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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柳和溫七在其中游動, 如同穿越了林海, 慢慢朝湖底前進。 溫七在廣陵城時就知道紅柳更通水性,她的動作比溫七快多了, 她游到某個地方, 回頭看了一眼溫七, 少女一張臉慘白的,朝溫七打了個手勢。 找到了。 溫七遠遠就望見了一口棺材, 那棺材發黑, 上頭本應該捆著一層層鎖鏈, 現在鎖鏈松散不知道去哪兒了。 鏡妖有點像是什么上古邪物, 不用陣法鎮壓容易誤傷,這次是復制出一個樂安城, 真放任出去, 以后也不知道能復制出個什么玩意兒了。 紅柳太靈動了,就像是一尾魚, 她游到棺材附近,棺材頂部有個鬼畫符一般的符文。 紅柳不是溫七, 她從小就學過正兒八經的符文術法,甚至可以在同齡人中算得上是精通,看一眼一般能認出來這符文是什么東西,可她這次沒看出來。 按理說棺材上有符文,上面又綁著鎖鏈,符文功效應當是鎮妖邪。 可這個符文更像是招邪。 怨念重生,妖魔氣從血色符文中絲絲滲出,紅柳認不出這符文是什么,也知道這根本不是人間常有的玩意兒。 紅柳長這么大都沒聽說過鏡妖作亂,它效用很強,能復制出一個城邦那需要多少靈力支撐,如果世間真有這樣的大妖,她怎么會第一次見到。 紅柳心中一個咯噔,可能這什么狗屁鏡妖也是生不由己。 紅柳皺著眉,因為在水中,發絲都是隨著水波漂浮,她臉色凝重,沉默思索時如同一尊菩薩像。 紅柳干什么溫七都覺得稀奇,他就看見紅柳突然伸出手,一根紅線從袖中涌出,直接割向手掌。 溫七心臟狠狠一跳,紅柳在干什么? 這兒的水根本不干凈,惡心又發臭,跟紅柳的鮮血觸碰后,刀口瞬間發黑,變成一股濃黑色的血霧。 紅柳咬著牙,以紅線為筆,快速在手心劃了一道符。 緊接著,她砰地拍向棺材,手掌心緊緊扣住血色符文。 溫七看不懂紅柳在干什么,看不懂也會猜,她好像是在破陣。 符文若是想要強,就要以鮮血做符,鮮血主人越強符文的功效才會越強。 相比較修士,馭靈師能干的事更雜亂,修士一般都選擇一條路走,把這條路走精走專,但馭靈師不同,他們什么都學,因為萬物皆有靈,哪怕是符文陣法也有靈。 蘇九歸沒看錯人,紅柳真有那個本事在湖底破陣。 紅柳一定有什么血脈,不然一般人不敢這么直接上手,紅柳的手拍在棺材上后便面色凝重,突然她的手動了動,溫七剛開始以為是紅柳在動,看了看發現不太像。 那更像是紅柳按住了一個不斷蠕動的蟲子,那東西力大無窮,在紅柳手下劇烈掙扎,紅柳險些摁不住。 砰! 棺材內部傳來一聲撞擊,好像有人從里面正在往外捶打。 紅柳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壓著自己的手掌,以全力壓制,但已經摁不住了,棺材里傳來砰砰響聲,紅柳作為一個小姑娘還是太弱。 溫七在旁急得團團轉,發現自己什么都干不了,他根本也不會什么符文術法啊,他還不如狗,狗在這時候都能叫兩聲。 紅柳拼盡全力破陣,五指曲起,壓制住下頭的符文。 四周尸體漂浮,原本就昏暗,現在影子一照,跟個鬼影一樣。 突然,溫七大叫一聲:小心! 紅柳正在破陣,分神看了一眼溫七,就看見這小道士真是莽撞,沒個準頭一樣往這兒一撞,紅柳皺了皺眉,心想溫七什么忙也不幫,怎么還添亂呢? 她剛一抬頭,就感覺背后一股殺意,但她沒來得及反應,被溫七攔腰抱住,猛地撞到一旁。 她手心一陣灼燒,下一刻被溫七撞離了棺材,溫七作為道士道法不精,行動不靈活,速度還慢,這么猛地一下撞來,結果自己留在棺材跟前。 砰! 紅柳一愣,那是爆破符的聲音。 紅柳看見一陣血霧炸開,溫七站在她站著的位置,右胳膊被人爆破,血rou骨頭渣子在水中漂浮。 溫七胳膊沒了,連個斷肢都沒有,若是有斷肢還可以拼湊,可他直接炸沒了。 如果不是溫七,剛才這么被炸一下的就是她。 溫七差點疼暈過去,他就是一回頭的功夫自己胳膊就沒了,原本胳膊的位置就剩下一點rou渣。 溫七腦子嗡嗡的,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把紅柳護住,發現這小姑娘眼睛瞪大了,越過他的肩膀看向身后。 差點被你壞了好事。背后傳來一人聲音。 溫七身體僵直,他緩緩轉過身,在看到身后人的那一刻,瞳孔驟然收縮,他沒想到會如此突然地看見他。 這人端著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臉色慘白,嘴唇嫣紅,眼睛漆黑無比,修士入了魔才會這樣。 秦城楠! 在湖底等待的是秦城楠! 當然了,這個陷阱針對蘇九歸而設,等待的人起碼是秦城楠這個級別的。 秦城楠沒入魔時紅柳還有可以周旋的余地,修士入魔,靈力比過去會強上千百倍。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秦城楠好像不是原主,他是鏡人,鏡人能夠殺了原主,證明他比原主靈力更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