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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什么呢,陛下萬歲安康?!笔捔蠲髋牧伺奈涞鄣募贡?,說著習慣了的吉祥話。 武帝伸手拔了他頭上的簪子,三千青絲紛揚墜落,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蕭令明的發絲,“朝臣也是這么覺得的,多有勸朕該冊立太子了。明兒覺得朕該立誰?” 蕭令明垂眼,是仔細溫柔的語調,但話講得敷衍,“陛下心中自有決斷?!?/br> 武帝卻伸手抓了蕭令明的手,蕭令明高挑,手掌也并不比武帝小上太多錢,但卻修長纖瘦,能叫武帝一手團在掌中,“也是,明兒不是皇后,與明兒確實無甚關系?!?/br> 武帝的掌心帶著多年弓馬征戰留下粗糙,磨得蕭令明如今只用來調脂抹粉的掌心生疼,武帝拍了拍蕭令明的手背,緩緩道:“山陵崩時,你同朕一道去了吧。樁樁舊事便可如此一道了了?!?/br> 蕭令明的指尖勃然一抖,他怔愣地抬眼看著武帝。 武帝不去看他,反抓著震驚太過的他,一路拖行至書案前。武帝將人在身邊按著,親自提筆在絹紙上寫了個鐵畫銀鉤的明字。 “朕會留下遺詔 ,追你為后,明字便為尊號,亦不算叫你的令明二字徹底湮沒世間。只是朕的陵寢有令儀合葬……” 蕭令明死死盯著細白絹紙上的那個墨黑的嶙峋日月。 ——他才二十六歲。 ——即使從他十六歲起,蕭令明就已經在這枯紅宮墻中意另一種形式死去了。 ——但他不想死。 蕭令明張了張口,他看著武帝,啞聲道:“我不想死?!?/br> “——我不想殉葬?!?/br> 武帝松了手,轉過身來看他,他伸手按在蕭令明的后腦,在他的眉心印下了一個干燥溫熱的親吻,他確實是很對不起這個孩子的。 他和蕭令儀,都對不起他。 武帝就這樣端詳著蕭令明那張與蕭令儀相似的美麗面龐因為不甘和恐懼一點點扭曲起來。 這個被自己放在妾室的位置上,看著長大的孩子,望著自己,又一次重復了一遍,“我不想死?!?/br> 武帝優雅地攤開了手,帶著點兒無能為力的惋惜,“祖制難違,無出妃嬪皆要生殉。只是她們只得白綾三尺,但是朕舍不得明兒受那種苦楚,朕許你屆時一杯鴆酒?!?/br> 武帝走開了兩步,又去添了一把藥香,“朕其實也不舍得你如此草草一生,但你當初一碗絕嗣湯藥替你jiejie遞給了朕,朕如今沒有年幼子嗣可以過繼于你了,朕的孩子們都長成了?!?/br> “——明兒,你的生路,是你當初自己斷了的?!?/br> 蕭令明陡然回首望向這個制造了他畢生噩夢的無上君父。 武帝勾唇輕輕一笑,擦肩走過他的身側,柔軟的寢衣擦過蕭令明的手背,帶著纏綿的龍涎香氣獨自往外殿走去。 “不過明兒,若是朕的哪位好女兒好兒子,愿意給你磕頭叫上一聲母妃,你就能得活了?!?/br> 第2章 “陛下,三殿下前來請安?!贝篚跛碌耐ǚA打破了含元殿內凝重的沉默。 蕭令明躬身便要告退,武帝拿著他來時的那根發釵攔住了他。 武帝嘆了口氣,走到蕭令明的身前將人按坐到了矮榻上,親手替他挽起了頭發,他身上濃重發苦的龍涎香將蕭令明徹底地包裹其中。 一根長簪將發髻松松挽就,幾縷發絲不可避免地墜了下來。武帝伸手往他耳后一挑,而后俯身緩緩在蕭令明的眉心落下一吻,低語道:“明兒既然不想生殉,便該主動些不是么?” … 宋顯繞過九折屏風的時候看到了一身淡紫素服的蕭貴妃坐在龍榻邊顯然愣了一下。這位貴妃娘娘素來難見,即使撞上了他們這些皇子公主也多刻意避開。 她就像是武帝的禁臠、寶物,被堂而皇之地珍藏在重重宮闕之中,不見天日。 但宋顯臉上的表情也就只持續了一瞬,就如常地恭謹跪下,討巧道:“兒臣參見父皇,見過蕭母妃,父皇萬福,母妃安康?!?/br> 武帝伸手隨意一抬,“起來吧?!庇謫?,“雅兒怎么沒與你一道入宮?” 宋顯答:“雅兒今晨起身時有些不適,想是月份大了的緣故?!?/br> 武帝嗯了一聲,交代:“醫令有言雅兒腹中當是個男孩兒,算是朕膝下的第一個孫兒,你與她切要當心著?!?/br> 宋顯應了聲是又說:“有父皇福澤庇佑,雅兒定能替父皇誕下皇孫?!?/br> “愛妃新得的幾匹料子柔軟光膩,叫顯兒帶回去給雅兒?!蔽涞叟牧伺恼浦惺捹F妃的蒼白的手背,毫無征兆地吩咐了一句話。 蕭貴妃原本只是坐著把玩著手指上的多寶戒指,對父子二人的對話好似沒有半點興趣。驟然被武帝一點似乎也有些驚訝,她側首看了眼武帝,而后對宋顯輕緩開口,“既然陛下都開口了,顯兒同本宮走一趟吧。那是難得的好緞子,都說小孩兒嬌貴,正好得用?!?/br> 蕭貴妃的聲音沙軟綿婉極了,就如同裹在她身上的玄色軟紗一樣。頭一次這樣近的距離聽她講這樣大段的話,宋顯有些不適,手腕上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武帝懶洋洋地一擺手,顯然不想留人了,“這就去吧?!?/br> 蕭貴妃便一手虛提了裙角一禮,就要與宋顯一道出去,卻又在邁出一步之后被武帝叫住。 “晚上過來?!蔽涞壅f。 蕭貴妃柔順地點了頭,這才禮數周全地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