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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雪知道是燕南歸跟上來了,但他不能慌,更不能加快腳步,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發現,不然他一旦他有任何的異樣,燕南歸都會警覺。 四周少了議論聲,安靜的有些可怕。人群里,他們二人的走動變得很扎眼。 眼看二人的距離不斷拉近,一道火色的身影擋住了燕南歸的視線,把沈御雪擁入懷中。 他毫不避諱地彰顯自己的主權,抬手親昵地隔著面具蹭了蹭沈御雪的臉,不經意地露出腕上的手串,笑道:“你怎么出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陸焰出現的太及時,強大的氣場也讓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收回去。 沈御雪松了口氣,他握住陸焰的手,手心有一層細汗:“我怕吵醒你?!?/br> 這話回的曖|昧,讓人浮想聯翩。 燕南歸停下腳步,他覺得陸焰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四周的安靜在陸焰和沈御雪的交談中被打破,其他人又開始高談闊論,氣氛變得活躍。 沈御雪和陸焰舉止親昵,燕南歸隔著人群遙望,他們的距離并不遠,卻像是兩個世界。一面春拂桃花,一面形單影只。 燕南歸的出現攪了沈御雪的心情,他沒心思在這外面,拉著陸焰朝著樓上走去。 燕南歸略一遲疑,準備追上去。 “燕南歸,你放著房里的美人不管,這是打算去哪兒?”故意拔高的聲音在燕南歸身后響起,寧不凡手搭浮塵,掃了一眼沈御雪離開的方向,道:“難不成是腦子出了問題,瞧著相似的東西就開始睹物思人?” 寧不凡意有所指,他瞧著背影確實有幾分像沈御雪,臉上那個面具更是和沈御雪戴過的一樣,他看見的第一眼也不免恍惚,但很快就否定了。 他不是燕南歸這個蠢貨,只知道靠面具識人。 沈御雪看上去溫和,卻很有距離感,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后,都是疏離克制??蓜偛胚@人和他的同伴一看就知道關系匪淺,說不定是道侶。 這世上身影相似的人何其多?就連辰少卿都能模仿一二,認錯再正常不過。 燕南歸不悅地皺眉,寧不凡話里有話。他的確是詫異對方戴著那個面具,心里有些異樣,但睹物思人又是什么意思? 燕南歸回頭看向船艙,早已沒有陸焰和沈御雪的身影。他不屑和寧不凡多做口舌之變,轉身離去。 寧不凡目送他離開,看向商船的第三層。沈御雪給他的印象深刻,陸焰同樣。他確定自己在下修界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物,對方必然來自上修界。若是能想辦法拉攏,倒是不失為一助力。 沈御雪一路沉默不言地回到房間,等合上房門,他往陸焰懷里一靠,把頭埋在他肩上,整個人無力地趴在他身上。 他告訴陸焰鮫人族的事被泄露了,這船上很多人的目的不是沖著秘境去,而是鮫人,這個結果比沈御雪預料的還要糟糕。 而且他不明白,為什么妖族會知道鮫人一族所在。消息是誰傳出去的,燕南歸嗎? 沈御雪有些難過,鮫人的步步退讓換來的不是安寧,而是膨脹的欲|望和貪戀。有那么一瞬間,沈御雪心里暴虐難止,想著讓這艘船葬身大海。 但那情緒轉瞬即逝,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不是所有人都有罪,讓無辜者給罪惡者陪葬,本身就是一個錯。 陸焰也沒料到會有這種變故,眼神變得危險。他把人打橫抱起走向床榻,將沈御雪放在榻上,自己也和衣躺下,安撫道:“別想那么多,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睡一覺?!?/br> 陸焰的靈力只是代替鮫珠不讓沈御雪的身體衰老,而不是徹底治好他,他依舊不宜憂思過度。 沈御雪也察覺到自己情緒有些不對勁,他躺在陸焰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讓自己放松下來,緩緩入眠。 陸焰一直陪著他,長睫低垂,遮去眼底的神色。等沈御雪徹底放松舒緩下來,陷入夢中,陸焰輕輕地從床上起身,確定沒有驚擾沈御雪后,開門離開。 天地無極的每一艘船上,都有一個身份不低的管事。這次涉及到秘境,商船上的管事更不是一般人。 陸焰身份地位擺在這里,不需要費力就能見到管事。 對方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手上戴滿了戒指,留著兩撇小胡子,眼睛小而有神,看起來就很精明。 他也在三樓上,只是位置隱秘,需要有人帶路才能找到。 手下把陸焰帶過來,他本是漫不經心地躺坐在貴妃榻上,身邊有人伺候著。隨意抬眸瞥了陸焰一眼,頓時被驚|艷,呼吸都不由地放輕了。 他推開腳邊人,利索地坐起身,抬手道:“閣下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能住在三層的都是天地無極小心對待的勢力,多數中年人都知道,但陸焰面生,他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陸焰也不拐彎抹角,陸焰二字簡短有力。 中年人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仔細想了想,瞳孔驟縮,腰板挺的更直了。他搓了搓手,道:“帝君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陸焰泰然自若:“找你談筆生意,談成了你不會吃虧,談不成也沒關系?!?/br> 中年人一時猜不透陸焰的用意,小心道:“是關于秘境?” 陸焰搖頭:“是船上的人?!?/br> 中年人不禁困惑,心想帝君級的人物就是不一樣,說話做事簡直不按常理。他小心而恭敬,問道:“還請帝君詳細談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