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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柳:郭培。 她說完就看見三雙眼盯著她瞧,紅柳比溫七會看臉色,當即知道他們是想從自己這兒聽出個原委,道:我就知道他是個男的,名聲挺好的,有人說他是明主。 你信?蘇九歸問。 信不信就是那么一回事兒,紅柳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反正廣陵城之前也沒鬧出什么狗屁天府盛宴,我看郭培當城主當得挺好。廣陵城這么多人覬覦凌天石他都能壓得住,在這之前從來沒出過大亂子,金錢疫起了之后他立即封城,不然金錢疫擴散出去,整個九州就完了,也算是舍了小我保全大局。 在她看來這事兒沒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做法,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逐白聽到這兒笑了一聲。 紅柳一停,她不大喜歡魔物,馭靈師看見自己無法駕馭的東西會本能害怕,她面對逐白很難不怕,他好像在質疑紅柳的話。 逐白問:如果是他故意的呢? 之前逐白都不插嘴,好像就是聽他們隨便聊聊,這時候才問了第一個問題。 蘇九歸回頭看他,逐白也回望他,他是魔物,當然會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人,魔族當道,一百個城主里最多有一個明主,他不信左右逢源的郭培是什么好東西。 蘇九歸與他對視一眼,立即理解了逐白的意思,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通了。 紅柳沒有立即接話,而是緩緩皺起眉,她一個小姑娘經常故作老成,很少在人前露出這么疑惑的表情。 逐白什么意思?城主故意封城,然后讓廣陵城人自生自滅? 為什么? 因為凌天石?對!凌天石,紅柳如同被人打了一棒槌,立即就清醒了。 凌天石礦塌了,礦山坍塌之前就已經被掏空,最后一塊凌天石早沒了。 廣陵城以凌天石立足,一旦沒有凌天石,別說重稅當頭,上頭還有不少官員等著撈油水,這么一個節骨眼,會下金蛋的母雞死了。 廣陵城城主出了名的圓滑世故,最好的選擇是讓下金蛋的母雞活過來,城主知道凌天石是活人石化而成,故意放出金錢疫,然后再封城,廣陵城人還剩下多少人,那就是還剩下多少金銀財寶。 紅柳打了個寒顫,廣陵城人根本不是死于貪婪,他們死于一場預謀。 如果云間城城主把百姓當成一個個生產的肚皮,那廣陵城城主就是把人當做一個個會行走的金蛋。 她臉色發灰,溫七問:你怎么了? 紅柳吐出一口濁氣,咬牙切齒道:姑奶奶差點成了一顆石頭。 如果不是遇到蘇九歸,紅柳在廣陵城撐不住多久,萬一也感染了金錢疫,她也會前往凌天石礦變成一顆漂亮璀璨的破石頭。 蘇九歸道:金大人和郭培是一伙的。 金蟬在殺蘇九歸之前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他下礦時已經把那口棺材托付給其他人,放眼整個廣陵城,也只有城主大人能夠接手。 這事兒比他想得還要復雜,廣陵城和云間城兩任城主都是他們的人,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的根系可能遍布九州。 三個月前。 秦城楠眼睜睜看著蘇九歸進了廣陵城。 他早就收到一位叫紅柳姑娘的信件,知道廣陵城內兇險鬧起了金錢疫,他可不是什么都沒說,他說了蘇九歸不聽,一意孤行非要進城。 秦城楠就隨他進城,遠遠看著,旁邊的修士沒坐住,問:真讓他進去啊? 秦城楠道:人家想進,咱也攔不住。 修士手里還有紅柳的求救信,問:咱進去看看? 他們是正仙盟的人,金錢疫并非什么不可解的惡疾,只不過他們懶得出手。 秦城楠笑了一聲,蘇九歸是當仙尊當慣了,也該磨一磨他的氣性。 還真以為自己是仙尊了,秦城楠猜測他在廣陵城活不過七日,他等蘇九歸窮途末路時再出現,這時候來個英雄救美,蘇九歸應該會記著他的恩情。 秦城楠等了他三日,想著蘇九歸應該快要來向他求助了,他已經想好怎么打壓打壓蘇九歸的氣焰,讓他認清楚現在世道容不得他放肆。 結果沒等到蘇九歸求救,只等到一條黑龍沖天而起,帶來的正仙盟修士都看呆了,這世上見過逐白真身的人少之又少,那樣巨大的一條龍,他只要存在就足夠讓人敬畏。 有人驚呼:廣陵城有龍? 秦城楠不算是沒見過世面,沒跟著修士起哄,黑龍背上有個人影,他定睛一看便能看清。 那是蘇九歸。 跟秦城楠見過的樣子并不相同,蘇九歸衣衫不整發絲凌亂,伏在黑龍背上,緊緊抓著逐白的龍鱗。 緊接著一聲龍吟,大雨從天而降,秦城楠被迎面的雨水淋濕,整個人沒比落湯雞體面多少。 他氣得整個人直發抖,拳頭捏了又捏,蘇九歸竟然選了一條魔龍,在太清山那個傳聞是真的,他真的與自己的徒弟罔顧倫常。 狐妖修煉陰陽采補,能選他人為何不選他? 跟自家徒弟都能交合,那不知道私下多么yin/亂,可能玩過的人已經數不過來。 秦城楠想起上次見到蘇九歸,他竟然絲毫不給自己留情面,都已經這么臟了,還裝什么正人君子。 --