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頁
她一個人在外闖蕩,連真實身份都不曾告知他人,頭一回遇到蘇九歸這種實心眼的,根本也不會騙你,也不過多詢問你的過往,只是每次都說,有事我會幫忙。 她久違地體會到了一種溫暖感,好像不論她做了什么,總會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 蘇九歸和紅柳相談甚歡,溫七則有些落寞,他見識過了真正的天才,至今都沒有任何精進,他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就算是他這輩子練到死也不會超過紅柳。 蘇九歸一輩子就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逐白另一個是溫七,他是最差的那個。 倘若太清山沒有封山,溫七估計都入不了蘇九歸的眼,他根本見不到這位仙尊。 蘇九歸沒有看見溫七的表情,當天才久了,根本也不知道普通人應該是什么心境。 紅柳和溫七練劍,逐白就靠在門廊下,瞇著眼在看一封信,那天逐白也是看折子,他最近好像尤其忙,眉頭微微皺起,看到蘇九歸之后道:我出趟門。 自從蘇九歸住進了白府,逐白干什么事都會與他說一聲,不讓家里人擔心。 蘇九歸問:有事? 蘇九歸從來不問逐白在干什么,他這人就是這樣,對誰都沒有控制欲,別人要生要死跟他也沒什么關系,逐白把折子一合,瞇了瞇眼,問:關心我? 蘇九歸:不然呢? 真關心我啊?逐白偏頭看他。 蘇九歸笑了,你這人怎么像被我養著的金絲雀? 這明明是白府,明明蘇九歸才是被養著的,但逐白偏偏很像個疑心重的小雀兒,日日問他,總是在確認什么。 那你養嗎?逐白不依不饒。 蘇九歸覺得不答應他這廝一定要撒嬌,哄道:養啊,養一條龍多威風。 我不信。逐白道,那你親親我。 他這屬于無理取鬧了,非要當著人的面讓蘇九歸親他一口,若是換個仙尊來一定不會應允他,可蘇九歸竟然也沒出言訓斥,或者說什么大逆不道。 他動作停了停,然后真的向前踏了一步,逐白比他高兩寸,蘇九歸卻偏偏捏著他的下巴,逐白的輪廓很深,下巴的手感摸起來尤其好。 逐白覺得蘇九歸的瞳術精進了一些,他眼角沒有暗影,一雙普普通通的眼睛看上去竟然很勾人。 逐白微微低下頭,蘇九歸便附上來,剛開始是輕輕啄他,然后便是一下一下吻他。 蘇九歸做什么事都認認真真的,去吻他也是認真的,逐白摟著他的腰,加深這個吻。 啪嗒一聲,他聽見溫七的劍掉了。 咣當一聲,紅柳的招使歪了,一頭撞在樹上。 紅柳和溫七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倆這么不忌諱人,竟然當著他們的面。 溫七耳根子紅透了,他真的花了很長功夫來說服自己,逐白是他師娘,是師娘,但真的看他們旁若無人接吻那簡直是另外一回事。 紅柳湊在他跟前,小聲說:你師尊好生猛啊。 溫七竟然都不知道怎么接話,紅柳之前也說過,你師尊真厲害,你師尊修為真高,不愧是仙門四宗師之一,但他頭一次聽到別人這么夸他。 真生猛啊? 這算是夸人嗎? 溫七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拉著紅柳,快走快走。 干什么?紅柳道:我還沒看夠了。 等看習慣了也挺好看的,修道的總能碰見雙修,他倆長得好看,人也養眼,多看看她又不會掉塊rou。 溫七也不知道什么脾氣上來了,快快快,快走。 紅柳覺得溫七這人太害羞,什么都看不得,被他用蠻力推出院子。 等兩人走后,蘇九歸伏在逐白肩頭,傳來一聲悶笑,似乎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逐白緊緊抱著他,也不知道蘇九歸在笑什么,明明是他讓蘇九歸親自己,現在怎么好像被調戲的那個人是他。 你笑什么?逐白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蘇九歸:以前沒想過還能有這一天。 在太清山時是藏著掖著的,每次碰一下彼此都像是犯忌,重活一世當了狐貍精反而坦坦蕩蕩了,反正是個狐妖,干點什么都行,當著人面卿卿我我也沒什么不好。 逐白摟著他的手緊了緊,他總是沒什么安全感,他曾被蘇九歸驅逐出太清山,哪怕知道蘇九歸是在保他,可是心中沒什么底,如果出了什么事,蘇九歸可能會像之前那樣把他驅逐下山,用蠻力讓他遠離紛爭,他從來沒想讓自己去分擔。 他猜不透蘇九歸是不是喜歡自己,也猜不透他要做什么選擇,在道門和逐白之間,蘇九歸大概永遠都會選擇道門。 但這次好像不一樣了,蘇九歸會一次次給他,讓他覺得安全。 你有事?蘇九歸問。 逐白想了想,本來也沒想用這種事煩他,道:嗯,遇到了點小麻煩。 蘇九歸:你也會覺得麻煩? 逐白沉吟片刻,真的把自己煩心事說出口了:樂安城沒有玄符軍,我只設置了衙門,人們有事可以去找捕快,道士、妖族魔物都能當捕快,但其實人們不太來找捕快,他們都能自己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