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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之前斗酒的事是我不對,你有什么怨氣沖我來便是,請你不要遷怒燕師弟?!背缴偾淇吹某鰜砩蜻幌矚g燕南歸,他把過錯歸咎在自己身上,低眉垂眼,顯得楚楚可憐。 沈弋把補氣回血的丹藥塞進朱管事懷里,撩了一下自己耳邊的鬢發,露出同樣柔弱的神色,道:“辰道友是在怪我嗎?我是心疼朱管事擔心他在戰場上的安危,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如果辰道友因為我這話心里不舒服,我給你道個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的燕師弟誤會了,我真的不是在說他技不如人?!?/br> 沈弋一臉無辜地看著辰少卿,把技不如人四個字重重地重復了一遍。 辰少卿柔弱的神情頓時卡住了,沈弋把他的意思一曲解,倒像是他在乎這個,頓時神色訕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弋拖長了調子,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辰少卿覺得情況對他不利,閉上嘴不肯再接這話。 燕南歸伸出沒有受鳳傷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替他解圍道:“師兄關心則亂,沈公子莫要計較?!?/br> 沈弋切了一聲,給了他一個白眼。 江云野和海黎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徑直走過來,掃了一眼眼前的狀況,見朱管事縮在一旁不吭聲,就料到是沈弋故意挑事,明知故問道:“怎么了?” 本來打算息事寧人的沈弋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立刻燃起新的斗志,說他只是好意關心朱管事,卻被人指別有用心。 辰少卿剛想辯解他沒這樣想,就聽見江云野冷哼一聲:“沒看出來兩位還很有自知之明?!?/br> 這話無疑是肯定沈弋剛才所言,辰少卿面色微白,想起身和他們理論,燕南歸一把拉住他的手,讓他繼續包扎。 辰少卿垂下頭暗暗磨牙,心里恨極了沈弋。 燕南歸仰頭靠著城墻,目光直視眼前人,對方厭惡而又帶著一點鄙夷的神情讓他莫名地想到江云野,那個死在他手上的江家小公子。 “前輩修為高深,我等自愧不如,今日之事受教了?!毖嗄蠚w收起自己的冷冽和戾氣,態度誠懇。 江云野依舊沒有好臉色,正要拂袖而去。 燕南歸叫住他,道:“前輩盛名在外,修為通天,不知可曾認識我師尊沈御雪?” 燕南歸這話問的突然,不知道他怎么會扯上沈御雪。 在場這幾人中,不管怎么看,問沈弋認不認識沈御雪都比問江云野靠譜。但他略過沈弋,直接詢問江云野,難道他看出了什么? 江云野不動聲色,燕南歸有此一問,就是有一定的把握,就算他回不認識,燕南歸也不見得會相信。 “你對你師尊,還真是一無所知?!苯埔盎亓藗€模棱兩可的答案,既不是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他的眼神同情而憐憫,仿佛他眼前的燕南歸是個可憐蟲。 燕南歸不禁發笑,果然,蒼決認識他師尊,眼前這群從上修界來的人也認識他師尊,他們是他的過去。這也解釋為什么他沒做對不起這群人的事,卻被這群人敵視。 燕南歸笑的有些瘆人,沈弋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站起身,準備把藥箱還給海黎。 “沈公子留步?!毖嗄蠚w開口道:“旁人是認識,你呢?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沈弋撇了他一眼,冷嘲道:“我看你不是傷了手,是傷了頭?!?/br> 燕南歸今日突然開了竅,倒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但也僅此而已,短暫的驚訝之后,沒有人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的懷疑得不到解答,就算猜中了也沒有辦法證實。 辰少卿低頭一言不發,燕南歸的話讓他回想起沈弋和沈御雪打招呼時,叫了一聲哥哥。 當日在船上,沈御雪身邊只有兩個人,沈弋這個弟弟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辰少卿心里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他知道的沈御雪深愛燕南歸,不可能移情別戀,更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和別人勾搭上,卿卿我我。 面具人不會是沈御雪,但可能和沈御雪有舊。就像眼前這些人一般,生活在沈御雪的過去。 蒼決和長孫厄回了賣地圖的鋪子,在長孫厄的推斷下,陸焰分魂的事被猜的八|九不離十,眼下陸焰的身體里,復蘇的記憶屬于另一部分靈魂,甚至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本體,還在糾結占據了別人的rou身。 蒼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懷疑長孫厄是在忽悠他。長孫厄十分肯定,一臉認真,還拿出家底想和他賭一把。 蒼決見狀迅速打消了自己的疑慮,不是他相信了長孫厄,而是和長孫厄打賭沒有好事。 他堅決不賭。 “說起來他們三個人都被卷入輪回臺,這是三個人的前生都出了問題。等從秘境離開以后,你記得幫忙留意一二?!?/br> 長孫厄站在柜臺后面查看當初遞給沈御雪的那卷厚重的地圖冊,上面被標紅的路線不斷擴展,幾乎覆蓋了半張紙。 做為輪回塔的持有者,他比蒼決更清楚第一層的輪回代表著什么。一個人的氣運是既定的,但如果有人強行干擾,也會發生偏離,如此一來,他們的命數就會隨之改變。 如果這次進入輪回臺的只有一人,倒也沒什么,偏偏是三個人,還是三個在感情上有糾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