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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抗拒,夢魘再度洶涌,胸膛內氣血翻滾,沈御雪咽下涌上喉嚨間的腥甜,體內凝聚的靈力快速消散,仿佛是要道消一般。 只是那些化為流光的靈力還沒有飄出體內太遠,沈御雪一卷衣袖又盡數收回體內。 他強撐著走到床邊,放空自己的思緒躺下去。 之后的幾天沈御雪都沒有出門,妖族的氣氛格外的凝重,燕南歸向仙門發去邀請,說是要請他們看戲,讓他們趕來。 沈御雪不知道,這場斗獸參與的又何止一個妖族?任憑燕南歸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來適合的窮兇極惡之徒。 斗獸場內和牧昀打的人多是他從仙門弄來的,他只是放出話,仙門的人就識趣地送來人手,有的是仇人,有的是叛徒,有的是在爭權奪利中失敗…… 殘忍對仙門而言是家常便飯,所以在收到燕南歸的邀請后,不少人只遲疑了一下,就欣然前往。 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聚集在妖族,帶來燕南歸想要的兇徒,這些人身上被留下印記,只要他們一個念頭,就能爆體而亡。 燕南歸很滿意,他讓妖族好生招待這些人。前來的仙門還有兩分私心,他們想見沈御雪。燕南歸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只說這兩天沈御雪不便見客,等到斗獸重開當日,他自然會讓沈御雪露面。 等到斗獸重開這天,仙門如愿見到沈御雪,但讓他們無比驚訝的是沈御雪不是和他們一樣坐在觀看臺上,沈御雪在金色的鳥籠里。 燕南歸用鳥籠把他帶到妖族不是什么隱秘事,當日在金陽宗的人又不會守口如瓶,更何況燕南歸在仙門游|行了一圈。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今日再見沈御雪還是在鳥籠里。燕南歸用荊棘鑄成高臺,藤蔓纏|繞鳥籠,讓沈御雪處在半空中,看上去真的就像是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眾人的目光變得隱晦曖|昧,眼神在沈御雪和燕南歸之間轉了一圈,露出了然的神色,輕浮地笑了起來。 荊棘鑄成的高臺就在斗獸場旁邊的空地上,在往前兩步就是溟河,河邊的風陰冷潮濕,水妖似乎是知道今日又有新鮮的食物,高興地在水中興風作浪。 沈御雪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歡呼,燕南歸拿他做了賭注,如果牧昀這一局輸了,燕南歸就要把他丟下溟河。 溟河水鴻毛不浮,水妖更是生性殘忍,沈御雪修為有異,掉下去生死難料。 似乎是沒想到燕南歸會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師尊,牧昀那個傻孩子想也不想地就要為沈御雪拼命。 想到傷勢還沒有痊愈的虎崽子,沈御雪不由地嘆了口氣。他睜開眼看向腳下的溟河,目光穿透水域對上河底的海妖,藍色的眸子冰冷而威嚴。 水妖似有所感,打了個冷顫。 斗獸場內,牧昀被推上賽臺,今日他不是一對一,而是一對十。和他一樣,其他人身上也有賭注,有的是自由,有的是財富,有的是美色…… 牧昀看向燕南歸,暗暗握拳,他可以死,但不能連累沈御雪。 高臺上氣氛十分活躍,沈御雪重新閉上眼,在籠中盤膝而坐。他在調理自己的氣息,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 燕南歸端著酒,目光不在斗獸場,而是在沈御雪的身上。他和沈御雪隔得遠,這般遙遙相望,師尊依舊是遙不可及。 真是可笑,燕南歸灌了一口酒,前兩日還能和他爭論的師尊,現在像是沒了斗志。他要他親眼看著牧昀死,他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你的心可真冷!”燕南歸低聲喃語。 平川,江家。 和下修界的其他家族不同,江家的根基在上修界,他們這一系當年是因為某些原因選擇留下來。他們富饒,強盛,在東南這塊最大的平川區繁衍生息。他們甚少插手下修界的事,一旦出手就是雷霆之勢。 江家后院,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前,古靈精怪的雪鴉坐在石碑上,晃著雙|腿,神情焦躁地不斷看向山峰。 “你們公子到底什么時候出關?”雪鴉看向身側的人,她到平川時想過如果江家不同意,她就想辦法混進江家找江小公子。 但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剛給江家說明來意,江家就很鄭重地把她請進屋。 雪鴉想,那個待遇和座上賓有的一拼,江家的家主還親自接見了她,詢問發生了什事。雪鴉留了個心眼,只告知修真界知道的部分,而jiejie交給她的任務,她沒有輕易泄露。 江家主聽聞后沉默良久,告知江云野在閉關,還有幾日才出關。 雪鴉知道這位江小公子天賦異稟,進步神速,可謂一日千里。他最大的目標就是戰勝沈御雪,為此不知道挑戰過沈御雪多少次,越戰越勇。 江家把雪鴉留下,好生招待,只要江云野出關就讓他第一時間來見雪鴉??墒钦l也沒想到,到了時日江云野沒出來,時間一推再推,雪鴉預感自己拖不起,只好婉轉地提醒江家主。 江家主意外的好說話,不僅親自打探了一下江云野的情況,還讓他早點出來。 雖說江云野不是閉死關,出關沒有限制,但就這樣強行打斷,對他多少還是有點影響。 雪鴉敏|感,她隱約感覺到江家對沈御雪的態度很不一樣。 好不容易挨到江云野要出來了,雪鴉盯著眼前的閉關地盼星星盼月亮,就怕一眨眼的功夫人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