說了豈不是整個無極宗都知道了,江緒又嘆了口氣,背對著程閻搖頭:“程師兄還是睡著吧?!?/br> “江師弟這未免也太把我當做外人了,”程閻又抬手戳了戳他,“讓我猜猜,你可是在想嚴子霽這幾日都在哪?” 江緒眼神一亮,終于回身看向他:“程師兄向來消息靈通,可是有師兄的消息?!?/br> “這個嘛——”程閻故意拖長了嗓,惡劣得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br> 他眼見著江緒要轉身,這才噯了聲,倏然坐直語氣神秘道:“不過我知一事,江師弟可想聽聽?” 江緒在信任程閻與否間猶豫了會,還是半信半疑道:“何事?” 程閻嘿嘿笑了兩聲,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這事啊,就是你江緒,定然悅慕嚴子霽!” 就不該信這人! 江緒翻了個白眼,興致缺缺地轉身,只留下句不算大聲的:“我才不喜歡師兄!” 總之,絕不是程閻說的那回事。 他說完又下意識地望向窗外,結果恰好對上一雙幽深的瞳,江緒心跳一滯,張了張嘴,最后沉默地抱緊了劍。 ——是嚴綏。 歲遲 一些笨蛋和一些裝可憐的壞蛋 第12章 有情無情 “喲,嚴子霽,又來閑逛呢?” 程閻手一伸,便搭在了江緒肩上,懶懶散散對著窗外人擺擺手:“要一起進來聽嗎?” 嚴綏沒理他,眼神始終落在江緒面上——深沉的,少了平日里一貫的笑,隔了會才輕飄飄道:“不了?!?/br> 而江緒只覺著尷尬,這話如何聽都是在往嚴綏心里戳,偏生又沒法子圓過去,更何況前兩日他才傷了嚴綏的心,如今再被撞上這一出—— 豈不是死到臨頭,再無翻身之地? 他急得就差沒翻窗出去拉著嚴綏解釋,又不知怎的,腳上好似灌了鉛,半步都挪不動,斷山河冰涼的劍身貼在手腕上,江緒想的卻是那晚被嚴綏攥著手腕扯過去時,對方眼里迷離卻很亮眼的光。 可如今嚴綏只是沉默著盯著他,一對幽深的瞳內情緒翻涌,全是江緒看不懂卻莫名鼻子一酸的情緒。 錯了,他茫然想,不該是這樣的,我并非……那種意思。 堂前傳來簡陽子的咳嗽聲,有些做作,停頓兩聲后卷著書敲了敲案幾,中氣十足地沖著窗邊喊了句:“不想上課就滾出去!” 程閻被嚇得一哆嗦,飛快松了手重新坐直,江緒卻恍若未聞,只是跟嚴綏對視著,有些尷尬,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總不能把程閻講的話原原本本再給嚴綏說一次,江緒絞盡腦汁,最后也只是動了動唇,微不可查地喚了句“師兄”。 “江緒!”簡陽子的嗓門險些將梁上的灰都震下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要不要嚴綏進來陪你?” 嚴綏臉上閃過幾乎看不清的笑意,最后又歸于平靜,他對著江緒微微頷首,溫聲道:“先聽課罷?!?/br> 江緒本能點頭,又在回神后飛快搖頭,將將啟唇要說些什么,卻見嚴綏抬指抵在唇邊,對他微微搖頭。 “緒緒,聽話,”他嘴角含笑,將聲音壓得極低,“簡陽子師叔祖難得上一回課,可得好好聽著,對你大有裨益?!?/br> 那你呢?江緒用眼神問他,你要去何處? “放心,”嚴綏這回的笑終于明顯了點,“我不下山?!?/br>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