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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厄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問道:“你們想救的人是僅剩一口氣吊著續命,還是已經死了?” “死了?!把嗄蠚w和寧不凡再度異口同聲,他們各自嫌棄地看了一眼。 燕南歸起身對上座的兩人抱拳行禮,歉意地看向蒼決,沉重道:“蒼決前輩,抱歉,關于我師尊的事我騙了你,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我這次前來海島,是因為聽說秘境內有起死回生之法,我希望能救他?!?/br> 蒼決:“……” 如果不是你師尊在我面前坐著,我說不定就真信了你小子的話。 “他是怎么死的?”蒼決裝模作樣地問道。 長孫厄隱晦地看了沈御雪一眼,對這事也忍不住好奇,便沒有打斷蒼決的詢問。 燕南歸面露難色,寧不凡冷哼一聲也站起身,道:“燕南歸,你倒是繼續說??!” 燕南歸抬頭看他,心里清楚這件事再也瞞不下去。沈御雪從葬仙臺上一躍而下的畫面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他痛苦地握緊雙手:“是因為……” “是我的錯?!毖嗄蠚w的話還沒有說完,辰少卿就出聲打斷。他上前兩步,讓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他難過地蹙眉,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沈仙君也不會從葬仙臺掉下去,是我害了他,我對不起他?!?/br> 燕南歸逼死沈御雪在下修界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他此刻來求一術復活沈御雪已經很讓人驚訝,辰少卿站出來替他頂罪更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寧不凡想過拆穿辰少卿的謊言,讓燕南歸拿不到起死回生術。但他不確定燕南歸會不會魚死網破,點出他的不倫之心,把他也拖下水。 猶豫片刻,寧不凡沒有開口。他想燕南歸要是還有點做男人的擔當,此刻就該站出來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的過錯。 只可惜他高估了燕南歸,他只是驚訝而痛心地看著辰少卿,沒有勇氣承認。 蒼決微微皺眉,這事可真是有趣。 長孫厄數了數,一共三個人,而且相互認識,他心里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嘴角微抽,問道:“你們三個該不會都是求起死回生術救同一個人吧?” 三個人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答案。 蒼決看向另外二人,道:“燕南歸是他的徒弟,你們呢?” 蒼決的眼神過于犀利,仿佛有無形的威壓籠罩在頭上,辰少卿不安地握緊衣袖,解釋道:“他是我們金陽宗的長老,我和寧不凡曾在他門下修行,雖沒有弟子之名,但也算是他的徒弟?!?/br> 寧不凡意識到蒼決的不同尋常,垂首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曾想過和他結為道侶,無奈陰陽相隔?!?/br> 寧不凡很直接,蒼決眼角微抽,隱晦地看向陸焰,果不其然看見他皮笑rou不笑,一副暗搓搓研究怎么吃人的模樣。 這人怎么非得往刀口上撞呢?這是多想不開? 蒼決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先問,對方才回答,默默地縮回去,不再多言。 沈弋興奮地掃了眼寧不凡,好生打量一番,看上去也還不錯,就是和陸焰比還是差點。不過遠勝燕南歸,難怪他看到燕南歸就不爽,這是弟弟的直覺。 長孫厄覺得眼前這個場面有些滑稽,前來求起死回生之術的三人要救一個還活著的人,每個都是情真意切,恨不得掏心掏肺,但如果真的是情意拳拳,為什么沈御雪不肯見他們? 想到沈御雪提到徒弟時的一言難盡,長孫厄已經才到這中間有問題。如果徒弟是因為不可原諒的錯被逐出師門,另外二人是不是同樣有對不起沈御雪的地方? 亦或者不止這三人。 長孫厄看向那群下修界的修士,他們對這件事的反應大同小異,詫異之間隱藏著極深的欲|望。 長孫厄心底一凜,他意識到沈御雪不是被一個人背叛,而是被一群人背叛,所以他選擇對自己的身份做出隱藏。 長孫厄面色微沉,道:“我不會起死回生之術?!?/br> 三人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燕南歸追問道:“不能起死回生,招魂之術也沒有嗎?” 長孫厄沒有去看沈御雪的臉色,盲猜道:“如果這人死時痛苦而絕望,招魂無用?!?/br> 燕南歸面色微白,身形晃了晃。 沈御雪死的時候痛苦嗎?他跳下葬仙臺的時候不僅痛苦,還失望至極,對人世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他走的那么干脆,連尸身都不肯留給燕南歸。 寧不凡有些不甘心,問道:“長孫大人,你道法通天,對這樣的情況也是束手無策不成?” “天道有天道的規矩,起死回生是擾亂輪回的秩序,任何試圖這樣做的人,都將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這樣的代價是你們所不能承受的,又何必執迷不悟?” 長孫厄不禁想到自己,雖然心里有氣,但這話還是發自內心。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經歷一次次失去的痛苦,無法解脫。 辰少卿聽見這話若有所思,寧不凡還是不甘心,垂眸道:“長孫大人,晚輩愿意一試,不管有多么艱難,我都想把他換回來?!?/br> 長孫厄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難道自己猜錯了,這人沒有背叛沈御雪? “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執著?”蒼決抬眸見陸焰的臉色越來越差,忍不住開口打斷寧不凡的話道:“別說世上沒有這樣的兩全法,就算有也要犧牲巨大,你覺得你救的這個人愿意讓你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