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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微響,蘇九歸退無可退,后背抵上一扇門。 逐白擋在他面前,黃金瞳危險地瞇起,你真的喜歡我嗎? 蘇九歸看上去太冷了,逐白很難從他的表情里看到愛意,他永遠琢磨不透。 他是妖邪又是仙尊的師尊,到底能不能愛人。 蘇九歸臉色很冷,你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逐白瞬間反應過來,你說靜室里的咒印? 他的靜室中,堆滿了蘇九歸刻下的咒印。 逐白當然知道,他甚至就跟這些木牌睡在一起,因為蘇九歸就只給他留了這些破爛玩意兒。 蘇九歸:逐白,你聽我 逐白懶得聽他解釋,他猛地一推。 蘇九歸后背一空,抵著的門扉已經被打開,他是修道之人,靈力沒了體術還在,不至于被一推就倒。 可蘇九歸沒來得及做任何事,只感覺落入什么東西里。 那觸感過分詭異,剛接觸便讓人本能汗毛倒立。 他剛皺了皺眉,感覺到手腕一緊,一條藤蔓模樣的東西纏上他,上面還漂浮著黑色的霧氣。 一個瞬間,他脖頸和腰都被纏上,蘇九歸猛地往后一倒,才知道這事兒有多荒唐。 這里是神殿。 太清山被毀之前有座神殿,供奉諸星曜神。 九曜星君神像高大威嚴,正在垂眸俯視他,密密麻麻大小神像,無數雙眼睛皆在看他。 蘇九歸四肢被綁,剛一想抬頭,脖頸上藤蔓收緊,將他拉回去。 蘇九歸不得不看,在星君注視下狼狽不堪。 逐白我蘇九歸想屈膝,可藤蔓偏生要將他的雙腿拉向兩側。 逐白便停在他上方,俯視著蘇九歸,他道袍有些皺,靈力盡失的蘇九歸,毫無抵抗之力,像是在他云間城重生時。 這時候的蘇九歸甚至未經人事。 我不喜歡聽你解釋。 逐白算計不過蘇九歸,他懶得去聽解釋。 叫我的名字,逐白一手捏住他的腰封,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 腰封應聲斷裂,衣襟散開。 逐白!蘇九歸叫道,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 逐白? 逐白?師兄!快醒醒! 逐白睜開眼,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把劍,不熄靜靜懸在他頭頂,劍尖直指他的眉心。 不熄距離他只有一寸,好像是想殺了他。 靜室門開了,但逐白先前下了禁制,外人進不來,溫七今日來找他,張奴說殿下睡了。 溫七看了一眼果然睡了,本來想在門口等他,但不知道逐白夢中做什么夢,一把劍突然懸掛在他頭頂。 溫七被嚇得要死,以為靈劍要趁機殺人,先是叫他師兄不應,后來只能叫本名。 逐白皺了皺眉,后背全是寒意,他無法一時間從夢中醒來。 好像一顆心被牢牢抓緊,惡意肆意妄為,攀爬而出最終占據他的理智。 他在夢中到底干了什么? 逐白緊盯著劍尖,不熄默默飄走,懸掛在一旁不動了。 他繼續乖乖巧巧扮演一把靈劍,好像剛才的都是他的錯覺。 師兄?溫七叫他:你怎么了? 逐白揉了揉眉心,道:做了個夢。 做夢?逐白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嚇人,他黃金瞳在燒,夢中要干什么,殺人還是滅世? 溫七小心吞了口唾沫,害怕逐白一個不留神要干點什么,溫七可沒本事去攔他。 他覺得逐白今日真的不對,之前他像師尊一般平和,但他今日真的很像魔龍。 像在云間城殺蘇九歸的那個。 其實蘇九歸死后,溫七一直覺得逐白心神不穩,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找我干什么?逐白緩過神,他從那個亂七八糟的夢中醒來,繼續給蘇九歸帶孩子。 溫七收了收神,終于想起自己要來干什么的,逐白沒從靜室出來,溫七也進不去,就隔著一層禁制跟他說。 他規規矩矩站在門外,道:師兄,我想跟紅柳走。 走哪兒?逐白問。 跟她一起下山。溫七道。 紅柳下山是要弒帝的,溫七竟然也要跟去。 逐白:你喜歡她? 溫七搖了搖頭,我不敢喜歡她。 逐白哦了一聲,他本來也沒什么興趣。 逐白:那你要跟她送死? 有好路不走,非要走泥路,果然是蘇九歸的徒弟,一脈相承的喜歡找死。 溫七道:你們都是修道的,你缺個仆從,她肯定也缺,她一個姑娘家,有些體力活自己做不方便。 逐白道,紅柳能干的比你多。 溫七啞口無言,確實如此,他停了停,道:我就想著,她這么厲害,總有被人暗算,總會遇到自己不能干的事兒吧,等到時候我肯定能幫上什么忙,替她擋一刀也行,為她去死也行。 逐白腦子疼,聽了一堆生生死死的,也沒聽懂溫七到底要干什么。 溫七停了停,突然道:我沒師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