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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雙眼通紅,他當然不會把沈御雪拱手讓給別人,辰少卿連忙攔住他,先把這事答應下來。 “你兩一時難分勝負,先救沈長老,只要他們還在妖族,你擔心什么?”辰少卿在燕南歸耳畔輕語,他有意控制了聲音,旁人聽不見。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他貼著燕南歸,曖|昧親昵。 江云野不屑冷哼,他一向不喜歡燕南歸,對他抱有敵意,如今見他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更是有些瞧不起。 夢魘幾乎要將沈御雪吞噬,他在夢中眉頭緊鎖,神情痛苦。燕南歸一想到是自己把他逼到這個地步,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 他看著沈御雪,艱難地答應江云野的要求。 江云野說到做到,他選了個靈氣充足又遠離燕南歸的僻靜之地,在四周布置極強的絕殺陣,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 不僅如此,在了解沈御雪入水的事情經過后,他直接干涉燕南歸處置玄虎一族,保下牧昀,輕飄飄的一句人是沈御雪救下來的,燕南歸無權處置,氣的燕南歸火冒三丈。 燕南歸動了殺心,江云野卻像是沒瞧見一般,日夜不離沈御雪。 辰少卿說他能救沈御雪不是空話,起碼能用藥控制沈御雪的病情惡化。但也是治標不治本,沈御雪真正的問題在于心魔。如果他不能戰勝自己的心魔,再多的藥吃下去也是無濟于事。 僻靜的妖族小院,辰少卿成了唯一的通行者,他給沈御雪檢查身體,眉頭緊鎖,沈御雪內耗嚴重,靈力混亂,現階段連丹藥的藥性都不能承受,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用天材地寶熬藥服用。 “你到底行不行?”江云野在床邊放了把椅子,這些天一直坐在這里。 起初辰少卿還以單獨檢查為借口想要把他支開,江云野毫不廢話,直接拔劍相向。他把沈御雪護的嚴,寸步不離,辰少卿就是想做點手腳也沒機會。面對江云野赤|裸裸的威脅,他再不甘心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聽話。 眼看沈御雪的情況反反復復,江云野快要失去耐性。 辰少卿嘆了口氣,如實道:“他已經完全陷入自己的心魔中,藥材只能給他維持生機?!?/br> 內傷好治,心病難醫,更何況沈御雪這是渡劫期的大劫,別說辰少卿不行,換個其他的醫師來也是一樣的情況。 江云野知道他沒說謊,面色微寒。床榻上,沈御雪容顏蒼白,清冷下的脆弱惹人心疼。江云野幫他恢復了人身,滿頭墨藍色的微卷長發卻沒有變回去,鋪落在被褥間。 辰少卿垂眸斟酌片刻,提議道:“其實有一個法子可以幫他,但是很危險。他如今深陷夢魘之中,想要喚醒他,可以入夢?!?/br> 入夢,顧名思義就是外面的人神識離體進入沈御雪的夢境,把他從里面帶出來。但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 先不說神識離體后自身的安全如何保證,如果進入夢境的人道心不堅,意志不強,很容易也被困在夢魘中,無法離開。 一旦沈御雪道心崩潰,夢境坍塌,神識就會被抹殺。屆時,幫忙的人也會死亡。 江云野看了辰少卿一眼,對這個提議沒有絲毫的反應:“藥留下,你可以走了?!?/br> 辰少卿略顯猶豫,看樣子是想勸江云野試一試,但江云野不給他這個機會,客氣而強硬地請他出門。 辰少卿站在門外沒有離開,江云野當做沒瞧見,回屋扶起沈御雪,端起藥碗給他喂藥。 打小就在蜜糖罐子里長大的江小公子這些天照顧人的手法越發熟練,他試了試藥碗的溫度,又自己先喝了一口,確定沒有問題后才用勺子慢慢地喂給沈御雪。 沈御雪意識低沉,多數時候藥湯會灑出來,江云野不嫌麻煩,耐心地少量多次喂給他。等到一碗湯藥見底,江云野會抱著他坐一會兒,給他輸送靈力,或者打來熱水給他梳洗。 懷里人的體溫很低,心跳弱的幾乎聽不見。江云野握著他的手,讓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們一開始留下是緩兵之計,現在繼續拖下去并非好事。 燕南歸就是條瘋狗,江云野不許他進來,他便派人時刻盯著房子,不許江云野帶人離開。 為今之計,必須先喚醒沈御雪,再帶他去平川養傷。 江云野權衡利弊,神識外放,察覺到辰少卿的氣息后簡短道:“我要見墨澤?!?/br> 江云野對妖族的了解大多是從沈御雪的口中,加上這些天的有意觀察,他發現墨澤的存在有一定的特殊性,如果說現如今還有誰愿意向著沈御雪而不懼燕南歸,那就非他莫屬了。 辰少卿并不介意江云野強硬的態度,很快墨澤就被找來,當然一起來的還有燕南歸。 江云野毫不意外,辰少卿不會無緣無故和他提起這種危險的法子,既然他敢提,那背后自然還有別的后招等著。江云野不怕他們耍詐,他把墨澤放進來,不管燕南歸如何跳腳,他都不為所動。 “燕師弟稍安勿躁,只要能救沈長老,你再讓他兩日又何妨?”辰少卿安撫燕南歸,江云野對沈御雪的保護的確細致,但不代表毫無破綻。 燕南歸站在院外,這些天擔心沈御雪的狀況,他的精神一直處在緊繃的一個狀態。一些人族識趣地走了,但有一些不怕死的留了下來。 沈御雪鮫人的身份根本就瞞不住,這對他在玄門的地位是一個很大的沖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