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書迷正在閱讀:精靈皇,職業花瓶、咸魚攻擺爛后被小肥啾rua了、死遁后仙門跪求我復活、異種生物之王[末世]、無所畏懼小天師、妖界第一企業家、團寵神明被寡王綁定后、為美麗世界獻上套娃、本美強慘多了一個精靈“爹”、穿成萬人迷雄蟲的綠茶直接封神[蟲族]
晚間宋顯回來的時候,兩人閑談間蕭令明提了一嘴。宋顯倒是對于余陶陶的大膽坦率毫不意外,反而頗有些得意地說了句,“朕以前眼光當真不錯?!?/br> “你眼光是不錯……”蕭令明原后半句想說可惜余陶陶的眼光不行,但話到了嘴邊反應過來這樣連自己一道罵了進去,便又咽了回去。 自七月初三始,是兩國大法師公開講經的大法會。 這一日兩人一道用過了早膳,宋顯才起身往密朱寺聽波蘭海大法師與大元密朱寺大法師講經論道。 天子動身后不久,便有朝臣陸續入宮議事,按照舊年的例子,遇上禮祭的時候大臣們的覲見應答都會推至晚間,但蕭令明想著宋顯日日要去如今用了冰也和蒸籠一般的密朱寺受罪,就索性把朝政上的事情一手攬了過來。 “……此事便如楊卿所言?!笔捔蠲饔謫枺骸澳憷蠋煹纳碜尤绾瘟??” 楊敬躬身答:“回娘娘,老師只是年歲上的病癥,不耐酷熱,前日娘娘遣了錢醫令去照看,如今大有好轉?!?/br> 蕭令明一點頭,“吳彥是帝師又侍奉三朝,待皇長子再大些,孤與皇帝有意令阿祉再拜他為師。你回去同他說,必要注意保重身子,孤與皇帝可還要仰賴他?!?/br> 等楊敬等一并朝臣都退下之后,一直侍奉在側的翰林溫待詔便略向前湊了湊開口,“吳相年事已高,如今教著公主殿下,往日再以皇長子相托,是否勉強了他些許?!?/br> 蕭令明看了眼低眉順眼跪坐在身側的溫行之,只見他微微一笑,“且吳相三朝老臣,什么風浪沒見過,到了如今這年歲,怕是想保著文正謚號,更加行路穩當,難為您所用啊。公主便也罷了,陛下如今生了立后的心思,這皇長子正嫡居長,又不養在您身邊,雖如今年歲還小,可您總要打算著,吳相為師沒人能越過他去,可您不妨也預備著幾個忠心于您的人,將來與吳相一道教著皇長子?!?/br> “忠心于孤的?!笔捔蠲骱咝σ宦?,敲了敲幾案,“例如呢?” 溫行之被她那對美麗的眼睛直直望著,只覺得自己心如擂鼓,他伸出手自宮人手中接過了始終奉著的冷茶,舉過頭頂,“行之,愿為娘娘馬首是瞻?!?/br> 蕭令明靜靜地看著他,驀地伸出手搭在冰涼的茶碗邊上,卻也沒有要使力接的意思,他面上閃過一絲玩味的神情,“溫大人?” 溫行之見她不接,略抬頭上望,只見她若有若無地垂眼瞧著自己,嫣紅的唇瓣泛著柔軟濕潤的水光,那股子撩人的甜苦香氣絲絲縷縷地縈在溫行之的鼻端,她發髻上墜下的滾圓東珠在她雪白的額角一蕩一蕩,蕩得他心神激蕩,竟是膽大包天的略動了動手覆上了蕭令明搭在碗邊的指尖,“行之的用心,盡在娘娘一人?!?/br> 被如此冒犯的蕭令明卻也不惱,只是勾唇一笑,抽了手,好整以暇地看著溫行之,“小溫大人在先帝朝時便以一手好文章直言敢諫頗有聲名?!?/br> 他說著皺了皺眉似乎在回憶些什么含糊不清地過往,“先帝有意以當今為孤子時,溫卿似也未少上書進言?!?/br> 溫行之卻臉不紅心不跳地擱了手中茶碗,垂手身側,略弓著背道:“那時臣離娘娘千里之遙,于娘娘的所聞所知皆是人口相傳的風言霧語??扇缃竦搅四锬锷韨茸鍪?,方知謠言謬誤何其可笑,臣愿為娘娘肝腦涂地,以贖當日輕信人言之過?!?/br> 蕭令明對此不置可否,反問:“孤若無有記錯,溫大人當是耕讀出身……” “是,正因如此,臣方可做娘娘您一人的孤臣,而不受親族牽累?!睖匦兄抗庾谱粕贤?。 “那是因為如此,溫卿續弦接連碰壁時才作一篇當年風靡平京文人的《王謝賦》諷平京女兒不賞寒門士子,滿心富貴名爵?”蕭令明說著,放松地往憑幾一側靠了靠,“孤那時讀來,便一直好奇,該是哪樣人物寫出此等文章?!?/br> “今日一窺……”蕭令明仍是那副端端神色,但眉眼間的冷色卻漸漸浮了出來,“能做出那等柔筋脆骨文章的,原來是個以己度人的大才,溫卿想是深恨自己不能提裙邀寵多年,如今終于給你碰著機會?!?/br> 蕭令明看著溫行之那張一陣青一陣白的俊臉,斥道:“溫行之,你肚內并非沒有墨水,做事也大都得體完滿,孤還想用你,故才點你一句,你往后幡然改之尚還有救,若是天天盼著終南捷徑一步登天。孤不妨給你指一條明路!” “下回隨便找個駭人名頭作篇錦繡文章,去宣明殿前跪著死諫,尋個機會一頭碰死在宣明殿前,也算是我朝面折庭爭的文臣里頭一號人物了,必能青史留名!” “滾回去好好想清楚!到底是要做寵嬖,還是要做人臣!” …… 含元殿白日里的這一場鬧劇自然瞞不過宋顯的耳朵,他早看出來那溫行之對蕭令明有些腌臜的攀附心思,當時只覺得好笑,如今當真在蕭令明面前揭破了,宋顯倒當真惡心起來,恨不能把人拖回宮里殺了了事。 蕭令明反倒尚可,他也并不當真覺得自己被冒犯,對已然在含元殿里跳腳了半天如今終于安靜坐下了的宋顯勸了句,“人留著還有用呢?!?/br> “你還用他?!” 蕭令明躺在天子的腿上,放下手上的閑書信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籠著這群所謂明黨是為什么,你不比先帝仗著文治武功,中興之績可以從心所欲??傄櫹е┞暶?,若遇上有些要臟了手的事情,以我的由頭做,總好過你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