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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陰鷙冷漠,在他身上,最大的變化是情緒, 他并不是一個能夠收斂住情緒的人,但是現在他收斂的很好。 面對江徹的挑釁,他皮笑rou不笑道:“是你?!?/br> 簡短的兩個字, 反應卻和周圍的妖族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棺材上, 道:“你是擔心自己和江云野一樣無人收尸, 才提前準備好棺材?” 淡淡的諷刺把江徹帶來的壓迫感驅散,明明沒有露出殺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沈御雪注意到燕南歸說話的時候,釋放出了靈威,他在用絕對的實力碾壓|在場的所有人。這個痕跡并不顯眼,它就像是一個心理暗示,讓實力比他低的人心生畏懼,不敢反抗。 大乘期是質的飛躍,相比他之下的修士,他可以動用某些規則,而這其中靈威是最簡單的一種。下修界沒有人可以抵抗,除非是來自上修界的力量。 沈御雪正欲釋放力量解除這種禁錮,卻被陸焰握住手,陸焰對他搖了搖頭。 燕南歸無差別的攻擊,又何嘗不是一種試探? 江徹不受這種影響,抱著江云野的靈牌,齜牙道:“瞧瞧這棺材,多適合你們這對狗男男?我小弟一個人寂寞,送你們去給他解解悶也不錯?!?/br> 陸焰學會屏蔽江徹的話,就當他說的不是自己。 燕南歸維持著他陰鷙的神情:“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沾血……” 燕南歸的話還沒說完,一柄飛刀就直沖他的天靈蓋而去。 江徹先發制人:“你想不想和我有什么關系?血債血償聽過沒有? ” 下修界的人畏懼燕南歸的力量,還會和他虛以委蛇。但是江徹不同,他來自上修界,第一次找麻煩是為了好玩,第二次找麻煩則是為了找回第一次打平手的面子。 他的目的至始至終只有一個,就是讓燕南歸不痛快。 燕南歸抬手抓住江徹的飛鏢,眼底紅光一閃而過。 沈御雪心頭一緊,他忽然明白燕南歸的違和感從何而來,他妖化了。 換而言之,他現在遇見了和沈御雪之前一樣的狀況,道心受損,走火入魔。但沈御雪是因為在大乘期壓了很多年,不得不面對渡劫期。 燕南歸才步入大乘,怎么會那么早就出現這樣的異樣? 沈御雪心里的不安再度擴散,他用小拇指勾了勾陸焰的手,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眼下燕南歸的情況不對勁,江徹未必是他的對手。 四周的人除了江平野,都和江徹不熟,他們樂意看戲,不一定會出手。 “江公子,冤有頭債有主,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就在沈御雪擔心江徹吃虧之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天際傳來。伴隨著著聲音出現,施加在眾人身上的靈威消散一空,眾人只覺得身上一輕,不自覺地加重了喘息。 燕南歸攏在袖中的手微微發顫,不動聲色地打量來人。 看見老熟人,江徹收斂了戲弄的心思,詫異道:“你們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薄淵、玄櫻以及跟在身后不怎么顯眼的熒惑。薄淵揚了揚手上的請帖,道:“妖王盛情相邀,我們朱雀部落又怎么能推辭?” 朱雀部落四個字一出口,周圍的人不由地變了臉色。他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燕南歸有本事,竟然請動了朱雀部落,還是該說江家果然和上修界有關系。 江徹看著請帖沉默了兩息,下修界的人不清楚沈御雪和朱雀部落的關系,自然也不知道眼前這兩位是燕南歸的師伯,但燕南歸竟然把請帖送上去了,這是幾個意思? “你們也來尋仇?”江徹想了半晌,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玄櫻整理自己的披帛,眼神往人群里一掃,準確地鎖定了沈弋他們的方向,抬腳朝著他們走去,道:“尋什么仇?我們可是正兒八經地前來參加喜宴。新郎官都在這兒了,新娘子怎么還不出來?” 人群自動給玄櫻讓開一條路,熒惑緊緊地跟著他,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沈御雪在的方向。 薄淵把氣頭上的江徹勸下來,看起來是充當了一個和事佬的角色。他笑容真誠,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比任何人都像是來參加喜宴。 眾人打量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就連燕南歸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想過他的請帖請來沈御雪,或者干脆誰也請不來,沒想到薄淵和玄櫻會同時出現。這兩個都是他見過的人,至于熒惑被他直接忽略過去。 “看來今天是真的來了好多人,人多才好,人多才熱熱鬧鬧?!北Y張開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帶笑的眼睛,隨后他的目光轉向眼前的棺材,仿佛才發現一般,道:“這是誰送的?江徹,不會是你干得吧?” 薄淵看向江徹,在江徹肯定的眼神中,他合扇擊掌,道:“妙哉,人間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生有三喜,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升官發財,今日全齊了?!?/br> 江徹送的棺材本是晦氣,被薄淵這樣一解釋,好像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有人注意到薄淵說的是江徹,不是江平野,也就是說眼前這個鬧事的江家弟子并非他們猜測的那般。 不是江平野還稱江云野是兄弟,此人的身份不難猜,只是此刻更上一層樓,不少人的眼睛都直了。 眾人已經意識到,今天這現場來了很多不得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