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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算算,歲月還不到百年,古戰場卻變了不少。 空氣中的靈氣更加渾濁,血腥味撲面而來。 “這里得做次清掃了?!鄙蛴┪⑽Ⅴ久?,古戰場連通無盡的空域,但因為環境惡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出手清理一遍內部彌漫的罪業。 這次如果不是出現空間裂縫,按照次序算,也該是柳家的人接手。 空間裂縫距離古戰場的出口不遠,沈御雪和陸焰趕過去還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柳家負責封印,他們的人馬在此安營扎寨,偶爾也會有幾個其他勢力前來詢問需不需要幫忙,所以能夠通過傳送陣進來的人,柳家就算沒見過面,也不會太過阻攔。 沈御雪和陸焰很順利地到了裂縫處,那一片空間呈現蛛網狀的細紋,最下邊的一處丈長的裂縫黝黑深邃,隱隱能看見里面魔氣翻滾。 當日薄淵前來確定時,做了一些防護,不過眼下被侵蝕的差不多,最多還能堅持個兩三日。 裂縫的另一邊除了魔氣外出奇的安靜,柳家駐守在這里也有幾日,別說是魔族,就是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都聽不見,仿佛那邊是個死域。 當然不排除這個裂縫是個意外,魔族并不知曉,所以才毫無反應。 柳家已經開始著手布陣,沈御雪和陸焰就沒有多事,他們詢問柳家弟子,這次的任務是誰帶隊。 柳家的人很客氣,把二人引去營帳。 “二公子,有人求見?!?/br> 弟子進門通報,那人不耐煩道:“誰吃飽了撐得慌?以為這是過家家的地方嗎?讓他們回去,不見?!?/br> 弟子稱是,那人又道:“你等等,你不認識是誰?算了,還是我出去看看?!?/br> 沈御雪和陸焰就在營帳外,里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說話的人大步流星,他一掀簾子出來,瞧見沈御雪和陸焰,頓時僵在原地。 他回頭在通報的弟子頭上敲了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平日里說了叫你們長長眼,長長眼,話都聽那兒去了?” 弟子不解,甚至有些委屈。 二公子站直身體,對沈御雪和陸焰一拜,道:“見過陵光帝君,見過沈少君?!?/br> 周圍沒當回事的弟子們的傻眼了,連忙跟著行禮。 通報的弟子頓時覺得自己挨的不冤,他果然沒長眼。 沈御雪頷首回禮,陸焰抬手虛扶:“柳公子不必多禮,我們只是來看看。不知最近情況如何?” 二公子道:“陵光帝君客氣,我叫柳煙樓,你叫我名字就好?!?/br> 柳煙樓自報家門,陸焰的那聲公子他可不敢當。他抬手請沈御雪和陸焰進門,又讓手下上茶。 沈御雪阻止道:“柳公子不用麻煩,談事要緊?!?/br> 柳家在這里安營扎寨自然是備了家底,但沈御雪和陸焰問了情況就走,沒必要麻煩。 柳煙樓是個爽快的性子,沈御雪說不用,他就干脆地屏退了屬下。柳家這一代人才輩出,雖然柳煙樓年紀小,但是在陣法的造詣上,他認第二,這一代沒人敢認第一。 柳家把他派來監工,不是無所謂,反而是很重視。 為了繪制陣法,柳煙樓不眠不休多日,眼底都有了烏青,嘴上一圈青色的胡渣,疲態明顯。但面對陸焰的詢問,他談起陣法整個人容光煥發,幾日的疲倦一掃而空。 “古戰場的空間構造特殊,本來就極不穩定,時常會出現空間亂流。破碎的空間讓布陣有一定難度,不過這難不倒我?!?/br> 柳煙樓侃侃而談,陸焰沒有打斷他的熱情,在一旁耐心地聽他的構想。 等柳煙樓一股腦地把話說完,陸焰點評道:“不錯?!?/br> 意猶未盡的柳煙樓這才回神,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和朋友暢談,而是在陸焰面前毫無保留。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和帝君相比,我倒像是班門弄斧?!?/br> 陸焰笑道:“你的想法獨特,小小年紀就掌握了空間陣法,前途不可限量,無需妄自菲薄?!?/br> 柳煙樓面有赧然,耳垂緋紅,謙遜道:“我要學的還很多?!?/br> 對于陣法,他的索求沒有止境,這一點很好。 陸焰有些欣賞,想了想,點出他剛才構想中的幾個不足之處,柳煙樓聽了一耳朵,連忙轉身找紙筆,道:“帝君,你說慢點,我記一記?!?/br> 陸焰啞然失笑,放緩聲音從頭開始。 沈御雪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柳煙樓旁若無人地跟著陸焰討論,漸漸地忘了眼前這人是陸焰,和他爭論起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探討的十分忘我。 “陸兄的見解果然非同一般,小弟受益匪淺,妙哉妙哉?!绷鵁煒前压P往頭上一插,抱著手上的記錄對陸焰贊不絕口,只是他剛說完這話,就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道:“帝君恕罪,我一入神就容易胡言亂語?!?/br> 陸焰見識了他的瘋癲,只當有天賦的人有幾個怪癖,道:“沒關系,這處封印的處理就交給你了,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就不叨擾了?!?/br> 柳煙樓連忙起身相送,交給陸焰一份地圖,上面標記了眾人搜尋后有異常之地。因為不確定哪一處會成為下一個裂縫,就派了人盯著。 陸焰收了圖,他和沈御雪從最近的一處開始查看。 路上陸焰感慨柳煙樓在陣法上的忘我之境,這樣的人一條道專研到極致,心無雜念,十分難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