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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個人里,只有執明對權勢沒有什么感覺,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無所謂。要不是處在這個位置上無可避免,他說不定已經遠遁到讓人找不到的地方,一覺酣睡,不問世事。 沈御雪笑道:“師伯說不定只是單純的不想走動?!?/br> 執明一天中大半的時間在睡覺,不出面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沈御雪反而覺得很正常。 “就算師伯真的要退位,大概也不會通知我們?!鄙蛴┫氲竭@種可能,臉上的笑意更明顯。 不通知外界就不知道,那么在外界的眼中他還是玄武族的族長,退位只是內部退位,對外影響不大。 陸焰聽著就有點心梗:“易塵要是能把自己的那股活潑勁分點給執明,也不至于三缺一?!?/br> 沈御雪想想易塵什么都敢插一腳的性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二人就是兩個極端,要是真湊在一起,誰也說不好會發生什么。 白駒過隙,光陰似箭,新月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沈弋和寧不凡定的時間是逢魔時刻,這個時間段太陽西沉,天色將暗未暗,正是妖邪蘇醒縱橫之時。 在前往不盡之地前,寧不凡坐在金陽宗的大殿上,在他的腳邊躺著不著寸縷的辰少卿,身上是斑駁的痕跡,大殿是被辰少卿奪取氣運的人,或坐或站,他們面面相覷,知道中了寧不凡的詭計,面色青白交錯。 這一刻,難堪和無地自容寫在他們臉上。 寧不凡手握拂塵,哪怕做了那么多的禍事,他依舊是一副正氣凌然的模樣,威嚴,端正。 他用腳抬起辰少卿的臉,目光掃過在場的人,笑道:“看來諸位最近過的很滋潤?!?/br> 眾人的臉色更紅了,唯有辰少卿臉色慘白,他知道在前面等著自己的是什么。 他猛然抱住寧不凡的腳,哀求道:“寧不凡,我不想死,求你放了我?!?/br> 寧不凡沒有掙脫,他垂眸道:“現在不是我要你死?!?/br> 說著目光轉向在場的人,他利用辰少卿讓這些人有了共同的污點,現在事情敗露,就算他讓辰少卿活,這些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辰少卿。 辰少卿面露絕望之色,內心充滿了憎恨和不甘,他惡毒地盯著寧不凡,猛然甩開他,回望在場這些和他顛鸞倒鳳的人,面色猙獰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F在站在你們面前這個人,是殺死老宗主的兇手!” 在場的人不由的愣住,很快他們的神色就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寧不凡只是微微挑眉,神色間沒有被拆穿的慌亂,反而帶著笑意。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大殿上的這些人,不做辯解,默認自己殺死了恩師。 當年老宗主退位之后就說閉關沖擊大乘期,但一直沒有突破,最后一次消息就是沖擊失敗,當場隕落。 他身死之后,寧不凡事無巨細地處理后事,辦的格外出色,根本就沒人懷疑過。 現在辰少卿突然說出來,他的目的固然是要眾人對寧不凡心存芥蒂,但更重要的是給他們一個寧不凡的把柄,用來相互制衡。 此時此刻,如果他們不想受寧不凡控制,就必須殺了寧不凡。同樣,寧不凡不想這事敗露,就必須對抗他們。 辰少卿的想法是好的,但他忽略了一點,寧不凡如今的修為已不是在場的人可以匹敵,就算是眾人奮起反抗,也有失敗的可能。 “宗主,此人已經神志不清,開始胡言亂語,還是速速解決為好?!币庾R到打不過寧不凡,堂下的人開始倒戈,向寧不凡表示衷心。 其他人連忙隨聲附和,生怕自己說的慢了點,就會成為寧不凡第一個解決的對象。 寧不凡掩面大笑,道:“諸位都是我金陽宗的棟梁之才,本座一定會好好提拔你們。至于此人,你們不用擔心,我保證他從未出現過?!?/br> 從未出現,便是沒有那些齷齪事。 在場的人松了口氣,齊聲道:“宗主英明?!?/br> 辰少卿自知大勢已去,今日必死無疑,他放棄了掙扎,惡狠狠地盯著寧不凡:“寧不凡,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終有一日也會回到你身上?!?/br> 寧不凡對他的詛咒視若無睹,他打發走了在場的這些人,用一塊布裹住辰少卿,道:“這話留著到陰曹地府說給別人聽,我不感興趣?!?/br> 沈弋告訴寧不凡的方法是讓他繪制一個復雜的陣法,用辰少卿血祭。 陣法當然是真的,但其目的不是開封印,就是障眼法罷了。 眼看解開封印的時間在即,沈御雪和陸焰還沒打算坦白,他們借口有事離開彼此,準備去不盡之地助寧不凡一臂之力。 沈弋就眼瞧著他們二人前后腳離開,找海黎拿了把瓜子坐在船頭吃的津津有味,同時還不忘和海黎看看有沒有魚上鉤。 海黎知道他最近在暗中行事,此刻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道:“你個瓜娃子最近有些不對頭哦?!?/br> 沈弋笑道:“海老,瞧你說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海黎搖頭:“我就覺得你不對頭,是不是又背著你哥做了啥子不該做的事?” “那哪兒成???我可是最聽哥哥的話了?!鄙蜻u了個乖,他這次不僅聽哥哥的話,還聽陸焰的話,守口如瓶,誰也沒說。 不盡之地火光沖天,沈御雪先陸焰一步到達這里,他在陣法上不算精通,但當初抱著可以救出陸焰的心態,研究過不盡之地的封印,知道如何破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